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氏彭祖

“阿叔确实不负‘忠心’之名，可惜，目光短浅，若论所成，他日，必不会成为霍光大人第二。”

“为周公者，流芳百世却注定要为当世所诟病。彭祖，我张氏一脉，所求从不在后世，只在今朝。”

张彭祖的眉头皱起，面上的疑惑之意已是分明。张贺轻笑出声，“阿爹方才惹怒殿下，心中甚是不安。彭祖若是有空闲，此番，不若与阿爹一道入宫，向皇曾孙殿下陪个不是？”

“殿下非是小心眼之辈。”

张彭祖目光直勾勾只盯着张贺，显然是对这番说辞甚是不赞同。可张贺却只是拍拍张彭祖甚是宽广的肩膀，“阿祖，按阿爹所言去做就是。”

“……”

……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张大人训诫病已，乃是理所应当。”

掖庭，某宫室内，

亲手将茶水递与身侧来客的刘病已笑意分明，在张府处的愠怒，显然已是消失殆尽。虽然来之前就已猜到是这般结果，张彭祖的面上却仍是显而易见松口气。“来宫中之前，阿爹已命管家清点府中可挪用银钱。病已，你与阿嫂的婚事，阿爹愿为你亲手操办。”似是想起什么，张彭祖的面上更添几分喜色，“汉宫祖制，成婚立家之宗室，当迁出宫门立府而居。病已，你与许氏娘子成亲之后，陛下定会为你另择住处，日后你再也无须。”

“病已罪人之后，岂可以宗室子为名。彭祖，日后这话，莫要再言。”

执起手边茶盏放置于口中轻抿一口，刘病已的面上竟是多了几分寻常并不可寻得的严厉，饶是张彭祖自认与刘病已一同于张贺处授业多时，了解甚笃，此刻也不由得是一怔。

不可以宗室子为名，却是比长安城内可见宗室子更有皇家威严。

若说陛下是“尧帝再生”，温和恭顺。病已，却更似，传闻中轩辕黄帝。若有机缘，杀伐决断，定是不在话下。

“殿下，掖庭令已至。”

紧闭的殿门外，胡祖轻柔之声，将张彭祖的思绪终于尽数拉回。刘病已已快速起身，瞧着同是站定却是一言不发，满脸皆是若有所思的张彭祖，刘病已面上的温文和亲切已是与往日一般无二。

刘氏子孙，果真个个皆是擅长伪装。

即便是朝夕相处，想要发现端倪，若无时机，也绝不可能。

“彭祖，你于病已，是重要的朋友。”

“殿下抬爱，臣，愧不敢当！”

双手抱胸行了大礼，张彭祖转身就往殿外走，形色匆匆间竟是多了几分张皇。

跟随殿下多时，胡祖自是知晓因着同是在张贺处教习又是年岁相仿的缘故，这位小张公子，与殿下私交甚好。

可瞧着刚刚那张彭祖少爷的脸色，分明就是与自家殿下有了嫌隙的模样。

想起自入掖庭处张大人的关照，胡祖的面上也颇多几分忧色，“殿下，张公子他。”

“儿女婚姻之事，本不该由外人操持。可如今，病已既是居于掖庭处，一应诸事，自该由掖庭令做主，方才是正理。”

“殿下？”

“长公主殿下午前有诏，命病已酉时前往长信宫中一叙。奶娘，莫要误了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