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院惊魂
医院的情况和我之前推测的差不多，由于这里有很多住院病人，所以在地震发生后，医院的人并没有太多撤离到外面，从而躲过了杀人蜂的攻击，随后接二连三的异变，使得所有人都困守在医院里，根本不敢出去。
第一个出现空间异变的，就是那个畸形的小女童。
她今年只有五岁，因为脑积水和小儿麻痹症被人抛弃在医院门口。本着先救人的原则，被乔院长特批入院。异变刚刚发生后不久，她身上出现了很多银色的斑块，但当时情况太混乱，没人有精力再去关注她。
那会儿异变刚发生，医院的防护措施做的不严，很多老鼠通过天窗等地方爬进了医院攻击人。当时康康所在的病房里有好些人，老鼠冲进来的瞬间就咬死了两个。就在它们要攻击病床处于边缘位置的康康时，康康额头的地方突然闪过一道青色的光，紧接着，便有很多鸡蛋大小，边缘锋利的石头突然出现，朝着那些老鼠飞射出去。
那些石头速度奇快，冲击力很大，射中老鼠后，就全部嵌入肉中，跟子弹似的，涌进来的那批老鼠立马死光了。
病房里的人被这情况吓的目瞪口呆，一个个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康康。便在这时，康康突然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朝照顾她的护士小梦，伸出细瘦的胳膊：“姐姐……姐姐，我头痛，头好痛。”自从康康来医院后，负责照顾她的就是小梦。
一见康康这情况，小梦也顾不得害怕了，忙上去问：“哪里痛，忍一忍，我让医生过来。”由于情况太过诡异，小梦叫来了乔院长。
乔院长今年六十多岁，以前在大医院就职，老了想回乡，就自己申请调到此处这个小医院坐镇。
老院长毕竟见多识广，他综合外面动物变异的情况，得出了一套和秦九洲非常相似的理论：地球的生物圈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然这个变化的原因是什么还不知道，但现在，动植物都有变异的现象，如此一来，人类也可能出现变异，康康应该就是变异者。
紧接着，他对康康进行了研究和试验，康康毕竟是个小女孩，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描述的非常直观，因此乔院长很快掌握了这种异能的模式。她将这种异能称之为空间异能，变异者的大脑内会出现一个独特的空间，而康康的空间则是一个两平方米左右的‘乱石空间’，空间里全是锋利的碎石子，调动出来后，威力堪比子弹。
目前康康一次性最多能发射四十枚左右的乱石，由于她年纪小，不懂得精准控制，因此大部分乱石都浪费了，真正的杀伤力，大约只有十枚可以命中。
随后不久，乔院长自己也出现了空间，在他出现空间以前，他以为所有的异能者都和康康一样，会拥有一个充满乱石的空间。直到他的空间出现后，他才开始揣测：空间应该是多样性的，每个异能者的空间，都不一定是一样的。
我听到此处，顿时好奇起来，道：“那乔院长，你的空间是什么样的？”
我这么一问，乔院长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干咳一声，才道：“我的空间……嗯，有点奇怪，我目前称它为‘废物空间’。”
废物空间？我懵了一下：“啥意思？”
乔院长叹息着摇了摇头，接着描述起了他空间的情况：他的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棵树苗，而且是苹果树的树苗。有了康康的事例在前，乔院长心想，这棵树苗应该不是普通的树苗，它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通过多次的实验都证明，这真的就是一棵普通的苹果树苗！
刚才我们进来时，乔院长正在分析苹果树苗的成分，试图寻找到它与众不同的地方，但目前一无所获。简而言之，这个空间，对于眼前的情况来说，没有任何帮助，所以乔院长将之命名为‘废物空间’。
了解完双方的情况，乔院长一边儿让护士去给我准备药品，一边道：“你还准备继续打探吗？”
我想了想，按照秦九洲的计划，拿到药品之后我就可以回去了，但现在，遇到医院这帮幸存者以及这两个空间能力者，让我不禁思索起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城镇里，会不会还有别的空间能力者呢？我的空间可以隐藏，康康的空间则有很强的攻击能力，乔院长的是个废物空间，那么还会不会有和康康空间类似的人？如果找到这些人，组织起来，岂不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现如今，这里的公路都毁了，开车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周围建筑物的墙体，也正被各种藤蔓类植物一步步摧毁，我们这些幸存的人，最多还能在这里坚持两天，迟早都要想办法离开。反正都要冒险，我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尽可能多的收集这里的情况，寻找更多的幸存者和空间变异者呢？人多力量大，如果我们能结集成一支强大的队伍，或许就能离开这座城镇。
