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其实不好听
我同他断了，是我自己断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大义，六界生死与我又有何干？我为什么要赔上自己的一切。
可是我还是断了，五百五十三个，每一任他们最终都选择了六界，他们都同我这般难过，可他们又能如何，我又能如何？
我站在忘川河畔上很久，看着已经荒芜的忘川，就那般愣着神。
姑姑寻来的时候，我很是听话地跟着她走了。
六儿与阿九很是开心地给我梳妆打扮……这两个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我继任后，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
从头到尾，苦的不过是河神一人。
其实，阿左，你看到了吗？从头到尾，苦的不过是你自己，你困住的不过是你自己。
我盛装踏上长阶时，望着那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台阶，仿佛又遇见了他。
第一阶，你在揽月殿无奈扶额看着我。
第二阶，你面无表情将我赶出揽月殿。
第三阶，你暗自把锁仙绳系在我的爪子上。
第四阶，你将九重天的鲜果送给我。
……
……
第一千零一百阶，你将我的小小白一点一点修补好。
……
……
第三千九百八十一阶，你一遍一遍“一一”地喊着我。
……
……
第四千六百五十二阶，你满脸怒气，满眼心疼的在白市替我挡下那一掌。
……
……
第六千七百八十一阶，你在忘川不愿意松开我的手。
……
……
第七千九百九十六阶，你送了我满天的烟花。
……
……
第九千九十七阶，你买了所有的簪子，说要我一日戴一支。
第九千九十八阶，你拉住我的手，说要把天宫都种满木槿。
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最后的最后，你还是没有把背影留给我……
月恒，月恒。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月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名字其实一点都不好听，真的很不好听。
可是，好像没有机会了吧？
我站在离泉台上，有两道声音，一个对我说：“跳下去”，另一个对我说：“不要跳下去”。
我闭上了眼，
再见，月恒。
再见，所有记得小白的。
可是，在那最后一秒时，有只手紧紧地拉住我。
我不可思议地抬头
月恒……
“你来干什么？！！”
“一一，你听我说，这是个圈套，只不过是女神的圈套，一一，你快上来，我拉你上来……”
可是这里的阵法已经开始启动，我不能，不能离开……忘川河神一旦继任仪式开始，这个阵法一旦开始，那个结界就已经破了，我没有，没有回头路……
“一一，你听我说，你是木槿，你是忘川木槿，可是你也是我的一一……我是天帝，可是我为什么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一一，这只是一个圈套，只不过是阿左用来报复六界生灵的圈套……你上来，你相信我，除了这个办法，我们可以找到其他办法的……”
我看着他的手臂突起的青筋，看着下面滚动的忘川水，心下犹豫，若是我这般……
可是，姑姑突然唤出气清明，用自己的灵力与这阵法相抵。
“阿槿，你快上来！”我一阵慌乱，借着月恒的力气，上了离泉台。
“噗……”
“姑姑？！！”我连忙跑过去，可是姑姑却大声喊着：“别过来！”月恒顺势紧紧抱住我。
我挣扎不得。
我看见姑姑的清明一点一点碎成渣，我看见那个一向美丽淡雅的女子慢慢失去活力。
终于，在清明完全破碎后，阵法被短暂压制下来，而姑姑更是被弹了回来。
我几乎连滚带爬。
我们忘川河神的灵器随河神而生，人在器在，人亡器亡。
而如今，清明已经碎地连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