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生疑惑
由于中午何舒航插了这么一杆子，冯赵两人的兴趣从科幻转到了八卦上，整个下午都在找杨辰道打听他俩小时候的事情。
虽然他俩与何舒航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了好几年学，不过彼此之间算不上有多熟悉。其实这种情况不奇怪，一个班的同学之间，分成十几个小圈子互不来住的情况很常见。平常碰面，也就是点头笑笑而已，只能算认识，谈不上朋友关系。也许多年以后，你甚至都不会记得某某还是你的同班同学。
当然对于何舒航这样的美女学霸，他俩印象自然会深刻些，不过真算不上熟络。在他俩眼里，何舒航一直是那种乖乖女的形象，除了和她同桌李蓓外，好像在班里和谁都走得不近。今天突然发现新来的杨辰道竟然和她是发小，难免会有些好奇。
对于杨辰道，他俩又是另一种感观。虽然才认识两天，不过同是科幻迷，很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因此反倒觉得比认识两年的何舒航更觉得亲切和随意些。正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对于他俩的打听，杨辰道自然口风很紧。他只是觉得何舒航挑起这个话题实在是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下午放学的时候，何舒航特意早早的收拾好了书包，在教室后门把又准备开溜的杨辰道堵了个正着。杨辰道见躲不过了，也只能讪讪地笑了笑，陪着何舒航一起取车回家。
上辈子自何舒航搬家后他俩就再没见过面，人生也再没有了交集。其实从情感上，他也挺怀念当年那个总喜欢粘着自己的黄毛丫头，不过那只是一种儿时的情感经历，更类似亲情的感觉，与感情无关。
到了后来，杨辰道认识了上辈子的老婆，这种记忆里关于邻家小妹的回闪画面，更是彻底消失了踪影。
其实在感情方面，杨辰道是个木讷的人。而且他一直认为感情是一种负担，一辈子有一个能厮守终生的伴侣就足够了，多了反倒是种麻烦，而且会导致分散精力难以成事。杨辰道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上辈子之所以能小有成就，完全是自己够专注的结果。
他觉得，上辈子自己的老婆就挺好，两人思维方式步调一致，相处默契。在感情方面他很怕麻烦，所以打定主意这辈子与她再续前缘。甚至，重生后的第二天，杨辰道就产生马上去找她的冲动，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实际年龄，他不得不打消了这念头。
他记得很清楚，她比自己小一年零九个月，如今自己还不满十八岁，那她岂不才十六岁？见了面，自己能跟她说什么？难道说：喂，你长大后会做我老婆，现在就跟我走吧……
哈，当然不能这样！所以杨辰道现在只有等，等自己长大些，也等她长大些，然后找个机会，让她“重新”喜欢上自己……
但命运似乎跟杨辰道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又将何舒航拉回他的人生轨迹里。所以杨辰道现在面对何舒航甜甜的笑脸，他觉得这事情似乎有向麻烦演化的趋势，当然他也觉得这事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何舒航不知道杨辰道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兴奋地想和儿时的玩伴分享着自己这些年的成长经历。其实她的生活轨迹一直很简单，这些年来甚本上都往返于从家到学校这两点一线之间，看着沿途的景象一点点地发生变化，她也就不知不觉地长大了。
所以她现在分享地也是些普普通通地东西，比如路左边那家卖衣服的商店，原来是家冷饮店，有种很好吃很好吃的糯米冰棍，现在找不到了之类的事情。
杨辰道也只得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回应，他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只是不好打击别人的热情，陪着假装高兴或者惋惜一番。
进了航一院，两人就分开了，杨辰道独自骑着车回家，路上心里还有些其他想法。他由何舒航想到了她老爸何师铭。这次不出意外的话，何师铭这个低温火箭发动机专家，多半会和老爸杨卫国分在同一个项目组里，而这个项目就是长征五号。
其实杨辰道一直对长五项目提前立项有些疑惑。在这一时空里，长五立项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七年！从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他对航天技术也略懂皮毛，自然清楚“长五”提前立项这背后的意义。
其实对于火箭来说，发动机就是技术的核心。而目前的液体火箭发动机技术，大致可分为常温和低温两种。
常温发动机通常使用四氧化二氮和偏二甲肼作为的推进剂，不过这两种东西可都是巨毒化合物，燃烧不完全的话，对环境污染也大；而低温发动机推进剂可以选择的范围就大多了，比如液氢液氧、液氧煤油、液氧甲烷等等，这些东西不但无毒环保，而且还可以实现更大的推力。
相较而言，低温发动机自然优势明显，也更有潜力，但同时它的技术难度也更大。
以液氢液氧发动机为例，液氧的沸点在零下一百八十多度，而液氢的沸点更低，需要保持零下二百五十多度的低温，液氢才不会沸腾气化。为了在耐受这样低温的同时，又保证足够的强度，燃料储箱当然得需要更特殊的材料。
除此之外，四氧化二氮和偏二甲肼这两种东西，一旦相遇便会自燃，所以常温发动机不需要点火装置，在机械构造上要更简单得多。
但液氢液氧则不同，它俩可不会自燃，必须依赖点火装置，这就会带来一系列工程技术上的难题。比如真空环境下的发动机二次点火就很难，我国也是世界上，紧随美苏之后，第三个解决此技术难关的国家。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要更好的东西，自然要承受更大的代价。低温发动机潜力更大，所以即使再难，它还是被国际航天界视为火箭技术的主流发展方向，我们自然也不例外，也是按这个路数走的。
长一就不说了，是从东风四号导弹改过来的实验火箭，除了成功发射“东方红”卫星外，没有太多的实际应用；到了长征二号系列，就全是常温发动机，到了长三系列，就开始尝试低温发动机，虽然做得不大，只是用在了火箭的第三级，但很成功。
接下来的逻辑就很简单了，就是把这低温发动机做得更大一些，把它用作火箭第一级的主发动机，把常温发动机淘汰掉，华夏航天从此鸟枪换炮，实现了质的飞越……这就是长征五号项目。
再下一步，就是继续把发动机做得更大，这样我们就可以造更大的火箭，实现载人登月……这就是规划中的长征九号项目。
当然，这样的描述很粗糙，不过也不难从中看出长五处于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现在知道长五提前立项了，自然也就不难推断出华夏的整个航天进程在提速。
杨辰道是个崇尚理性的人，他相信万事万物皆有理可寻。现在长五提前立项了，肯定有其触发原因，而且导致这种大国航天战略发生变化的原因，肯定不会是一件小事。
杨辰道两世为人，又多少懂点航天技术，所以能查觉到其中的差别，只是他不知道原因在哪？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旁敲侧击地问过老爸杨卫国。但杨卫国的技术功力都在一双巧手上，对理论方面研究的不深。而且他离开航一院这个华夏的航天核心部门也有十多年了，信息有些不畅，所以他压根就没意识到长五是提前立项。
不过，这问题何师铭应该知道，杨辰道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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