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跳
原本的无妄殿本就人少，此刻却凭空多了两个天将。
“仙子。”那二人林伏魔并未见过，或则说，平日里除了小鼻涕虫，她谁也没见过！但这二人却是对她恭敬行礼。
除非，小鼻涕虫对他们交待过什么。
林伏魔挑了眉：“白子雍在寻我？”
二人面色无波：“是。”
林伏魔转眼看着蟠桃园的天将：“你们还不离开？是想留下来吃茶？”
“仙子海涵。”头领双手一yi：“告辞！”
林伏魔进了无妄殿，一拳打在玉床，玉床被打得粉碎！
“好你个白子雍！如果不是看见云磬，你还得骗我多久？”
“你见了云磬？”白子雍进来便听到林伏魔的话语，眉宇轻蹙：“当日回妖族，去西山了？”
“哈！”敢承认了？不再装了？林伏魔瞪着眼珠子：“是，去了。我答应嫁给他了，我们还在乌云上睡了一觉。”
“……”白子雍脸色难堪，终日平静的眸子有了一丝低怒？痛楚？
痛楚？
也是，他在人间那段与刘花儿的往事她可看得清楚，他这些日子对她没有好脸色，不就是害怕她缠上他丢她面子吗？毕竟她当初回妖族时也怕让小妖们知道了笑话。
可不管怎样，作为一个男人，就算他不要的女人，他还是希望别人为他守贞。
她明白的，虚荣心嘛！她理解！可她林伏魔此生最恨别人欺她！
林伏魔轻哼：“这就难受了？这就无法接受了？早骗我的时候好嘛去了？你以为你不认我，我还稀罕你了？不认更好！人间那点破事你嫌丢人，我比你还怕丢人！”
林伏魔骂完以后依然义愤难平，往软榻上一躺，闭眼装睡。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的神情，只觉得过了许久，听得他脚步声起，然后，没人了！
“他妈的！”你倒是给个说法啊！走了算个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她像人间那样对他低声下气？做梦！
接下来的几日，白子雍再没出现，林伏魔想着这她这廉价的尊者现在已经不值钱了，得练功法，得早日突破圣者，把小黑鬼碾碎。
林伏魔专心练习着房中的功法，可没过几日已经熟练掌握。
“要不？就在灵树那里练？”
林伏魔心念一起，已经落在灵树前，却是一愣。
但见灵树旁边坐着几日不见的小鼻涕虫，他此事正闭目凝气往那灵树灌溉精气。原本应该甘甜的精气中，竟有淡淡的血腥……
龙族的精气带腥味儿的么？她没听过，但他说过灵树只能一人喂养，从一而终！
“骗子！”林伏魔一甩衣袂，盘坐在地。他敢骗她度自己的修为自己修炼，她也可以把失去的抢回来！
林伏魔深吸了吸气，使了苍茫大地中唯有她能使用的吸食功法。
瞬间，一股甘甜在腹部流窜，令她神清气爽，畅快至极。
白子雍的精气一旦开头，便无法收回，不想走火入魔就只得任林伏魔摆布。直到一轮结束，白子雍的精气被吸食干净，他才平了心气，收了功法，睁开眼睫。
“不要命了？一口气吞我那么多功力，你想炸脉？”
林伏魔添了添唇，体中气流乱涌，死鸭子嘴硬：“老身舒服着呢！”
语毕，转身回了宫宇，玉床坏了，被她清理干净后，屋里就剩下一张软榻。
林伏魔盘坐在软榻只觉得体中是冰与火的交替，十分难受，额头上细汗如淋。
追来的白子雍脸色大变，伸手封穴，盘坐下去替她清理静脉，这一坐，便是三个时晨。完事以后已是疲累至极。
林伏魔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男子，心里竟微微一疼。
疼？
她怎么会疼？错觉吧？
“以后莫再贪杯，你还未了悟，如今已是尊者极限，习再多法力不仅无用，还会适得其反。”
白子雍儒雅地起了身，见玉床方向空空如也：“我一会儿命人再给你送张玉床来。”
林伏魔不说话。
白子雍转身离开之际，又回头道：“从今日起，你来去自如，想回妖族也可，不必再去种树了。”
“什么？”林伏魔生气地皱眉：“我种了一年多的树，再有一年便能得玲珑果，你这时候让我走？你觉得我愿意？”
“我会给你。”
“什么？”
“林伏魔，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白子雍说这话的时候，笃定的眼神似能荣华冰雪，磁性的声音能留住春天。
林伏魔微微一愣，只觉得原本空空如也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跃了两下。
