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滑板上的成长

目光专注，身体放低，双腿打开，两手摇摆……滑板上的少年越滑越稳，越滑越快，笑容始终绽放在那张白皙的小脸上。

2013年的夏天，哲哲嚷着要学滑蛇板。

其实，像哲哲一般的小朋友有很多已滑得游刃有余，只是我看他在游泳、踢足球方面一直那么热衷，所以没有强求他一定要掌握这一锻炼平衡能力的运动。

一天，从美术课放学回来的路上，哲哲看见一群小朋友玩蛇板玩得不亦乐乎，便以一贯的自来熟的秉性，很快与他们打成一片，虽然没有玩出什么名堂，但也玩得满头大汗，十分快意。回家后，他嗲嗲地央求我，给他买一个“又酷又帅又拉风的蛇板”。

所谓蛇板，哲哲告诉我，不是四个轮子、能很平稳站立，而是只有两个轮子、需要两腿摇摆保持前行的那种。上网下单，让他选择最喜爱的颜色和款式。等到蛇板到手，他极度兴奋，跃跃欲试，打开包装后就想出去练习，全然不顾外面已经夜幕降临。

第二天是周末，我带着哲哲到枫蓝国际的广场上开始第一练。一开始，他不会滑，连站在上面都有些难，停不了几秒钟就摔下来。后来，他让我抓着胳膊，带着他一点点儿移动，慢慢找感觉。忙碌了一上午，我满头大汗，他还是不得要领。

任何一项运动，都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想起自己当初学乒乓球时，看教练削球削得那么轻松，以为自己练练也能学会。可是，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大量时间，依然削不出弧线优美、角度刁钻的好球。所以，对于孩子的学习，家长们只能不断地加以鼓励，耐心，耐心，再耐心些！

转眼到了中午。烈日炎炎，哲哲和我都累得不行，很想回家休息，但他依然坚持。看到不远处来了几个滑蛇板的小朋友，他屁颠屁颠地上前去取经，问人家怎样才能滑得好。小伙伴没有拒绝，边玩边给他讲，虽然不是那么专业，但哲哲学得很诚恳。

渐渐地，他能够滑出一两米了。

“爸爸，你别扶我了，我自己来吧！”他扶着栏杆，自己找感觉。

周末的两天里，哲哲练习了4次，进步不算大。我有点怀疑儿子是否缺少运动天赋：他跑得不快，爆发力不强，耐力方面优势也不明显，是不是不适合这项运动。他玩累休息的时候，我试着上去滑一滑，发现也找不好平衡，每次都重重地摔下来。看来不是自己多虑，而是滑蛇板确实有一定难度。我劝慰自己，还是耐心等待吧。

一个傍晚，我忙完手里的工作，带上蛇板让哲哲继续练习。我扶着他的手，让他放松，注意腿的摆动，顺势一推。惊喜发生了，他站在滑板上滑出好几米。这下，他来了兴致。当我帮他再次站在滑板上之后，他竟能滑出很远很远，直到对面走来很多行人，才停下来。

我在一旁用手机录像，录下他摆动的身体，就像录下他当年蹒跚走路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哲哲第一次产生了驾驭滑板后的喜悦感，第一次可以爬上低缓的小坡，第一次绕过对面的行人，第一次长时间享受滑板的乐趣。我清晰地记得，成功滑行后的他跑到我的面前，惊呼着：“爸爸，滑板太好玩了，简直比玩电脑还有意思！”

我告诉哲哲，运动的魅力除了能增强体魄，还在于无比的成就感，就像乔丹投中关键球获得冠军一样。“宝贝，你知道什么是成就感吗？”“成就感啊，我想就是战胜自己的快乐，感到自己很重要、很伟大的意思吧。”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抛出了答案。

谈及打高尔夫的秘诀，“老虎”伍兹将之归功于自己父亲的帮助。伍兹4岁时，他的父亲就带他去野外打高尔夫，感受高尔夫运动的魅力。“我的父亲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可以说父亲是我最好的导师。他从来没有逼着我做任何的训练，小时候跟着父亲打球，我们都会互相比赛一下，那是很开心的。”

其实，我无意培养一个运动健将，只是希望儿子能发自内心地爱上体育，爱上一个体育项目，在运动中体会体育所特有的激情，永葆一颗不服输、不放弃的心。同时，在运动中感受责任、担当、协作、团结、勇敢与坚持。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带他去看一些重要的比赛，就像2001年10月31日网络名人老榕带他的儿子观看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十强赛一样。

“现在，我们回到了福州。在金州买的一切，包括球票、国旗，儿子都细心地包好放在他的箱子里。睡觉前懂事地对我说，12号就不去大连了吧，早点放学回来看电视。还保证以后好好做作业，乖乖吃饭。都睡下了，又说了句：‘谢谢爸爸！'”

在《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的文章结尾，老榕后悔说，不该带儿子去看这场球。如果换作是我，我会坚持带孩子去，也许会和他一起流着泪走出球场。但相信通过那场比赛、那次黑色三分钟，他会知道体育真正的魅力，不仅仅在于登顶后的喜悦，还包括体会失败的意义。而后者，想必更能撬动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