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倒數第四天，今天甚麼都沒有發生，平淡無奇的一天就這樣過去，窩在床上的賴天凌一整天都在注視著手機，深怕警察局那邊撥打一通電話傳來最糟糕的消息。

仔細一想，他根本不清楚海倫娜究竟是甚麼樣的一個人，個性、品行、人格等等幾乎算得上是一概不知，相處的情況也全是在酒醉之時瞥見那種黏人愛撒嬌的模樣，本人平常的行為與面貌可謂是一無所知，也就是說，清醒狀態之下會對靈雨做出甚麼事情誰都不知道。

明明稍加思索就能得出答案，賴天凌卻不曾盡力去想過可能會出現的狀況，不，應該說是放棄去考慮其中的可能性，只是任由想要成為英雄的想法驅使行為。

鈴～鈴～鈴

隔天中午，手機的鈴聲響起，上面顯示出的號碼是昨天才記錄好的全新電話，至於聯繫人的名稱毫無疑問就是靈雨。

「喂」

賴天凌左思右想之下仍然決定拿起電話確認對面是否為熟悉的人，於是將通話放在耳畔邊仔細聆聽，內心則是不斷產生劇烈的跳動。

「賴大哥你早，今天有空嗎，等一會我們三人一起見個面」

靈雨充滿精神的聲音頓時讓人放鬆下來，語調訴說著兩人之間的對話擁有足夠良好的結果。

一直都在擔心受怕的這顆心總算能夠放下負擔，只要海倫娜那邊沒有感覺到不快，相信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令人擔憂的情況出現······這些都是所謂的馬後炮，畢竟只能神明能知道萬物的走向，區區人類之流根本甚麼都算不準。

賴天凌自然立刻允諾，換上全新的服裝稍微打扮一下外表，確認應該修改的部分都整理乾淨才急急忙忙出門，徒步前往靈雨所提供的地點與位置，抵達標示的號碼門牌前才發現原來是一家裝潢擺設都相當良好的法式餐廳。

面對這種動輒需要花到將近一個月薪水五分之一價格的高級段位餐廳，正常如他的上班族基本上從來不會去進行關注，就算真的花費大量的錢財與時間進行宣傳也沒有意義，誰叫窮人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去一趟，與其多想一些無聊的事情不如當作沒有看見，這樣對個人的精神衛生比較好。

「您好，請問有訂位嗎」

剛準備踏進店內，門口身穿西裝的服務員上前親切地進行詢問，手上的平板顯示著無數時段與訂位的客人姓氏。

平常幾乎沒有機會靠近這種地方的關係，賴天凌幾乎沒有遇過服務員上前詢問的狀況，偶爾會一些新開幕的店家會派遣資深人員或是美女員工拉人進行介紹，只是那些情況都是盡可能將人拉進去的行為，眼下的對方卻是直接成為一面城牆擋下人，要求先有預約才能夠進到餐廳裡面。

「麻煩先等一等······」

賴天凌無奈的轉過身撥打電話給靈雨，確認一下約好的店面是否就在這邊，以免到時候卡在裡面動彈不得。

所幸這個位置與地點並沒有任何錯誤，訂位則是以張小姐的名稱先預約了四人座，他回身與再次與服務員交談確認編號跟座位便成功在引導之下走進這間一看就是相當昂貴的餐廳，重新拓展自身的眼界與觀點。

先不提室內裝潢給人的美輪美奐，單從諾大空間與近乎三層樓的挑高就有種豁然開朗的爽快感，更不用說從頭到尾保持一塵不染的環境在尚未食用以前就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尤其是專門的服務人員亦步亦趨跟在旁邊帶領客人到座位上，從頭到尾的服侍在真正意義上做到賓至如歸，相信不管是甚麼客人都會不自覺的臣服在這種服務上面。

「請稍後一會，我們的介紹人員馬上就到」

入座之時，身穿西裝的服務人員先將桌上摺好的三角巾攤開放置到賴天凌的大腿上，隨後以優雅姿勢打開玻璃瓶裝的封蓋，迅速將裡面的清水注入高腳杯中，然後拿出手帕將沾濕的部分擦拭乾淨，以一個流利的動作低頭轉身離開。

等到周圍空無一人，待在小小包廂裡面的他反倒感覺到渾身不自在，理由無他，四面中有三面是精緻的壁畫牆面，剩下一面則是能夠挑望餐廳內部的一切景色，整個人頓時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畏縮，特別是瘦弱的荷包君根本連一道菜的單價都付不起，格格不入的錯覺令人無法招架。

