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小说版本经眼录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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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石园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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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石园演义》,署“七弦河上钓叟原本”。光绪己亥年(1899)广州十八甫东华日报馆排印小型线装本。封面直书隶体“羊石园演义”,右、左两旁分别小书“戊戌秋”、“东华报刊印”。缺版权页,一些信息不详。题“七弦河上钓叟原本,顽叟订完,笑翁撰述”。据《跋》称,《入城始末》为永嘉张志琪根据华廷杰日记《触藩始末》而写成。而书中苏若珊(器甫)的《原叙》则明确记载《入城始末》录自清人赵之谦(img叔)辑刻的《仰视千七百廿九鹤斋丛书》。查七弦河上钓叟著《英吉利广东入城始末》。编于此丛书第一集内。可见,七弦河上钓叟即张永嘉氏。侬影小郎于《本馆自序》中又称《入城始末》一书系从友人潘伯杨处得其师苏器甫所抄录的本子,然后请友人笑翁“取楚词香草之意”,“仿小说演义之体”而成书。于此,侬影小郎与顽叟是否为同一人尚待考,作者笑翁的生平亦未详。(参见《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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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七回,有回目,从略。

卷首有苏若珊器甫撰写的“原叙”,兹录如下:

向在潘健庵许(健庵番禹诸生名廷俊,海山仙馆主人第四子),得观赵img叔仰视千七百廿九鹤斋丛书,即欲钞此卷。嗣以李若农师取此书去时,法事方急,张制府延师入城内,襄办军务军书。旁午此书束之阁上,后遂不归健庵。逾年,健庵下世,此书益无再睹之期。己丑江西南城谢味余(名佩贤,乙酉举人)同充咸安宫教习,甚相得也。赵令南城卒于官味余之封翁(名甘棠举人,曾官主事)为措置后事,故知此书者莫如味余。味余庚寅成进士,入翰林,南旋后索此书不得,乃抽架上已涂乙者。壬辰散馆,便携入都,寄来三集,因命门者抄录一册,以备同人借抄。此书乃吾粤一大艰阨,即中国医大机关。后生受其害而不知其由,盍一浏览焉。

“原叙”后有侬影小郎于光绪己亥年(1899)九月中浣在广东十八甫东华日报馆撰写的《本馆自序》,兹录如下:

小说之体,有三,曰杂记,曰传奇,曰演义。三者中惟演义能补正史所不逮,端冕而听古乐,不瞌言睡者几人哉?史之记事也,尚正不尚奇。自汉司马子长后史传中纪叙之笔死已久矣。士君子入柱下观,历代宝书强记犹难。若卿曲细民,未尝学问,历朝文献漫漫如长夜,惟恃此二三说部,化正史为演义以写生,手笔绘贤奸轶事,观者不知倦,闻者若有味,而古之忠臣孝子、巨蠹神奸,遂脍炙于妇孺之口。有《三国演义》而后世人人知有诸葛武侯,有《隋唐演义》而後世人人盛称秦叔宝。其中事迹,杜撰附会,小说体例在所时有。及流传既久,杜撰若典故焉,巷议街谈,即以史传正之卿愚反与学士争淹博非人之尽可欺,实天下贤且智者少也。此书原本吾友潘君伯杨得诸其师苏器甫先生,书中文义古奥,迫近两汉,非明知之士不可卒读。且国界种界分别大严殊乖孔氏大同之旨,士生今日,危行言逊,尤不可如此,因出其书以示吾友笑翁。笑翁曰:此事为吾粤人一大艰厄,中国权力之失实起点于此,不可以不传。盍取楚词香草之意传之,言婉而多讽,古诗之遗教也。吾侪生数十年后,论数十年前事,当日流亡奔走之状,呻吟哭泣之声,浑如梦幻泡影真者,何必非假假者,何必非真因,仿小说演义之体,笔而述之。演义无诡名诡实之例,又仿《石头记》传奇之体,其事合演义传奇为一体,实小说中创格,其中所纪间有附会牵合,乃小说体例,不得不尔。然大致仍必与原书□符。海内通人当谅斯旨。

《本馆自序》之后有四则“例言”,兹录如下:

一是书名曰《羊石园演义》,所录为吾粤数十年前大事始求原委,昔《春秋》书孔子当世之事,尝云:罪我者其,唯《春秋》,此书将其事隐却,借草木以立言,免触时忌。盖本此意,抑有取于风诗比体之例也。

一是书虽将草木借喻而于地名人名仍必取草木中,字类同音者,代之使阅者望而知为某人,庶此事得所附丽,窃比《春秋》徼而显志而晦之旨。

一是书原底系私家手钞秘本,简明详尽,笔墨驾史汉而上,然中材以下难以取资。兹特仿二十四史演义之例,撰为演说,以便阅者。

一是书既将草木借喻,倘与阅者必求其实,可请到本馆将原书钞阅,断不吝惜,但不得怀挟出外以免混失。

书后附录了由“记者”撰写的《跋》,以及署名“汉军榕坡生”所写给报馆的两封信函,后者从略,前者摘录如下:

记者曰:当世论事者咸太息痛恨于汉阳,斥之为大辱,国自咸丰庚申猴,余往来南北十余年,遇粤人及曾为粤客者,辄询当日情状,琐屑必记。嗣见永嘉张茂才志琪详述,入城始末,凡数万书。茂才父官粤时,汉阳沮抑甚,有怨言也。最后乃见崇仁华观察《廷杰日记》,观察于汉阳能不负生死者也,于是尽取所记,句栉而字比之说同者可信也。此或诋之,彼有恕词亦可信也。其他猥鄙,诽讪怨愤之语,尽删而为是记忆。汉阳高语镇静,矜气骄志,坐误事机,身为俘虏,是则然矣。然敌所欲得而甘心者也,使其混懦流媚,无足为我梗敌直藐之而已,必不恶汉阳也。恶其为梗,疑其有仇敌之心放也。心仇敌而术无以制敌,乃蔑视敌,以为敌无如我何?此汉阳之所以败也。辱身以辱国,且至荡摇边疆而无能善其后,汉阳之罪人矣。敌竟不可仇乎?必不敢仇敌而畏敌,惟敌言是从,由由然以为必不辱国之道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