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四日】无需辨别是非之人
男孩目不斜视，“现在还没有办法，但如果能够和你们一起，一定会有机会证明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接受无法相信的人为同伴吗？这可真是……”周业咬住下嘴唇，冷哼了一声，“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为什么那些失去了机会的亡者会避开你，可以给个解释吗？”
“对不起，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付敖叹了口气，“就算我想问，亡者们也不愿意接近我。”
应该是修伦赋予他的特殊能力，如果不是的话，时睿猜想，“也许是他生前的职业或能力会让亡者们畏惧。”
“亡者是复活失败的人对吧？会不会付敖以前是从事殡仪工作那方面的人？”祁希盯着他瞅……这么小的年纪，不像啊。
很明显，周业虽然不信任他，却不打算轻易错过获取信息的机会，“那你记得梦中的内容吗？”
“记得，我梦到自己在教会和什么人交谈，有时候会看到些濒临死亡的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周业的神色好转了些，“付敖，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这四天的经历？”
“当然。”男孩发现事情还有转机，脸上出现了不带掩饰的喜悦，“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在到处游走，因为一直没有遇到可以帮助的人。”
也就是白白荒废了七天中一半的时间吗？注意到周业的眉毛不太明显地挑了一下，时睿觉得不应该再僵持下去了，于是抢在他之前开口说道：“大叔，除去亡者的话，我猜整个城里的人也只有个位数罢了，这很有可能。”
“唔……”周业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竟然跟着面无表情地吐槽了一句，“也就是说，不到两天时间就遇到好几个人的我们，在概率上反而更稀奇。”
“大概是命喽。”祁希点头应和。
周业放松了一直绷住的肌肉，他刚才一直保持着下一秒就能冲上去把付敖撕成两半的状态。眼下虽然看起来友好了，说出的话却还是截然相反的尖锐，“付敖，我还是没法说服自己相信你和你的试炼内容，我也探不出你的底细，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能让我们相信的东西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们想要的事实到底是什么！”付敖有些着急了，不自觉地就提高了音量。这几个人真的好麻烦啊，一定要说话的话可不可先进来，搁着铁门从彼此的角度看都像是在探监吧，引起他的不适。
时睿看着周业的侧脸（当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大叔会不会付敖太苛刻了点？他好像一直在强调无法相信自己无法付敖……
其实换位思考，对于付敖证明不了自己的试炼这一点，时睿是可以理解的，他本人也保证不了最后真的不会为了悼亡者的指南针杀人。
在这场试炼中，什么口头承诺，什么发誓，什么契约精神……说白了都是空话，就连死神承诺的复活说不准也只是他的一场游戏而已。
这些只是想想，具体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周业的倔强让时睿有些无奈，“付敖，我们几个这些天一直都是在危险中度过的，所以只能慎重。”
“我也不是对你本人有意见，只是不希望我们的安全遭到威胁，对试炼造成本来不必要的影响。”周业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犀利了，不解释的话也可能会出现新的误会。
男孩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他欲言又止，几次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最后很失落地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帮助你们。”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我知道了，我会尊重我的同伴，时睿，祁希，我们投票，你们怎么看？”
时睿看了看周围，在这种亡者遍地跑的环境中，付敖有辟邪的作用，带上他无疑可以省很多力气。付敖可能存在威胁，也可能他说的都是真话，那就不存在威胁了。亡者大军和或有或无的危险相比，时睿果断选择了后者，“我同意付敖和我们同行……”
“我反对！”周业态度强硬，“虽然他从亡者手中救出了我们，但我们还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对不起了，付敖，我不能接纳你。”
喂喂喂，大叔，说好的投票呢？为什么不给他时间说清楚观点啊！时睿翻了个白眼，光明正大的。
祁希看了看他们，十分抱歉地对付敖微微鞠了一躬，“对不起，虽然我本人并不讨厌你，但好像没办法了，如果同行的话，时睿和大叔可能会冷战吧。”
“好吧，我理解的。”男孩双手插在兜里，矮小的身影看起来又难过又孤单，“虽然我很想通过帮助你们完成试炼，但绝不希望成为各位的累赘。”说完，他转身往建筑里面走去。
“付敖，等一下。”周业唤了他一声，“你说你要帮助别人，那如果是需要索取别人性命的试炼你也会帮吗？”
男孩没有回头，脚步确实因为周业的提问停住了，时睿听到对方清晰地回答道：“我不会因为别人的试炼改变我的答案，我会帮助任何人。”
祁希的手抖了一下，“该不会……”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时睿看向握枪的男人，“他也有可能会帮助居易。”就这么离开的话，很可能给自己制造敌人。
男孩有些不解地回过头，“是不是除了你们外还有别人？”
时睿的第一个想法是让周业杀了付敖，会这个想法完全是出于本能，既然带上可能是危险，不带会成为隐患，除去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顺便还可以让指南针运行。但他几乎立刻在心里给这个想法画上一个大大的叉号，且不说祁希肯定不会同意，他自身也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本能，倒不如正好借此说服周业带上付敖。
却没想到周业另有打算，时睿没有忽略掉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他听到他说：“你对我们有恩，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作为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