「抱歉我們來晚了！」

過了十多分鐘，一身與前天晚上差不多靈雨現身，身後則是站著滿臉笑容的海倫娜。

之前見面不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就是醉成痴女亂發酒瘋，兩個極端之中幾乎不曾有過真正溝通的機會，那怕有過一點交流也是無法停留在對方的大腦，如今，賴天凌總算能夠正視這位被公司老幹部形容是未來潛力之星的女性。

外表的亮眼程度不說，單是一身不怒而威的氣勢與典雅動作散發出的氣質就能知道這名美女同事肯定擁有足夠的能力，過去不管在學校還是其他地方都有受過許多專業的訓練才能成就這份自信，一雙犀利的雙眼更是令普通人不得不先退縮三分。

「沒事沒事，先坐下來吧」

賴天凌對著兩人微笑，多了同伴就不覺得壓力過大，緊繃的情緒也得到緩解。

一坐到位置上，靈雨拿起手機往四處拍照，一臉驚訝的表情望向四周，跟不久之前的某人一模一樣，這份僅有窮人才能理解的感覺證明【孤兒登記】確實是事實；旁邊的海倫娜顯然是經常來往這種地方，對餐廳的擺設絲毫不感興趣，連菜單都懶得拿，直接按下服務鈴讓人進到包廂，隨口便將幾道菜的名字以他們兩人都聽不懂的語言說出口，臉上一派輕鬆自然的樣子毫不客氣展現出一名優秀女強人該有的能力。

「你們要吃甚麼」

海倫娜將想要的東西點完便旋即轉過頭詢問，頓時之間，兩人彼此互視對方一眼，誰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該怎麼點、點甚麼料理、哪裡可以點等等一堆問題浮現在腦海之中，賴天凌瞥了幾眼仍是一頭霧水，雖然上頭的英文分開都能夠各自理解，拼湊在一起卻模擬不出料理的內容，想要點點看套餐卻始終被上頭標註的價位所打退堂鼓。

「那個······我不懂」

與不知如何是好的賴天凌不同，個性率直的靈雨立刻開口承認看不懂菜單，請求海倫娜幫忙解惑。

誠實舉動立刻引來一旁服務人員的幫助，與之相比，他立刻就覺得自己簡直是愚不可及，完全沒有必要死撐面子裝模作樣，像是一個彆扭小鬼死命堅持住無謂的面子，最後依舊是聆聽專業人員的介紹去理解料理。

「那就這樣，謝謝」

等到賴天凌選完最後一道甜品，海倫娜的一句話讓服務人員將菜單取走，離開之前用眼角的餘光稍微看了一眼，確認餐具桌面才緩緩退出包廂。

第三者的離場讓氣氛變得有些沉悶難解，除去靈雨這種沒有太多心思的天真女孩，剩餘的兩人都陷入尷尬之中實在不知道應該先說些甚麼緩和局面，大人與同事的關係反倒變成一種束縛。未來職場上還有許多需要見面的機會，一旦聊天的不夠恰當鬧出問題就會影響到日後的相處，何況，兩人都在職場中扮演非核心人物且無法獨當一面的角色，若是在這裡變得熟悉起來，見面的過程中勢必會多出一點困擾，特別是遭到排斥的某人肯定不願意雪上加霜，無故傳出跟公司老鳥的緋聞。

即便如此，衝著幫助的這一份恩情，海倫娜確實應該做出一點善意的表示，只是聊天部分並非如同想像中的容易，畢竟本人絕對非常明白自己酒醉發瘋所做出的詭異行徑，光是想像就令人害羞。

「多謝賴大哥的介紹，張姐真的是非常好的一個人」

還好靈雨馬上開口說話將凝重的氣氛解除，尋常不過的簡單話語讓兩人都不禁露出笑容，海倫娜也總算找回狀態開口說道：

「······你好，我是海倫娜，不過真正的名字是張秀麗，請你多指教」

大概是非常清楚海倫娜這個名字容易讓外人誤以為是西方人，於是她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也算是解除了賴天凌的一個心頭之惑。

「你好，我是賴天凌，也請你多指教」

賴天凌伸出右手釋出善意，伴隨著握住海倫娜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淡淡的微熱將彼此的糾結都成功溶解。

接下來的對話過程相當正常輕鬆，主要圍繞在靈雨的周邊確實能產生不少話題，途中也讓他發現原來眼前的女孩不是大學生，居然是一名高中少女，除此之外都進行得相當順暢快樂，直到上菜之前都和樂融融。

「對了，賴大哥的準備呢，還有兩天左右就要去參加比賽對吧」

此時，靈雨提出一個簡單的話題，立刻引起一旁海倫娜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