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处逢生·异能者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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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幸存者

越野车急刹的惯性,让我整个人都往前冲,原本就是蹲着的,这么一冲,更是脑袋朝里,屁股朝外,扭到一边,那姿势就别提了。

秦九洲被那东西贴住脖子后,整个人剧烈的弹了一下,如同羊癫疯似的抖了起来,神情显得十分痛苦。他试图伸手将脖子上的东西给拽下来,然而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不受控制,手不停的抖,根本够不上去。

我脑袋被撞的阵阵抽痛,但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情急之下赶紧爬了起来。由于那玩意儿太过诡异,我也不敢用手直接去抓,便抓起旁边的西瓜刀,刀口朝上挑了过去。

那玩意儿被我用刀一挑,顿时如同一根橡皮筋似的,挑到一定的高度,一下子就切断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这东西的尖端位置,竟然有很多头发丝一样的东西,直接扎进了秦九洲的脖子里。我将它一挑断,从断口处顿时流出来许多腥臭的血液。那玩意儿吃痛后,后半截猛地向刹车的黑暗处缩去,而断裂的前半截,则依旧挂在秦九洲的脖子上,滴滴答答的淌血。

便是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秦九洲整个人就从生龙活虎的状态,一下子萎靡了,神色苍白的坐在驾驶位上,似乎没有一点儿力气,嘴唇不停的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刚才,我心里还纠结着这姓秦的扔下我自己落跑的事,可如今一看他这情况,心里那点儿纠结顿时飞到了九霄云外。埋怨归埋怨,这地方只有我和他两个活人,如果秦九洲死在这儿,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鬼地方,我怀疑自己会不会疯掉。

我立刻去查看秦九洲的情况,想将他脖子上那半截东西给扯下来。然而,我才扯了一下,深深扎入他脖子里那些头发丝一样的东西,就跟还活着似的,越扯越往里钻,秦九洲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声,我震惊的发现这男人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要知道,这人的腿之前被狗咬的鲜血直流,当时也没见他皱一下眉头,后来坠机在丛林里,也没喊一声辛苦,可见是个意志力很坚强的人。可现在,这个男人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角甚至有泪痕,显然正在遭受着某种我不知道的痛苦。

我顿时急了,慌忙道:“别哭别哭,你坚持住,坚持住啊!”一边说,我一边试图将那玩意儿再拔一次,谁知越拔,秦九洲就越痛苦,整个人抖的缩在一起,脸上汗如雨落。一时间我也不敢再动那半截东西了,只能任由它吊在秦九洲的脖子上。

便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那刹车下的黑暗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刚才攻击秦九洲的那玩意儿,不过这次不是一条,而是足足五条!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就如同约定好的一样,猛地朝我们两人罩了过来!

这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的想躲过去,在我生出躲避意识的瞬间,我又一次体会到了额头处那种奇怪的感觉,下一秒,我和秦九洲便又到了那个白色的空间。

得救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知道自己和秦九洲又一次被这个白色空间给救了。空间比较小,我两在里面非常的紧凑,几乎是挤成一团,而那朝着我们罩过来的古怪触手,便直接穿过了这个白色的空间,没能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白色空间是怎么回事,但根据之前的两次经验,我心知这个空间估计只能维持几秒钟,几秒钟后这个空间就会消失,我必须得抓紧这段时间,从这该死的车中离开。

此时,我的大脑中,那个无形的漩涡又一次疯狂的转动起来,与之相伴的,就是剧烈的大脑疼痛和浑身迅速消失的力气。

这空间在消耗着我的体力和脑力!不行!快撑不住了!我立刻打开了车门,就着白色空间的掩护,半拖半拽着秦九洲慌忙下车。

车门外面就是一家门面,离我们约摸七八米左右的距离,门面外倒着两具腐烂的尸体,浑身爬满了蛆虫,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恶臭,让人一下车,就差点儿吐出来。此刻我也顾不得恶心了,只想赶紧在空间没有消失前,躲进那个门面里去,但我刚拽着秦九洲,踉踉跄跄的走了三四步,那白色空间便支撑到了极限,瞬间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浑身的力气也如同被掏空了一样,四肢一软,整个人砰的摔倒在地,连带着被我扶着的秦九洲也倒在地上。

空间消失的一瞬间,我大脑深处立刻传来一种针扎般的剧痛,这种痛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惨叫起来。

“啊……!”剧烈的疼痛完全侵占了大脑,让人无法思考任何其他的东西,秦九洲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则在他旁边不停的打滚惨叫,控制不住的以头撞地,试图缓解这种疼痛。更可怕的是,不远处,已经有几只变异的流浪狗朝我们靠过来了。

