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个监视三层楼的新护士到来以后两星期,一辆美国制造的长型汽车,在疗养院的院子中停了下来。那时正是八月中旬,天很热。那个开车的黑人把他的汽车停在门前,忘记停止住发动机。他和管门人握了握手,便和管门人的儿子一起走进屋子去。
在这辆汽车到来之后几分钟,三层楼上的一扇窗打了开来,可是又关上了,接着又打了开来,接着又关上了。不久,两个流浪人靠着墙在阶坡上望了下来,开始吃喝。他们似乎很留心地在观察那所大屋子。
那开汽车的人去问候疗养院的院长,去探访那些护士们。那些病人已开始穿起运动衣来,预备做他们的每日的足球戏了。
“这家伙是谁?”职员们称为阿尔贝的那个人,看见三层楼的那个护士出来的时候,便这样问。
“一个新来的。”
阿尔贝瞪了那个新来的人一眼,接着便微笑起来。
那些疯人似乎是特别高兴。其中的一个不断地说:“天晴,晴,晴……”好像是唱歌似的,接着他便大笑起来了。
足球戏不久就开始了。阿尔贝得到了加入足球队的允许。就在这个游戏开始不久的时候,忽然起了一个大混乱,而惨剧也就出来了。
阿尔贝在奔跑的时候跌倒了,在他跌下去的时候,他把那个新来的护士也带倒了。他禁不住发出一声呼喊来,一声好像是受伤的人的尖锐的呼喊。他举起了他的流着血的手来。
几个疯子呐喊起来,扑到那两个叠压着的踢球人身上去。那个缝布边的大力士拔出拳头使劲地打。那护士发了狂,开了一枪。两个流浪人,手上握着手枪爬上墙去。
病人们大笑着,呼号着。有几个人向那两个开枪的新来到的人扑过去。当人们终于拉开了那些殴打的人们的时候,有五个人已受了重伤,躺在地上。
那护士已经被扼死了。
那个从前的雇员阿尔贝·马德尔已经不见了。人们记起他必然发了性子,跑到他的汽车边去,立刻开了汽车走了。
那两个流浪人在头上中了好几枪。几小时之后,他们没有清醒过来,就这样死了。当人们给那些死者更衣的时候,人们发现那护士和那两个流浪人都戴着假发。
那时人们才认出了尼卡德和他的两个亲信——他的表弟杰克和泊齐·麦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