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青青凋零
但徐青青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永远都是陪在段啸林的身边，不管遇见段啸林之后承受了多少的悲伤，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只要段啸林不丢下她就行，这对于她来说就很满足，在她眼中，这就是爱，只是她觉得的爱如此简单，也爱得如此卑微。
“我知道，不管他们说得对不对，我都不在乎，我只想与你一起回到沙城，再也不出来，永远的陪在你的身边。”段啸林说道，他明白徐青青的心，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这辈子不再辜负徐青青，做出了承诺。
“可是……”徐青青欲言又止，只是眼中浮现着浓浓的甜蜜，千万次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哪怕兑现承诺的时间只有一天一个时辰，也满足了。
“不用担心，他毕竟还是我的师父，不会对我下手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壶好酒，我们这就上路，早些回到沙城。”段啸林轻轻的安慰道，拍了拍徐青青的后背，站起身来，往竹楼内走去。
“好的，段大哥。”徐青青说道，终于等到段啸林的承诺，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坐在石凳上，看着进入竹楼的段啸林，脸上不自觉的漏出了甜蜜的微笑，有期待，还有憧憬。
承诺是一件很承重的包袱，生命无常，永远不会知道意外与明天哪个会最先来临。
一道身影从幽幽的竹林中极速而来，快如闪电，令人看不清踪迹，伴随着的还有一道凌厉的剑光。
剑光无情的带走了徐青青的生命，一朵娇艳的血花在徐青青的身上绽放，格外的刺眼，没有任何的挣扎，眼中甚至还带着甜蜜，带着憧憬，如一朵凋零的花朵，如一只陨落的蝴蝶，慢慢的跌落在铺满雪枫花瓣的地上。
来不及看清出手之人的样子，也想不到谁会把手中的剑对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身上，可是，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令人猝不及防。
段啸林想不到，做梦都不可能梦到，只是短短的时间，死亡就是这么迅疾，突然，当他走出竹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青青……”段啸林发出凄厉的呼喊，手中的酒壶跌落在地上，不顾一切，如一阵风一般向着徐青青跑去。
接住的只是徐青青的尸体，再无一点生息，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出手之人出剑刁钻，狠辣，一招致命，瞬间结束了徐青青的生命。
“啊……”段啸林仰天长啸，眼睛再一次变得血红，心在剧烈的疼痛，剧烈的收缩，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落在徐青青渐渐变冷的尸体上，染红了她洁白的衣服，妖艳而又凄凉。
生命总是无常，没有人知道自己会在何时死亡，也不是先知，无法知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当黑暗来临，当悲伤侵袭，剩下的只有疼痛与悔恨，如果知道会有刺客到来，段啸林绝不会放任徐青青一个人在雪枫树下。
可是，悔恨又能怎样，死去的人终究死去了，如同那飘落的雪枫花瓣，花瓣落完了，明年又会再次开放，生命呢？死去就永远的消散了。
徐青青死了，死在段啸林的面前，精致的脸庞上依旧挂着甜蜜的笑容，或许她还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再也见不到了。
南山总是充满悲凉，悲伤总是围绕着段啸林，逃避不了，身边的一切都在他的眼前消散，剩下的只有那如血一般的双眼，还有沸腾的杀心。
情愿成魔！！！
段啸林慢慢的抬起头来，向着黑衣人看去，黑衣人没有遁走，而是静静的看着段啸林，眼神中满是戏谑还有嘲讽，如同看一只狗，看一个小丑一般。
“我会杀了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段啸林冷冷的说道，满含着杀机，如野兽一般低沉的咆哮。
愤怒到了极致，也悲痛到了极致，就算将身前的黑衣人碎尸万段也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愤怒与悲痛。
“废物终究只是废物，不能有所作为，想要杀我，还是等到下辈子吧。”黑衣人叽笑道。
“你去死吧。”段啸林说道，将徐青青的尸体轻轻的放在石凳上，转过身来，手中的天玄出鞘，发出阵阵的剑鸣，不顾一切的对着黑衣人攻击过去。
仇恨的火焰在心中剧烈的燃烧，这一刻，他的手不再颤抖，有的只有坚定与强大的杀机，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坚定，如一匹饿狼，散发着嗜血与杀戮的渴望。
这一刻的段啸林彻底入魔，心中只有杀戮，手中的天玄发出森冷的剑光，终于使出了第十二剑。