“为……”林伏魔疑惑地低喃：“为什么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白子雍忽而瞬移在眼前，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林伏魔只觉得心里一酥，竟是怔了。
她好像……真的有心了？虽然这感觉很淡，很淡……可她真的感觉到她有心了。
林伏魔不可置信地吸了吸气，那种心跳的旋律没有了。
“成了？”白子雍眸子中有抹微不可闻的迷惑，还有他……眼中可怕的欣喜转瞬即逝，对，就是欣喜！他在欣喜什么？而这份欣喜为什么让她害怕？他在鹿子雍可不曾见过这样的神情……林伏魔疑惑间，因着他比她高出许多，细碎的呼吸在耳畔环绕。
“扑通……”像是又跳了一下。
“什……什么……成了？”林伏魔被这若有若无的心跳和刚才白子雍那一抹一闪而过的可怕眼神搞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白子雍抬起纤手，像是要刮她的鼻翼，却又垂下手去，声音极淡：“没什么。”
语毕，白子雍转身出了无妄殿。
林伏魔看着他的背影在云雾之间越走越远，心里没来由有些酸楚。
“我同情他干嘛？他就是个骗子！”
……
隔日，白子雍命人送来一张玉床，为了隐瞒她在天宫的消息，来送床的自然是她见过的那两个天将，可这和原来那张一模一样的床又是怎么回事？
“这天庭是床是批发的么？床都是一样！”
林伏魔摇了摇头，看了看冰棺里的鹿子雍，又是一阵惆怅。
“且把你留着吧，到底还有些人情味。”
林伏魔喟叹了叹，再次试探着自己的功力，果然到了尊者的极限，没有功法可练的日子甚是无趣。
百般无聊间忽然想起云磬不是说上天来陪她的事。起身出了房间。
“去哪？”白子雍的声音响起。
林伏魔回头看着隔壁的房间，但见白子雍一身白衣端坐在一张偌大的白玉长桌前提笔垂目写着什么。
“哦？”林伏魔挑了眉，以前这房间不是都关着的么？双手环胸走进隔壁屋子，但见一张“批发”的玉床摆在靠近她房间的白墙，白子雍依旧自顾着批阅公文。
“我说以前怎么我走到那里你都知道，原来是住在结界边缘，更方便你感受结界的动向。”她上下打量过空旷而不失辉煌的房间，在玉桌前站定：“小鼻涕虫，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惹人笑话，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对。”白子雍头也没抬，换了本子继续批阅：“为了你，我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为了我？”林伏魔轻笑：“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为了我什么呢？”
她记得，一年前他说过：看你孤身一人，我就格外开怀。
一年后，他又说：林伏魔，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而在这一年之中，他对她虽然没有好脸色，但是种树可以让她增加功法，放在房里的书可以促进功法。除了不给吃喝，不给自由，也没对她做点什么。
除了……他用她的修为练功让她恶寒，可她的功法并未因此消减，反而增长到了极致。
再有，日前她险些走火入魔，他还帮她疏通静脉。
今儿个又看着同样的玉床……
呵……这小鼻涕虫对人间的事还是多情得很嘛！
“小鼻涕虫。”
白子雍不回话，依旧垂目批阅公文，林伏魔一字一句问：“你是不是对人间的事还记忆犹新？是不是还想共叙前缘？”
白子雍的手一顿，终是抬眼看来，几乎没有犹豫：“是。”
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字，配的却是深邃笃定的眼神。
“扑通……扑通……”心又跳动两下。
林伏魔捂着胸口，里面又平淡无奇了。
“怪事！啊……！”
白子雍突地出现在眼前，林伏魔猝不及防，吓得后腿一步：“你做甚？”
“你……”白子雍万千情绪终归于平静，一个闪现，又坐回原位，继续垂目批阅着公文：“没事别到处乱跑，无聊了可以去后面看书。”
人间凄苦不能随意，好不容易做回妖尊，当然要随心所欲，谁没事看书？
“我不无聊。”林伏魔理了理垂下的耳发：“我要去找云磬玩。”
语罢，转身。
“不许去。”白子雍依旧垂目批阅，不紧不慢说：“你若是去了，我就不会给你想要的。这一年多，你便白忙活了。”
“！”林伏魔气得吐血，一甩衣袖：“我回屋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