想到此处，我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还要继续打探，我想寻找更多的幸存者和空间变异者。这些植物会破坏所有的建筑，一直躲在房间里根本不是办法，我们迟早都要冒险走出去。召集越多的人，越强的力量，越了解这里的情况，就有更大的生存几率！”
乔院长闻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叹道：“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姑娘，哎……没想到，事到如今，我们这么多人，居然得让你一个年轻姑娘一个人出去冒险，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老院长面带忧色，看得出来是真的担心我，他的神情，让我一瞬间想到了盛城的爷爷，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面上却只能笑着安慰道：“没事儿，能者多劳嘛，我现在有空间能力，真遇到危险，我会藏起来的。”老院长闻言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
紧接着我们商议了一下，决定以医院为据点，由我去打探离开的路，完事儿后再回医院拿药。这家医院刚好处于大道上，顺着这条道，就可以一路往贵华市而去，要想离开，我们迟早也要经过这家医院，因此作为据点正好。
离开医院后，我召唤出空间，隐藏起身形开始顺着大道往前走。公路已经看不出原先的痕迹，到处都是一夜之间疯长起来的植物，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它们似乎还在长大，之前那些杂草大约长到我大腿的位置，可现在却已经齐腰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或许等明天早上众人起来时，杂草已经可以把人给淹没了。这让我更加坚信，这地方留不得，必须要尽快撤离。
我沿途停停走走，每两分钟就要休息大约二十分钟，外面到处都是变异的老鼠，成群结队，凶猛无比，不能有丝毫停留。一路过去，歇脚的地方有民房、有麻将馆、有卖衣服的铺子、有照相馆。
运气好，进去后里面什么也没有；运气不好，进去后里面就是好几具腐烂的尸体，蛆虫蠕动，苍蝇飞舞。碰到这种房间，再恶心也得忍着，因为没有能量再跑出去挑一个房间了。这些原本充满人气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阴暗、腐臭、死亡、恶心，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再一次出发时，我终于走到了城镇外，远远的可以望见高速路，不过高速已经断裂了，只有国道还隐约可见痕迹。曾经是国道的地方，植被明显要稀疏一些，而国道周围则是疯长的植物，那些树木已经足足长到十多米高，阳光很难透下来。
察觉天快黑了，我不敢再深入，立刻打算回医院。这和秦九洲给我做的计划不一样，按照他的计划，我应该在日落时回到警署，可现在，我能在天黑时到达医院就不错了。
一路走过来，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危险，在这些植被还没有疯长时，我们还能用肉眼观察到危险的存在。可现在，所有的老鼠、恶犬都隐藏在植被间，不久前，我就亲眼看见一只巨大的恶犬突然自草丛窜出来，将一只老鼠给咬死了。
那速度、体型、獠牙，绝对不是人可以抵挡的。除此之外，周围的鸟类，体型也大了一倍不止，鸟眼红通通的，有时会箭一般的从上空俯冲下来，然后自草丛里叼起一条蛇或者一条蜈蚣。
有时候，那些蛇的体型很正常，但有时候，那些蛇却非常大。是的，非常大，此刻，在我回去的路上，一条大蛇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按理说，它应该是看不见我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我往哪儿走，它都会堵上去，两只绿色的眼睛，仿佛可以隔着空间看到我一样。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蛇，足有成人大腿粗，绿色的身体，光滑的鳞片，和周围的植被完美融为一体，以至于我一直走到离它很近时才发现了它。
这大家伙吓的我双腿发软，大气儿也不敢出。如果不是这三天被刺激的麻木了，我绝对会吓的什么也不顾的尖叫。
我深深呼吸着，压抑着心头的恐慌，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它能看见我？不、不应该，如果能看见，估计早扑上来了。
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眼瞅着医院就在不远处，如果再被这条大蛇拖延下去，只怕我的能量一耗光，就要在它面前显形了。思及此处，我往右一转拔腿就跑，打算绕过去，谁知我这一跑，那大蛇竟然也跟着跑了过来。它似乎可以感觉到我，却不能精准的捕捉到我的位置，好几次它都大张着嘴咬了过来，但都咬偏了。