我捂着头,试图站起来逃跑,但身上却使不出一点力气,那几只小牛犊子般大的恶犬,也仿佛知道我们没有抵抗能力似的,当头的一只,发出一声狂吠,率先就朝着我俩冲了过来。

它速度极快,只一瞬间,我就看到了它张开的血盆大口,带着一阵腥臭的风,朝我头脸袭击而来。在昨天以前,我都挺喜欢狗的,谁知才两天时间,那些萌萌的狗就变得如此凶残,吃起人肉来跟嚼口香糖似的。

那散发着腥臭味儿的大嘴朝我咬来的那一刻,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一口咬死之际,忽听砰的一声响,下一刻,一泡腥臭的热液,猛地溅在了我脸上。

我被这阵热液刺激的睁眼一看,却见那只朝我扑过来的狗,脑袋上竟然破了个大洞,血液和脑浆直接喷射到了我脸上,它的身体则因为惯性,在空中一顿掉了下来,牛犊子大小的身躯直接砸在了我身上,砸的人胸口一阵闷痛。

被血和脑浆浇一脸的感觉别提多糟糕了,我又痛又恶心,一边哇哇直吐,一边将那狗的尸体推到一旁。我虽说是一个不白、不富、不美的女屌丝,但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屌丝的这么彻底过,早上吃的泡面全吐出来了,顶着血和脑浆子,浑身又脏又臭,比流浪的乞丐还不如。

万幸的是,脑子里那阵让人发狂的疼痛总算是减缓了,如此一来,我的思考能力才慢慢回归了大脑。因此,我看着旁边那具狗的尸体,立刻知道是有人救了我,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在前方的一个转口处,赫然有个穿着警服的人,手里正端着一把手枪朝着我们这边,看样子这狗就是他刚才开枪打死的。

警察!看到那人身上的警服,我几乎想哭,恨不得扑上去大叫一声‘警察叔叔我爱你’!在这种时刻,能见到代表着安全和守护的警察,就跟黑暗中出现的火把,迷航时出现的灯塔一样,让人激动不已。

激烈的枪声,将剩余的几只恶狗和一些试图打秋风的老鼠都给惊住了。动物再凶残,对于这种刺耳的声音还是有些畏惧的,它们警惕后退的过程中,那警察叔叔又开了一枪,一边开枪,一边往我们这边过来。

他过来的途中,从他身后的拐角处又出来了两人,都是男人,一行三人迅速朝我们靠拢。等人凑近了我才发现,来者不是个警察叔叔,似乎是个警察哥哥?或者警察弟弟?总之看起来很年轻。

他看了我们一眼,就拿着枪专注的瞪着对面的恶犬,迅速对另外两人道:“我掩护,快把他们带回去。”说话间,我和秦九洲便直接被另外二人扛了起来,二人扛着我俩拔腿就跑,那警察则跟着后退,一但那些恶犬想跟上来,就开枪射击。

转过一个弯口我才发现,原来这拐角口后面就是警察局。警察局外的电子护栏是关着的,这二人一路扛着我们进去,穿过玻璃门到了最里面,一进去就看见整个局子里几乎挤满了人。

扛着我俩的人将我们放下后,各自擦了擦汗,气喘吁吁,也是累的不行,而那个警察也随之跟着退了回来。整个警局挤满了人,连过道上都是,我和秦九洲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相反,他们每个人的神情几乎都如出一辙,是一种经过强烈打击后的呆滞感。

他们有些和家人靠在一起,神情惊恐,有些则一个人缩在一处,浑身是血,更多的人是在哭,而且还不敢哭出声音,气氛压抑的可怕。我立刻意识到,这个城镇在灾难发生时,应该有不少人来找警察寻求保护,所以这里才集中了这么多的幸存者。

这时,那个年轻的警察走到我俩身边,蹲下身问:“你们怎么会在车里?”

