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控的问题
司命覆在赵锋头上的右手掌心此时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荧光。此时司命的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恐怖幻觉，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嘶吼声。司命感觉自己的皮肤表面开始变得粗糙起来，同时又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
终于，司命抗住了因搜魂赵锋被侵蚀的灵魂而带来的负面影响。脑海里开始出现赵锋之前几天所经历的事情的片段。
司命“看到”赵锋来到一个很大的私人庄园，在庄园里一个隐蔽的房间内，赵锋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跪在一幅画面前。边上还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向吾主祈祷，祈求祂的垂怜。祈求纯粹的死亡。”
跪在地上的赵锋装模作样的祈祷，他偷偷地看了一下面前的画，画是纯黑色的，中间有一个占据的画面一大半的漩涡一样的东西。但就在这时，在赵锋眼里这道本来只是画上去的漩涡却突然开始转动了起来。只一眼，赵锋的心神就被吸引。
当司命从赵锋的记忆里看到这里时，也感觉整个身心都要被漩涡吸引进去了。司命发出一声闷哼，强行中断了搜魂。
强行中断的感觉并不好受，司命站起身，脸色凝重。
“那副画的力量等级很强，赵锋当时是被那副画侵蚀了。但拖到今天才爆发出来。”
司命还看到当时不只有赵锋一人在那里，这就说明离剩下几人被侵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想到这里司命掏出手机，打算通知影巡的人做好准备。就在这时，司命却突然感觉到四周开始变得阴冷起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司命脸色一变。这是有人在借助超凡力量窥探这里。能做到这一步的超凡者力量很强大。
司命正想施展力量扭曲自己的存在，让窥探者对自己的感知模糊。可突然间，司命的脑海里想起之前在赵锋的记忆里了解到的永眠会做过的事情。
一股压抑着的愤怒情绪突然在司命心底浮现，最终司命没有离开，也没有做出防范措施。他只是表情阴冷的站在原地。
“看清楚了么？我会找到你们的，我将带来你们的噩梦。”
司命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不尊重生命的人......”
司命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一个威严庄重的声音从司命口中响起。
“必将接受惩罚！”
在司命说完这句话后，四周开始恢复正常。窥探者已经离开了。
司命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气。随后拿出手机通知了善后部门，让他们派人处理一下现场。随后司命简单遮掩了一下赵峰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与此同时，在一栋庄园内的一个隐秘房间内，有几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人。
“主祭大人，您是否看见了什么？”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刚刚这几人正在讨论教派之后的行动计划，但为首的主祭却突然打断了讨论。开始感知起来。
主祭也和其他人一样穿着一身暗红色教袍，但脸上却戴上了一面暗银色的面具。
主祭闻言笑了一声，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我们布置的诱饵已经生效。”
其他几人听后显得十分高兴，其中一人说道：“这么说，我们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是啊，那些阴影行者最近一段时间追的太紧了。应该让他们亲身体验一下我们的教义。”
“不。”主祭摇摇头，“计划需要有一点小小的改变。”
没等其他人说话，主祭又说道：“我刚刚看见了很有趣的一幕。”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过没有人敢问主祭到底看到了什么。主祭也没有解释的意图。
“具体之后怎么做我会另行通知你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主祭说道。
“是。”众人称是然后依次离开。
当其他人都离开后，主祭回想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低声自语道。
“有意思，这股气息......”
