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水根商行，腊月间的善举
再过一个礼拜，就到了中华民族的传统佳节-春节。
乡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碌着过年准备，四处是那慢慢升腾的袅袅炊烟，杀猪的杀猪，蒸年糕，杀鸡宰鸭……
大人们在竹竿上绑着新笤帚，在自家的屋顶上，柜子上，床底下……犄角旮旯里，扫除蛛蛛丝网和尘埃，以驱赶旧年的晦气，以迎接新年的到来。
妇女们坐着小板凳，在阳光下剪窗花，纳鞋底。
小孩子们穿着开档绵裤，相互追逐嘻闹着，比大人们要高兴百倍，过年有好吃好穿。
程水根从S城返回之后，手里有钱就可以进行预先投资了，他首先要解决的是交通运输工具。
他来到舅舅家里，找到冬天闲隙在家的大表哥叶朝源。
委托大表哥在他长期修船的H城造船厂预订二条大木船：
一条使用马达驱动，船载30吨位，约20米长，5米宽的新型机帆船；一条是叁橹摇的约20吨位，12米长的普通船。同时还增加5条划船。
这船相当于现代的汽车，有了它，在水域地区，工作效率提高许多倍。
“水根，没想到你不到一年，就折腾如此发达了也……但这二条船加起来估计得七八佰块大洋哦，特别是新型机帆船，那马达是纯洋货很贵的，很少有人订得起，你有这么多现钱吗？”
大表哥朝源表情疑惑，他不敢相信水根真订船。
“我有现钱，今天都带来了，这时订金200块大洋的银票，这8块大洋佣金给你的，订期最好是不超过2个月，到时我亲自带钱提船。你在年前帮我把货订了，合同给我带回来，我签字画押。”
程水根说完，从衣兜里掏出200块银票和8块现大洋，一并交给朝源。
“啊！你这是真的要订船哦，让我帮你全权处理……”
大表哥朝源心头遽然一震，嘴都张开成了鳄鱼状，眼睛圆瞪，差点没惊掉下巴。
朝源不光是惊讶水根真能掏钱订船，而且更加惊讶的是，他直接将这么大笔生意交给他来做，其表情却轻松自在的，好像在谈一块钱生意似的，难道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吗？
程水根怎能不知！世上做大众生意，都是买方市场。
订货拿回扣这是行规，在几百年的历史长河中，这规矩代代相传，根深蒂固，始终不变。
货主一般都会给购货方经办人一定比例的回扣，多少回扣则根据定价高低和谈判条件，例如订金多少，交货期限，质量要求……
程水根自己对船舶不多懂，周边人员中，只有大表哥朝源是行家里手。他不但懂行情，而且对船的材料质量等也是专家。如其生意拿给别人去做，还不如自家人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况且大表哥朝源不是贪婪之人，毕竟他们之间有这层亲情关系摆在桌面上，如做过分了或搞砸，则他会遭亲人们鄙视和唾骂。
所以朝源一定会做到：既能交好差，又能自己赚点钱。这就是水根想要的结果，一举两得。
见水根颔首，大表哥朝源和大表嫂饶杏都喜形于色，内心十分感激，都不知道用什么表达为好。
程水根处理完船的事后，在家里召集吴老三，朱林根，阿华三个骨干开会。
“到今天为止，我们「水根商行」终于有点实力了，我们可以按先前的计划推进实施。我刚才已经委托叶朝源帮订二条大船，其中一条为新型机帆船，这样我们做水产生意，围湖养殖等，有了交通运输工具，就能如虎添翼！”
“好，这太棒啦！”
“再添几条小划船……”
“添5条小划船，阿华你去办！”
“嗯！”
“这样我们年后可以大干一番啰！”
“哈哈…哈！”
大伙开怀大笑。
程水根继续他的想法：
“离年三十也就一礼拜时间了，我想以商行的名义，为村里的老百姓做二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由商行组织起来加工年糕。在咱们浙江乡下，在我的记忆中，做年糕是大事儿，‘年年高’嘛，几乎成了家家必备的应景年货。大户人家他们有能力自行做，中小户人家，特别是贫穷的，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们怎么办？自个手捏？”
吴老三他们几位面面相觑。
“我计划把我们原先发展的20余人队伍，现在就归建，在我家前面的空地里，搭蓬建起年糕临时加工坊，免费为乡亲们加工年糕，乡亲们只要愿意出人力或供些稻草什么都成，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们，我们商行免费再送些年糕。”
“这做年糕这事由吴老三，林根你们负责，阿华跟我做第二件事，就是为乡亲们免费写春联。我做这二件事的目的，除了做善事积德之外，就是为我们商行做宣传，给乡亲们有个好影响，好的开端嘛，你们说怎么样？”
“好，还是老大想得远！”
“行，就这么定了，大伙分头行动。”
“……”
商行既招的员工很快集中超来，大家打木桩，撑竹竿，用牛毛毡搭蓬，建土灶……
很快，一个很敝亮的加工场地建好了，然后有人家提供门板，板凳，石臼，蒸桶，年糕模子……
程水根要求商行对作业按程序分工，落实到人，要保证质量，不出差错，否则好事会变成坏事。
来加工年糕的人家，自己提供用晚稻米磨成的米粉，每家米粉、年糕数量由加工的人家自行监督负责，做到透明公正。
做年糕的第一步是蒸米。
米粉放在一木制蒸桶里蒸，内中底部安有活动的竹片制成蒸架，老人们在临时建成的土灶上烧火，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蒸桶已经雾气氤氲，米粉蒸好了。
做年糕的第二步是开舂。
米粉蒸好后，人们就尽快把蒸好的米粉往石臼里面倒，立即剩热开舂锤打。
舂年糕是个力气加灵巧的活，也是做年糕中最关键工序。需要二个人配合进行：
一个人抡个30多斤重的木头大锤，捣米粉，这个活是力气活。由朱林根三兄弟轮换。
第二个人是个灵巧活。就要趁着大锤提起的时候，手在温水一蘸，捋一把锤子，一来是把锤子上的米粉给弄下来，二来让锤子顶部保持湿润，省得米粉粘在上面。
这道工序大概15分钟的样子，米粉已经变成带有着玉石般质地的团子。
做年糕的第三步是压印成年糕。
这时，把这个年糕团子从石臼中搬起，放到桌子上，挤出一个个小团，跟做馒头似的。
旁边的人就把年糕搓成条状物，再用手中的模子压印上漂亮纹路，这样，手工年糕就做好了，这个时候，年糕依然还是热乎乎的，可以现吃挺香挺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