我盯着他的脸,心中一阵后怕,咽了咽口水才道:“我们想开车从这儿逃出去,结果车里有东西袭击我们……警察同志,这个城镇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外面会有那么多死人?车里那东西是什么?”我的疑问太多,紧张之下,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那年轻的警察抹了把脸,不答反问:“看样子,你们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打哪儿来的?”我说从S市来,但没有说飞机坠机的事,毕竟坠机还能活下来,显得太诡异了。

他闻言叹了口气,神色忧虑的看向大门口的位置,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自顾自的抹了把脸上的汗,才缓缓道:“事情是昨天早上发生的……”他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地方叫隆鲤,是贵华市下的县级城镇,距离贵华市大约有六十公里的路程。在昨天以前,这个城镇还很平静,然而,意外来的很突然。

早上十点多左右,突然就地震起来,不过震感并不强烈。轻微的震动过后,城镇的人有了警惕心,毕竟08年的大地震情景还深深刻在众人的心里,因此地震后,很多人都离开了房间,以防后面会出现大地震。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地震发生后,人们都聚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政府部门那边,则立刻准备将情况往上面,谁知却突然发现,整个隆鲤的电信号都断了。电视连接不上,电话打不出去,网络断开,一瞬间,这个城镇就被信息文明给抛弃了。县里的信息工程队正组织着要去查明情况,但没等有结果,一场灾难就突然来临了。

靠近隆鲤县有一片原始山林,在地震发生后大约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从那片原始森林里突然飞出来一大群东西。

那些东西具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些像蜜蜂,但每个都有鸡蛋那么大。它们嗡嗡嗡的掠过隆鲤县,铺天盖地,犹如蝗虫过境,尾部巨大的毒针,蛰一下人,人就会如同被麻痹了一般倒在地上,半分钟的时间里就会停止呼吸。

这些东西密密麻麻,无孔不入,聚集在街道上的人群,就跟活靶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往下倒。有些反应快的人躲了起来,等这些蜜蜂一样的东西过境后,大街上已经全是死人了。

这还只是最初,到后来,家里的宠物也全都变异了,猫狗的体型迅速变大,性情变得凶悍无比,开始极具攻击性。最可怕的是沟渠里数量庞大的老鼠,它们也跟着变异,成群结队的攻击人类,在蜜蜂攻击中幸存下来的人,却没有躲过老鼠的攻击,不少都被咬死了。

与此同时,连那些汽车里,都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物,人被它扎上后,很短的时间里,就会被吸成人干,最后从内部被消化掉,连尸体都找不到。

整个隆鲤,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尸横遍野,还活着的人完全无法接受这种巨大的刺激。有一部分试图去给亲人收尸的人,尸体还没拖回房间里,就被那些疯狂的老鼠给袭击了。最后还剩下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些政府机关试图寻求保护,其中人数最多的就是警察局。

“在灾难发生初期,动物变异后,县城的武装力量就全部出动了……”说到这里,年轻的警察停了下来,我不由问道:“然后呢?”

他面露苦笑,道:“然后都没有回来……我刚被分配到这里不久,所以没有被派出去,现在这个局子里,除了我,就剩几个女文职。”

唯一的警察?而且还是刚毕业过来的?我看着他脏兮兮带着苦笑的脸,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旁边半合着眼的秦九洲突然发出了一声呻吟,我转头一看,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试图去弄脖子上的东西。

我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你先别动,这东西好像不能强行扯出来。”

那警察道:“得用热水烫,之前有个被袭击的人就是这么弄的,你等着。”说完,没过多久便端来了一盆烧开的热水。

我俩扶着秦九洲,让他低头,将那半截断掉的东西浸入热水中。那玩意儿被水一烫,顿时如同蚯蚓般扭动起来,扎在秦九洲脖子处的头发一下收了起来,啪的掉进盆里,没一会儿就被烫死了。秦九洲捂着脖子喘气儿,满头都是虚汗,我仔细去看,发现他脖子上看不见明显的伤口,只有一些很细微的红点,密密麻麻,使得那一片看起来红通通的,像一块红斑。

由于这里人太多,事情也多,我还没来得及问年轻的小警察叫什么名字,他便去照顾其他人了。

我和秦九洲靠着墙壁而坐,看着挨挨挤挤的人群,听着响成一片的哭泣声,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这里人太多,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儿、汗臭味儿,甚至还有些便溺的臭味儿。每个人都干净不到哪里去,人群中还有一些小孩儿,估计是吓到了,正哇哇的哭。

我低头思索着现在的状况:外面的环境凶险异常,也不知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隆鲤镇的异常发生在昨天上午,这里离贵华市区不远,驱车不过一个多小时路程,按理说,早该有贵华的驻军来救援了才对。

一个县级城市突然失联,这在政府系统中很容易就能发现问题,最快,昨天下午就该有救援队过来,可到现在,这个城镇里,还是只有这些幸存者和外面的死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九洲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他缓缓道:“贵华那边可能也出事了。”由于之前的折磨,他整个人少了之前那种意气风发和凌厉高傲,这会儿靠墙坐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显得十分苍白,看起来很虚弱,说话也有气无力,怪可怜的。