这是一招禁忌之术，包含了强大的杀心，也拥有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仿佛可以开天辟地，心中只有只剩下一个信念，无论一切代价，都要杀了眼前的黑衣人，为徐青青报仇。
不在乎黑衣人是谁，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更不在乎入魔的后果。
第十二剑，有谁能够挡住，很少，除了木通还有李元道，恐怕再没有人了，毕竟他们已经领悟出十二剑，段啸林即使使出第十二剑，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黑衣人是他们吗？段啸林不知道，黑衣人能够挡住他的第十二剑吗？他也不知道，不过，答案很快就会揭晓。
面对段啸林的第十二剑，黑衣人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力，同样使出了第十二剑，这是段啸林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情。
黑衣人竟然也会天玄九剑，而且还领悟了第十二剑，这匪夷所思，难道江湖中还有第四人会天玄九剑吗？这不可能。
只有一种可能，黑衣人是木通或者李元道，可是究竟是他们当中的谁呢？段啸林不知道，段啸林找不出木通向他出手的理由，因为木通想出手的话，早就出手了，也不会与段啸林讲了这么多，唯一的可能，黑衣人是李元道。
李元道终于对段啸林出手了吗？
不等两人有正面的碰撞，只听“噗”的一声，段啸林的嘴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也变得难看无比。
没错，段啸林受到了反噬，第十二剑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负面影响也在瞬间井喷，没有强大内力的支撑下，只剩下反噬或者身死道消的下场，段啸林的经脉在瞬间寸寸断裂，内力流失，武功全废，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结果，即便段啸林入魔，也不能避免，反噬的力量太强大，根本不可能是段啸林够控制得了的。
就像当初的李通，不同的命运，却是相同的结果。
段啸林趴在地上，血红的双眼中尽是不甘与痛苦。
现实就是这样，注定做不到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做到，即便入魔，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依旧不可能使出第十二剑。
虽有心，却无力。
这是最悲哀的事情，也是最痛苦的事情，一切都已经结束，成了一个废人，恰好入了他的愿，不用再逃避，一切都烟消云散。
“废物终究还是废物，不可能改变。”黑衣人说道，收起了手中的攻击，赤/裸/裸的嘲讽，如同面对一条狗一般。
对于一个废物，连看一眼都不愿意，更别说下杀手，那样只会脏了手。
“为什么？”段啸林痛苦的说道。
“任何有机会成为绊脚石的存在都必须死，不过，现在你可以不死，因为你已经是一个废人。”黑衣人说道，转身越入幽幽的竹林之中，消失不见。
“李元道，我与你不死不休。”段啸林咆哮道，奋力的想站起身来，却是那般无力。
经脉寸断，剧烈的疼痛充斥了他的身体，如今的他连迟暮的老人都不如。
命运总是这般无情，悲伤总是不会消弭。
许多时候，当你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成长的代价总是这么巨大，让人痛苦，让人绝望。
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出手的人就是李元道，可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徐青青死了，连自己都成为了一个废人，还拿什么去为徐青青报仇，还拿什么去与李元道抗衡。
没有了，再也没有一点资本，或许这一刻，木通都不会再来找他，因为他再没有什么用，连给木通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悲凉的南山，悲凉的人儿，风轻轻的吹拂着，发出哽咽的呜鸣，雪枫花瓣已经落尽，再也看不到那炫丽的花雨，就像段啸林的一生，真的悲凉。
花瓣落尽了，嫩芽又在绽放，叶落尽了，明年又会再次绽放，生命流转，经久不息。
可是，生命呢？生命只有一次，如今的段啸林与死了没有区别，虽然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静静的趴在徐青青冰冷的尸体之前，双手紧紧的露着徐青青的尸体，脸上挂着泪水，还有深深的痛苦。
“青青，段大哥对不起你，是段大哥无能。”段啸林沙哑的声音在南山回荡。
南山，或许真是一个适合埋葬的地方，这里是一个悲伤的地方，一个个最亲最爱的人都在这里死去，离去。
一幕幕在段啸林的脑海中浮现，没有甜蜜，只有悲伤。
或许，不曾下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那时的南山真的很美，很美。
如今的南山只剩下寂寥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