随后，昏暗的房间内逐渐没有了声息。
傍晚。
“喂？”司命听着耳边电话里传来的女声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又快失控了。”
司命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来我家一趟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好吧。”
挂断电话后，司命仰头看着天空。此时正是黄昏，司命眯着眼看着夕阳，无声的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彻底失控，就像之前那股自心底突然出现的愤怒情绪。
他之前有几次都到了失控的边缘。虽然都以各种手段遏制住了，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或许不久之后在一次睡梦里司命就会彻底失控，被自己内心的原罪侵蚀变成怪物。
“到时谁会来清理我呢？”司命在内心这么问自己。
司命叹了口气。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自己回家。
“小伙子，有什么烦心事吗？刚刚在路边上就看见你在唉声叹气的。”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叔，大叔的头发很茂盛，只是有一个地方不太行，头顶前方已经能稀疏的看见头皮。但大叔依然抹了发蜡，那几缕倔强的黑发正在努力地为头皮做着遮掩。
司命听后笑了笑，说道：“没别的事大叔。”
“嗨，烦心事就要说出来，别老闷在心里。说出来心情会好很多。”
“真没事，放心吧大叔。”司命摆摆手。
“没事就行。”司机大叔见司命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起来，路上的霓虹灯开始工作。司命看着车窗外，看着那霓虹灯拉扯出的五颜六色的流光。忽然心里一动，问道：“大叔，假如，我是说假如。为了保护一群不相干的人，你得了一种很严重的病，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你就会因这种病而死。你会怎么办？”
大叔转头看了司命一眼，眼神里带着可惜。司命哭笑不得，知道这大叔误会自己了。
这时，大叔忽然笑了一下。
“小伙，你觉得窗外的街景怎么样？”
司命闻言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出租车此时正好经过一条小吃街。霓虹闪烁，人流不息。此时刚入夜，路边的摊贩店主们此时正在忙碌，食客们坐在一旁等着晚饭上桌。有人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等着饭菜上桌，不时有人大笑出声。有人独坐一旁，安静的吃着饭菜。也有人醉酒流泪。人生百态。
司命收回目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这时大叔说道：“小伙，看到了什么？”
司命却答非所问：“我明白了，谢了大叔。”
大叔疑惑的看了眼司命，“你明白啥了？我都什么还没说呢。”
这时，大叔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小伙，听你问这问题，你是警察吧。”
司命闻言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算是吧。”
“那我知道你明白了什么了。”没等司命说话，大叔又说道：“其实你问的是你做的一切有没有意义是吧。”
大叔看了一眼司命。
“正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才能过这样的日子啊。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不夸张的说，你们是英雄。”
司命笑了一下，说道：“谢谢。”
不久后，出租车已经到了司命的家门口。司命下车和大叔告别，大叔开车临走之际，朝司命比了个大拇指。
“加油。”
司命看着越来越远的出租车，低声道：“英雄么？”
说完，司命转身开门。
房间亮着灯，司命穿过走廊来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是鱼悠沁。
没错，她有司命家的钥匙。
这是因为有一次司命因为失控的问题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而鱼悠沁得到消息后因为没有司命房门钥匙最后只能强行破门。后来司命就给了鱼悠沁一把备用钥匙。
“问题很严重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鱼悠沁开口问道。
司命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说道：“我今天碰见了一个被侵蚀的人。”
鱼悠沁看着司命，示意司命继续说。
“清理掉他后，我搜魂了。”
鱼悠沁眉头微皱，说道：“你不应该搜魂。人被侵蚀后灵魂已经污浊，这时候搜魂很容易让自己的灵魂被侵蚀。”
“我明白，但是那个人有永眠会的线索。而且。”司命自嘲一笑：“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
鱼悠沁闻言叹了口气，她明白司命话中的意思。当司命第一次濒临失控时，他的灵魂就已经开始不可逆的被侵蚀。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以及司命自己的意志才能拖到现在。可司命最终的失控是不可避免的，时间早晚而已。
其实司命在过去的几年里有五次出现严重的失控症状。虽然每次都幸运的依靠各种手段度过，可这五次一次比一次严重。最近一次司命的外表甚至开始异化。
“现在已经有征兆了么？”鱼悠沁问道。
司命点点头，说道：“今天搜魂后，有一个超凡者在窥探我，我本来是想扭曲他的感知，可最后因为一股突然出现的愤怒情绪而失败。”
鱼悠沁这时起身走到司命的身后，双手覆在司命的两边太阳穴上。
“不要再轻易使用超凡力量了，这会延缓你失控的时间。”鱼悠沁轻声说道，“我的能力也只能帮你稍微清除灵魂上的污染。真到了那种不可逆的地步，我也无能为力。”
“到了那种地步，我会自己解决的。”司命闭着眼轻声说道。
鱼悠沁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深，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开始褪色，直到变成黑白。这时她闭眼。脑中开始浮现出了一道人影，这是司命的魂体。魂体整体呈现灰色，但在左胸处有一团暗红色的阴影，此时这团阴影正以缓慢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除此之外，魂体的其他地方也或多或少的有着暗淡的或暗绿或暗黄的各色阴影。似乎之前这些阴影曾经布满过整个魂体。
鱼悠沁开始用自己的超凡力量试图将那团暗红色的阴影从司命的魂体上剥离。
不知过了多久，司命魂体上的那团暗红色阴影已经小了四分之一。
鱼悠沁睁开眼，脸色疲惫。她无奈的说道：“只能到这了。”
她走向沙发前坐下，用手捏了捏眉心。
司命也睁开眼，说道：“辛苦了。”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
鱼悠沁无声笑了笑，站起身，说道：“你刚才说到了那种地步会自己解决。”
鱼悠沁开始向门口走去，她要回去了。
“放心，真到了那一刻，我会在的。”鱼悠沁打开房门，回头嫣然一笑。“谁叫你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呢。”
司命看着鱼悠沁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