不过我也没空可怜他,因为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事实上我的大脑现在还时不时的抽痛一下,这种痛让我的思维有些迟钝。除此之外,我浑身的骨头都阵阵发虚,仿佛能量被抽走了一样,肚子更是饿的难受,肠胃激烈的搅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发誓,这辈子也没感觉这么饿过。

一边揉着肚子,我一边回应秦九洲的话:“贵华也出事?别乱说,那可是市级城市。”

秦九洲瞟了我一眼,道:“灾难来临的时候,难不成还要给城市划分等级?S市是一线城市,经济发达,现在不也被海水淹了吗。”他这话顿时把我堵的哑口无言。是啊,灾难来临的时候,大自然难不成还照顾人类的经济文化发展?

这一场灾难,已经超出了人的想象,不是普通的地震,也不是普通的海啸,连动物都变异了……不,确切的说,连我都出了问题,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弄出那样一个空间来。

不等我开口,秦九洲微微眯着眼,似乎也在做着推测:“刚才听你和那个警察的对话,他说那些蜜蜂一样的东西,是往西北方而去的。”

他这话很显然意有所指,我虽然不算特别聪明的人,但也不蠢,因此立刻明白了秦九洲的意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道:“贵华市……好像就在西北方。”

他道:“不是好像,本来就是。”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脑子里闪过一群蜜蜂飞到贵华市的场景。贵华地大人多,或许不至于出现隆鲤这样的惨状,但如果那里的动物也变异了呢?倘若如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救援队了,估计贵华那边已经自顾不暇了。

我抹了抹脸上的脏东西,声音不禁有些嘶哑:“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这是个例,还是其他地方也这样?”想到在盛城的爷爷,我有些坐不住了,只觉得心急火燎的。

秦九洲道;“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知道的信息并不比你多,要想弄清楚更多的情况,得往大城市走。大城市人多,武装力量大,就算真出了意外,应该也更安全一些。”离这里最近的大城市就是贵华,从这儿到贵华,开车不过一个多小时,可现在,那些车里都长了那种奇怪的东西,我们还怎么坐车?

走路去?那么多变异的猫、狗、老鼠,一出去还不被啃了?而且现在看来,变异的似乎不止这些,我们之前遇见的怪鸟,那些杀人的蜜蜂,都是山林里的东西,假如山林里的野生动物也变异了呢?那才是最可怕的!

我俩说来说去,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又见到了那个小警察。他现在算是这里的‘一把手’,虽然还年轻,但穿着一身警服,就下意识的让人想依靠和信任,不少三四十岁的男男女女,时不时都着急的找他求助,他不停的安抚人群,忙的满头大汗,我都不忍心去麻烦他。

越是在这种时候,那身警服显得尤为可敬。

我饿的难受,抽空逮住他问警局里有没有吃的,他叹了口气,道:“这儿哪有吃的,要吃的得去超市,从昨天到现在,这里的人都还没吃过东西。”

说话间,他焦躁的抓了抓头发,道:“我们小局子,都没几把枪,远的地方根本不敢去,最近的超市得穿过一条街,我们根本不敢出去。外面的猫狗到没什么,数量少,但那些老鼠数量太多了,车又不能开,现在出去,稍微走远点就是找死。”

秦九洲道:“市里到现在还没来人,他们很可能也出事了,咱们得想办法自救。吃的必须要有,立刻组织人手,去超市弄点儿。”

小警察看了秦九洲一眼,忙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人手组织不起来。”我有些惊讶,都饿了一天一夜了,这些人比我们饿的还久,按理说更想要吃饭才对。这里有不少壮年男女,怎么可能组织不起来呢?

一问之下,小警察才说出了原委:这些人在这次灾难中,几乎都有亲人去世,剩下的人,互相之间更是打死也不敢分开。在逃跑的过程中,老人体力不足,最先遭殃,小孩儿有父母掩护,到活下来不少,剩下多一些的便是青壮年男女。

这些人都被吓怕了,亲人惨死,使他们格外害怕还活着的亲人也会惨死,所以在今天早晨,小警察就组织过一次,即便有人同意,他们的家属也哭喊着激烈反对,表示要在这里等待国家救援。

我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细细一想,却也能理解。亲人已经死了大半,还剩下的亲人,几乎就是相依为命了,没人能承受这种再次失去亲人的打击。

目前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出去冒险,更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人出去冒险,一个个期待着国家的救援。但救援什么时候会来?我们能不吃不喝撑到那个时候吗?不吃东西还能撑一段时间,可警察局的水也快喝完了,还能撑多久?

