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束之高阁

回到陆家大院，陆老爷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地下室，马管家、陆游、唐婉等人也跟了进去。谢天谢地！有了浣花公子的避水诀，地下室没有进水，所有的书安然无恙。“书没事我就放心了！”陆老爷长舒一口气，命下人先收拾房间，大家先度过这一晚再说。

“把宝剑收藏好！”陆老爷小声提醒儿子，“你的东西还是应该由你自己作主！”“我一定会剑不离手！”陆游心领神会。他突然想起那晚读的《论语》不知去向，当发现书还在身上时才安下心来。

正在大家心绪稍安的时候，有下人来报说石老爷求见。“不见！”陆老爷显然余怒未消，“陷害陆家，还想逼死我家小儿……”“老爷，这可能是误会！”陆老爷这才发现小石头竟然在自己家中。“大鹅他们倒也罢了，你怎么也不回自己的家？”陆老爷冷冷地说。“爹爹！”陆游帮朋友解释说，“小石头因为不同意他爹的做法，所以不想回家……”

“是吗？”陆老爷也想起小石头在关键时刻选择支持陆游，口气缓和下来，“那就先暂时住下吧！”小石头请求与陆游同住，被陆老爷拒绝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游来向父母请安，马管家也在场。几个大人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这一次虽然躲过了一劫。”陆老爷担忧地说，“可绍兴是座水城，每年都有发大水的可能。这以后可怎么办？”

“爹爹！”小陆游上前建议道，“何不修建一座藏书楼。将书束之高阁，可以防止水淹！”陆老爷、陆夫人、马管家听后都笑了起来。“好主意！”陆老爷说，“只是这‘束之高阁’用得不准确……”小陆游不解地看着爹爹，难道‘束之高阁’不是把书放在高处、防止水淹的意思吗？

“哈哈哈哈！好一个‘束之高阁’！”一阵笑声之后，一个下人领着两位先生出现在陆家人面前。陆游认得其中一个是诸葛先生。“原来是诸葛兄和稽山书院的朱山长！”陆老爷连忙相见，“二位今日怎会光临寒舍？”

“这次水灾让我们书院尊经阁和诸葛兄家的藏书损失惨重！”朱山长入座后脸色一下变得阴沉，“所以想到陆兄家借书，抄写后供保存之用！所借的书一定按时归还！”

“不瞒二位，”陆老爷抱歉地说，“我家正想修建一座藏书楼。如小儿所说的那样‘束之高阁’，以防止水灾！”“所以我家的书暂不外借！”小陆游插话道。

“游儿不可无礼！”陆老爷佯装喝斥，“不过现实就是这样，二位可否等藏书楼修好以后再作商议？到时我还想将小儿送到稽山书院……”

“没问题！”朱山长说，“小陆公子有读书的潜质，虽然用词不当。”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朱山长和诸葛先生还说他们与知府相识，可以托人营缮。

陆老爷感谢两位老友相助。“其实我和朱山长来，还有其它事……”诸葛先生见商议已定，开始转换话题，“陆兄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说法，有些事可能真地是误会！”

“石老爷家也进水了，所以也想来借书？”陆老爷不高兴地说，“诸葛兄是在为他当说客吗？”朱山长和诸葛先生笑而不答。“我知道我知道！”小陆游说，“还有沈公子、秦大人！”陆老爷脸色更加难看，朱山长和诸葛先生只得告辞。

“小石头一直住我家吗？”陆夫人皱起了眉头，“我总有不祥的预感！”“防人之心不可无！”陆老爷说道。小陆游不明白父母为何担心。

知府大人十分感激陆游收伏恶龙、消除水灾，所以大力支持陆家修建藏书楼。为了感谢两位老友的帮助，陆老爷为藏书楼取名“双清楼”。

陆游这个小主人带着唐婉、小石头参与了监督搬书、书籍摆放等事宜。他总是仗剑而行，被下人们称为“书剑公子”。

这一天三个小孩在双清楼上查看书籍分类陈列的情况。“你们陆家怎么就有这么多书？”小石头一边翻看书名一边撇着嘴问。“我们陆家有书多的传统。”陆游自豪地说，“唐代柳宗元在描绘老师陆质家书多的时候，用了‘汗牛充栋’这个典故……”

“小陆公子可真能牵强附会。难道你们陆家真地就是陆质的后裔？”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是仲先生！”唐婉认出了来人。楼下有人把守，陆游回头看着仲慨，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已经求过陆老爷，他同意我来当守楼人！”仲慨说道，“仲某还要感谢小陆公子当时的建议，虽然吕家也把我赶了出来！”

“小陆公子文武双全！”仲慨说着竟然流下泪来，“而我几乎走投无路！”陆游和唐婉连忙相劝。这落魄书生好歹有了归宿，小陆游为他感到高兴。在三人寒暄之时，陆游用余光看到小石头十分专注地查看书架上的书，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为何对我家的书如此关注？陆游心中开始产生一丝疑惑，难怪母亲会皱眉头。

这一天陆老爷大摆宴席，庆祝陆家的藏书楼落成。陆游、唐婉年龄尚小，自然不便于参与。“表哥！”唐婉和一些来作客的小孩子起哄道，“你该把你的宝剑展示给我们看！”陆游也正有此意，可是他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忘了持剑在手。当回到房间取剑的时候，陆游发现那把越王剑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