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榧树下

陆家人的几辆车向天台山方向前行，沿途河汊密布，但还是有陆路可走。这一天中午，陆老爷看见路旁的一棵大树下有几间屋子，连忙招呼停车。“人困马乏，我们就地吃点干粮，”陆老爷对众人说，“我去讨口水喝！”

“我们也去！我们也去！”小陆游带着唐婉、大白鹅跟着陆老爷下了车。路边的大树高大茂盛，象一把巨伞，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树。

陆老爷独自到屋里去。两个小孩和白鹅在树下玩耍，陆游捡到了几个干果壳。“陆哥哥！”唐婉问陆游，“你在捡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是果壳，就在地上啊！”陆游也觉得奇怪，他把手摊开给唐婉观看，“我不知道表妹你为什么看不见……”大白鹅突然又高声鸣叫起来，紧接着传来陆老爷的一声惊叫。

出什么事了？陆游和唐婉、大白鹅也顾不得害怕，一起跑进了屋。当他们看到屋里的情形，也吓得惊叫起来。只见屋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死人。

唐婉立即就被吓哭了。陆老爷见状赶忙带着两个小孩和大白鹅离开。几个家丁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快走！这里死人了！”陆老爷对众人说。

门口树下站着一个人，他拦住了陆家人的去路。“小公子手上是什么东西呀？”那个人阴阳怪气地说。众人一看那人的长相，一下子都紧张起来。这是一张极其凶恶的脸，唐婉哭着躲到了陆游身后。

“表妹，你不用怕！”陆游安慰她说。“是表哥刚才在门外的树下捡的！”陆游身后的唐婉抽泣着替表哥回答。“什么？小公子真地捡到了香榧果壳？”那人惊讶地说。原来这是一棵香榧树。

这时从树后走出来一个和陆老爷岁数相仿的人。“各位！在下姓秦！”那人自我介绍道，“早就听说这一棵古香榧树很奇特，以前从来没有人在树下捡到过果壳。但是捡到果壳之人一定会是文化奇人！”“陆哥哥，你好棒啊！”唐婉拍手叫道，“你是文化奇人！”

“唐婉不得胡说！不过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陆老爷说，“这果壳可以变成砚台，可以舀兰亭墨池里的水作为墨汁，用这种砚和墨可以写出好文章……”“那么，就交出来给我们秦大人吧！我们小秦公子正需要这个！”那个面目凶恶的人命令着说。

这时从树后蹦出来一个小孩。“爹爹！”那小孩撒着娇说，“那是我的果壳！”

陆老爷要陆游把果壳给那小孩，可是小陆游死活不肯。“又不是他们捡到的！”陆游说，“想写出好文章，要用功才对！而不是靠果壳的！”“好有正义感的小孩！”秦大人冷笑着说，“可我们金仁对不听话的人从来都不会客气的！”

“屋子里的人是你们杀的！”小陆游一下明白了。“谁叫他们不听话了！”小秦公子撇着小嘴说。陆老爷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个金仁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架在了陆老爷的脖子上。他对陆游说：“小陆公子！你要是再不交出果壳，你爹爹就要和你阴阳相隔了！”

唐婉吓得嚎啕大哭，引得在远处观望的陆夫人也哭了起来。“不得放肆！”几个家丁喝道。陆游也很着急，可是爹爹在人家手里。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陆游，你连自己爹爹的命都不要了吗？”陆夫人哭喊起来。一道白光闪过，一根白色羽毛正中金仁的眉心，疼得他落荒而逃。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大白鹅正挥动翅膀。那一根羽毛一定是它的！

只剩下秦家父子。陆家人多势众，一起围了上去。这一次被吓哭的是小秦公子。“为了果壳你们就杀人，太没有人性了！”陆游把一颗果壳扔向秦家父子，“你们想要的，拿去！”

那果壳在空中变成一个巨大的钵，把秦家父子吸了进去。巨钵随即飞向远方，消失得无影无踪。陆老爷和陆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带着马管家上前感谢大白鹅。“真是一只奇鹅！”马管家说，“暂且饶秦家父子狗命！”

“幸亏有这只鹅！”陆老爷说，“利欲熏心，这些人也太没人性了。为了果壳就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陆游是不是把果壳都扔了。“只扔了一颗，”陆游摊开一只手说，“都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