秦九洲听完这情况,沉吟片刻,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有些单身人士吧?”

小警察立刻点头,道:“我正在统计单身人士,有很多家人都……都在这一次灾难中死绝了,只剩下一个人,无牵无挂反而敢冲敢闯。我看能不能让这些人组成一支队伍,哎!不管怎么说,总不能饿死,好歹得试一试。”

秦九洲立刻道:“算我一个。”我一惊,心说你丫脸色苍白,跟个鬼一样,不久前连站都站不稳,你去个屁啊!这两天同生共死的经历,让我对秦九洲没什么距离感,就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一个没控制住情绪,口水喷了他一脸。

秦九洲脸色顿时扭曲了,狠狠擦了把脸,瞪了我一眼,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道:“刚才确实觉得很虚弱,但现在好多了,有些奇怪……不管它。”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按着我的头‘摸’,边摸边道:“说起来我又欠了你一条命,当时我以为你会自己一个人跑下车。”这不是偶像剧里温柔的‘摸头杀’,这丫直接把我脑袋当鼠标,揉的我脑袋左摇右摆,跟吃了摇头丸一样。

发型本来就够乱了,还这么揉,以后还能愉快玩耍吗?我一时间没好气,从他手底下挣扎出来,怒道:“你以为我像你啊!别碰我脑袋,再摸要收费的。”

他噎了一下,用一副‘你有没有搞错’的神情看着我,道:“我秦九洲别的不多,就钱多,你这脑袋几天没洗了,油的跟煎饼果子一样,就这样还收费?你知道有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让我摸,我都不屑摸吗?”

我没嫌你浑身是血臭烘烘的,你还嫌我没洗头?看他抬着下巴的得意劲儿,我几乎想一脚踹他脸上去,刚要开口,旁边的小警察便干咳一声,道:“二位,先别吵了,正事要紧。”说完转头问秦九洲:“你的身体状况真的没问题吗?”

秦九洲这会儿看起来确实精神饱满,和之前大相庭径,也不知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我俩吵归吵,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也顾不得小警察就在旁边,便劝秦九洲别去冒险,毕竟他不久前才受了伤。

秦九洲闻言,脸色沉了下来,这次没揉我的脑袋,而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现在身体确实没有什么大碍,而且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理由?我道:“什么理由?”那小警察也好奇的看向他。

秦九洲目光从挤满人群的警署扫过,紧接着停留在警察的脸上,问他:“你有想过,如果我们拿到了食物,该怎么分配吗?”小警察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秦九洲紧接着继续道:“我们不能坐车,只能步行过去,而且是冒着生命危险过去。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度,我们不可能每个人背好几个包,那样老鼠来了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所以即便去了,能带回来的食物也是有限的……甚至,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死人。食物的分量本来就少,这么多人,能平分吗?那些冒着生命危险把食物抢回来的人,愿意给这些人分吗?”

说话间,秦九洲又看向我,道:“所以我必须去,我得弄咱俩的食物。”他这么一说,我才终于明白他坚持要去的原因。这姓秦的,有时候说话很欠揍,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事实上,我刚才压根儿就没有想这么远,而这个小警察也太年轻、太理想化了,估计他也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

没错,就这么几个人愿意出去找食物,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的,食物带回来,谁愿意给其它不出力的人分?这个警察想的到是好,组织队伍,找到食物后平分,但事实上可操作性为零,即便愿意平分,每个人能分到手里也少的可怜。

想到此处,我深深吸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去。”外面的情形是挺可怖的,但我不能缩在这里等,这样太被动了。

秦九洲瞟了我一眼,皱眉道:“你去干什么?拖后腿吗?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腿有多短,耗子来了我可不一定能救你。”这张欠抽的嘴!

我差点儿没被气死,吼道:“哪里短了,我身高一米五九!”

他凉丝丝的回道:“……很高吗?”

“……差一厘米就一米六!”

“有区别?”他反问。

我发现自己还真的无法反驳,身高不占优势,体能还不及格,想到此处,便只能心虚的缩了缩脖子,道:“那、那我的口粮就拜托你了,对了……命最重要,如果不行的话,记住,逃命要紧。”虽说我确实想帮忙,但体力差异摆在这儿,作为一个没有健身习惯,没有特意锻炼的女人,没什么力气,跑的也不快,而且这会儿还头痛,真要跟着一起出去,估计就和秦九洲说的一样,去了也是拖后腿。

十来分钟后,小警察将队伍组织了起来,加上他和秦九洲,一共十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