我发誓，这辈子绝对是头一次跑这么快，耳边呼呼生风，连恐惧都忘了，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跑！跑！用尽全力跑！医院的大门离我越来越近，眼瞅着还剩二十多米不到的距离，我的能量却已经到了警戒值，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敢将空间给撤了。
现在有空间，那大蛇还瞄不准我，可一但没有空间，它绝对能一口把我给吞了！大脑里那个无形的漩涡又一次疯狂转动起来，一阵阵剧烈的头痛侵袭着我的大脑。
不过多坚持了三、四秒的功夫，就在离医院大门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我显出了身形，浑身的力气也为之一空，直接倒在了杂草丛里。那大蛇碧绿的眼睛一下锁定我，似乎知道我不可能再逃跑，它慢慢的朝我移动过来。
不……不！强烈的恐惧促使我不敢停下来，明知无用，依然爬行着试图躲开。听说蟒蛇在吃东西时，会先把对方缠死，浑身的骨头缠碎了，才好吞下去。强大的恐惧让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发出了一声完全不像我自己的声音：“救命！救命！不要过来！不！”
大喊大叫并没有什么用，这只是人在极端恐惧下的本能反应。我这会儿脑袋刺痛，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爬了没几下，就被这条大蛇给追上了，紧接着，它的蛇身朝我罩了过来。
是蛇身，不是蛇头。它真的要先把我给挤碎？活活被缠死，简直太恐怖了。我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在蛇身罩来的瞬间，只有本能的瑟瑟发抖。便在我以为自己马上要经历巨大的痛苦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种咻咻咻的破空声。
我前方的大蛇身上，赫然被几颗飞速射来的坚硬石子给嵌在了肉里，石子入肉的疼痛，让这条大蛇立刻后退。一瞬间我意识到，是康康来了。
我立马回头一看，果见一个中年汉子，正单手抱着康康站在医院大门口，门外还有十多个穿着护士服的女护士，人人手里都抄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大部分是钢铁制的医疗器械，全朝着大蛇冲了上来。
冲上来的都是女护士，大概是因为医院里女护士本来就多的吧。好在有康康的助攻，那大蛇难以招架，顿时节节败退，我则迅速被其中两个女护士给抬了起来，一口气抬到了医院大门口，剩下八个女护士也一边掩护一边后退。
康康的乱石攻击用的差不多了，小脸上显露出疲惫之色，抱着他的中年汉子立刻冲那几个护士喊：“快回来，康康不行了。”
剩下八个护士妹子立刻往回跑，那大蛇原本受伤要逃，此刻见我们有退意，竟然又卷土重来。那八个护士离大门也只有几步之遥，守在门边的人早已经做好了人一进来就关门的准备，哪里还会担心这大蛇。
可紧接着，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画面出现了。那大蛇掉转头后，额头的位置，竟突然闪过一丝红色的光芒。那红光不强，也不是很亮，但现在外面铺天盖地都是生机勃勃的绿色，因而那抹一闪而过的红光极其扎眼。
随着红光闪过，虚空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大火球！那大火球一出现，就朝跑在最后的一个护士阿姨罩了过去，只一瞬间，便听轰的一声，那护士阿姨的身体一下子被点着了！
“啊！”火人发出痛苦的叫声，护士阿姨非常专业，在这种时候，竟然强行绷住了身体，保持一个直挺挺的姿势在地上打滚儿。人体着火时，这种直挺挺的姿势，是最容易灭火的，然而，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火竟然怎么也扑不灭！
“水、水！”大门后有人大叫，侥幸逃回来的七个女护士，盯着外面那个不停打滚的火人，顿时就哭了，大喊：“林姐！”
“护士长！”
我被放在大门口的一边，盯着那个火人，几乎呲目欲裂，为什么那大蛇能弄出火球？火球出现之前，它额头的位置曾闪过一阵红光……天呐！难道除了身体变异增大外，动物也可以异变出空间能力？这条大蛇……有个‘火球空间’？
没等水提过来，那大蛇突然一摆蛇头，林护士长身上的火顿时熄灭，露出了被严重烧伤的身体。看到那具身体的一瞬间，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那是一具表皮完全被烧烂的身体，此刻正控制不住发出凄惨的嚎叫，那种痛苦至极，完全变了腔调的惨叫声，听在耳里，让人毛骨悚然。
她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
