第4章 破阵子·燕子欲归时节

燕子欲归时节，高楼昨夜西风。求得人间成小会，试把金尊傍菊丛。歌长粉面红。

斜日更穿帘幕，微凉渐入梧桐。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

【注释】

把：握。

金尊：酒杯。

傍：靠近。

更：正。

襟怀：情怀。

蛮笺：蜀笺，指四川地区制作的用于书信的彩色花纸。

【译文】

燕子快要归来的时节，高高的楼上昨天晚上吹起了西风。希望在这人世间我们还能相会，在菊花丛边举杯畅饮。歌声悠扬，佳人面带粉红。

夕阳斜照着穿过幕帘，梧桐树显得有些凉意。有多少心里的话说不完，写在给你的谱有新曲的纸笺中。这份情意有很多重。

【辑评】

叶嘉莹《大晏词的欣赏》：至于写艳情者，如其……《破阵子》之“多少襟怀言不尽，写向蛮笺曲调中。此情千万重”，若以这些词句与柳永《定风波》之“彩线慵拈伴伊坐”，《菊花新》之“欲掩香帏论缱绻”诸作相较，则大晏正所谓“虽作艳语，终有品格”，因为大晏所唤起人的只是一份深挚的情意，而此一份情意虽然或者乃因儿女之情而发，然而却并不为儿女之情所限，较之一些言外无物的浅露淫亵之作，自然有高下、雅鄙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