“林姐！”我大喊一声，脑子混乱，一时间完全失去理智，试图冲出去把她拉回来，但才爬了一步，那大蛇就做了第二个动作。它用蛇尾，迅速卷住没有抵抗能力，痛苦嚎叫着的林姐转身离开。蛇爬行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外面已经被疯长的植物占领，因此片刻间，它的身形便消失在浓重的绿色世界里。
几个女护士望着大蛇消失的位置哭成一团，我靠墙躺在地上，整个人也不停的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愧疚……那条大蛇是我招来的。
如果我可以避开它，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回来……如果我在逃跑时，没有朝着医院的方向，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我捂住额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哭着哭着，整个人便觉得气力透支，眼前一黑，完全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床上睡着的是康康。醒来的一瞬间，我整个人有些茫然，第一反应是：我在哪儿？几点了？我上班没迟到吧！但很快，这几天里的记忆就如同开闸的洪水，迅速占领我的大脑，让我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紧接着，我脑子里就全是林护士长那具被烧的血肉模糊，焦臭黑红的身体。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心情，大概晕了一次，大脑缓了过来，因此内心那种剧烈的痛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茫然。这几天，我见过太多的死人、尸体，但昨天，却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看到一个人死在我面前，而且那个人还是为了救我，以一种极为痛苦的方法死在了我面前。
这个世界彻底变了，人的生命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四面八方，处处都充满了危险，我深刻的产生了一种随时都能触碰到死亡的感觉。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去盛城寻找爷爷吗？我真的能活着达到盛城吗？我们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无数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滚，让我的心脏沉甸甸的，如同悬了一块巨石。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乔院长。
我看着他半白的头发，不由自主低下头，心虚和愧疚压的我难以直视他的目光。便在此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乔院长轻拍了一下，道：“不怪你。”
“如果不是我，林护士长就不会死。”我依旧没有抬起头。这两天突然有了空间异能，我心中正得意洋洋，暗自觉得牛逼，可真出事了，我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太小了。
乔院长道：“这个城镇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每个想活下去的人都要做出努力。林护士的事情我也很痛心，我知道你现在很愧疚，但你可以暂时把这份愧疚放下，因为你这一趟出去，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救更多的人。”他声音平和而坚定，竟让我慢慢的平稳下来。
医生或许是很善于观察病人情绪的，就在我平稳下来后，他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给我们带来了某些有用的消息。告诉我，这一趟出去，都看到了什么？”或许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错，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安心吧，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没那么压抑了，深深吸了口气，回忆着自己所打探来的情况，转述给了乔院长。
乔院长闻言，眉头深锁，叹道；“也就是说公路都毁了，要想去贵华，只能走路去……从这地方开车去只需要一个多小时，但是走路……一直不停的走，也得走上十二个小时左右啊。”
在这样的环境中走十二个小时，首先大部分人的体力就支撑不下来，其次就是周围凶险的环境难以应付。
乔院长感叹完，眉头紧皱，思索片刻便以手击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对我说道：“可是再危险也得走，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小苏，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如果没问题，就回去通知警署的人过来跟我们汇合。我们早做准备，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争取明天一早出发。”
我休息了一晚上，恢复的差不多，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推辞，当即点了点头，带上乔院长等人给我准备的药品，召唤出隐形空间，沿着原路，边走边歇的返回了。
到达警署外面时，我整个人几乎惊呆了。警署外的杂草和树木，比我昨天离开时更繁茂，整个警署的外墙，爬满了一种开着艳红色花朵的藤蔓类植物，一条条足有手臂粗细，将整个警署都包裹住了。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坏了，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我连忙往里跑，万幸的是我一显露出身形，警署里的人就给我开了门。看着里面依旧挨挨挤挤、平安无恙的众人，我松了口气。没等这口气松完，我的双肩，就一下子被一双大手捏住了，那力道大的我几乎以为要被捏碎了，不禁叫道：“哎哟……哟哟，你干什么，干什么呀。”抓着我的不是别人，赫然是秦九洲！
“秦老板，有话好好说，你掐我干什么……你给我放开！”我喊了几嗓子，这丫都只是掐着我肩膀，恶狠狠瞪着我，完全没有松手的打算，我不禁怒吼起来。
秦九洲这才放手，语气不善道：“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我揉了揉肩膀，看了看他神色不善的模样，心里反而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姓秦的是在关心我吗？关心就直接说嘛，干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男人都这么口是心非吗？
我回来不是跟秦九洲闹内部矛盾的，当即便解释了一番，李猛等人围着我，将这前因后果听了个分明，二话不说点头同意汇合撤离。当下，我们便将药品分发下去，各自处理伤口。
一直到下午的三点多钟，所有人都收拾妥当，我们一行两百来人，利用一切可燃物，支起了数量庞大的火把，拿着各种警棍或桌子腿等东西充当武器，浩浩荡荡的朝着医院方向前进。人多，再加上火把够多，因此前进的过程比我想象的顺利，周围变异的老鼠、鸟类，都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并不敢靠近。
唯一真正带来麻烦的是空中飞舞着的蚊蝇，它们数量太多，行走在外面根本不敢张嘴，一张嘴，十有八九就会有苍蝇撞进你的嘴里。前进途中，不停有小孩儿哭闹，他们越是哭闹，吞进去的苍蝇就越多，越吃苍蝇，就哭的越厉害。这种声音交织成一片，还真有一定的杀伤力，听的我一阵头大。
这波人中，有很多原本都是不愿意离开警署的‘保守派’，一直想着等待救援。直到那些植物撑裂了警署的墙壁，根须危险的蠕动着，让他们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这才在今天跟着我们一起上路了。由于这次跟着大部队，不用因为使用空间而停停歇歇，所以十多分钟左右就到达了医院。
一群幸存者汇合后，各种欣喜自然不必说，毕竟医院的食堂里食物相对充足，到地儿之后，所有人都吃了一顿饱饭。
乔院长想的非常周全，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整理出了很多东西，包括医用火枪、酒精、以及一些有杀伤力，可以当做武器的医疗设备。他让医院的人，将可以用做武器和燃料的东西整理了出来，并且统计了人数，确保每人手里都能拿到一样武器，大大的提高了整个队伍的战斗力。
最后我们统计了一下人数，我们这边是两百四十七人，医院里是九十六人，加起来一共三百四十三人。这三百多人中，以青壮年男人最多，女人次之，紧接着是小孩，以及少量的老人。从这个结构，就可以看出一些问题。
人在突如其来的巨大灾害下，本能的反应是逃离，在这种情况下，体力弱的死伤最为惨重。
老人只剩下少数，孩子共有几十个，都是有父母保护着的，其余的就是壮年男女，男女比例中，又以男性幸存者最多，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幸存者中的‘肥胖者’很少，大部分都属于身材比较标准健康的类型。
在人类社会，一个人的强弱，不是由他的体能、外形决定的，而是由他的社会地位、财富、身份来决定的，但真正到了大灾难面前，最原始的体能优势，反而最有竞争力。有力气的，体能好的，活下来的几率就大；不管你是社会底层还是富豪精英，在猝不及防的特大灾难面前，都是一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