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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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红拂门和幽阁

来俊臣晒然道:“天后若取李唐而代之,会把李唐的皇帝和宗室王爷立为太子?须知,他们虽是天后之子,也是高宗皇帝之子。他们姓李而不姓武,自古以来,岂有帝王把江山社稷传予外姓人之手的先例?”

武承嗣狡黠地道:“那么,来大人以为该如何?”

来俊臣知道武承嗣还不大清楚自己的来意,是不敢表白态度的,因此直截了当地道:“来某以为,天后登基,皇储必选于武氏。而武氏各房中,不管是从才干、宗法还是血缘上,武阁老您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所以,这皇储理当选择武阁老,才上顺天心,下合民意!”

武承嗣“大吃一惊”,慌忙摆手道:“来大人此言差矣,武某何德何能,敢为皇储?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来俊臣见他装腔作势,便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唉!若是武阁老有心,这皇储必定跑不出武阁老的手心。既然武阁老无意于皇储之位,那就当来某不曾说过,也不曾来过!来某不打扰武阁老了,这就告辞!”

“来大人且慢!”

武承嗣见状,赶紧抢上前去把他摁住,打个哈哈道:“来大人,且坐,且坐。这个……皇储么,呵呵呵,不是武某妄自菲薄,确实是心中忐忑,心中忐忑啊。社稷神器,安敢觊觎?不过,武氏一旦成为宗室,诸子侄中,武某为长,为了天后的江山,为了我武氏江山,如果天后愿意把这份重任压在承嗣身上,承嗣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

武承嗣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来俊臣一眼,道。

“承嗣虽无定国安邦之大才,相信若是重用贤明,虚心纳谏,必然也能为天后分忧的。来大人,可愿助承嗣一臂之力么?”

来俊臣欣然笑道。

“若非如此,来某今日何必登门拜访?武阁老若有此心,来某自当竭尽所能,辅佐武阁老!”

“哈哈哈哈,来大人果然快人快语,来人呐,摆酒,设宴,某要与来大人痛饮一番!”

酒席宴上,两人畅开心扉,越唠越是亲近,本来关系就不错,这一下利益攸关,彼此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了。

借着酒意,来俊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新朝甫立,恐怕天后还是会立李旦或者李显为太子的,天后做事,一向谋而后动,以女子之身登基,本就是开前所未有之先河,先立李氏为太子,也是安定天下人心,顺利接掌权力的需要!”

武承嗣给他满了一杯,颔首道:“神绩所言甚是有理,承嗣也是这么想的,天后一旦登基,必定还会立李旦或李显为太子,不过,这是为了国朝顺利过渡,天下莫起波澜,作不得数的,等天后把这天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嘿嘿……”

来俊臣道:“如此,武阁老想问鼎皇储之位,就要明暗相错、阴阳相辅,早早谋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须知,来日易储,恐怕阻力不只来自于依旧对李唐不肯死心的臣僚,还来自……”

武承嗣心领神会,道:“这个,某也明白!嘿嘿!我武家想当太子的大有人在呢。神绩,你说明暗相辅,却是怎样一个道理?”

来俊臣道:“这明,就是要尽心做事,辅佐朝纲。天后毕竟年事已高,许多事情,还要武阁老去帮着分忧,天后喜欢有才干的人,武阁老只要充分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成为武氏子孙中的佼佼者,还怕入不了天后的法眼?”

武承嗣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那暗的呢?”

来俊臣道:“这暗的么……,呵呵,一个篱笆三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武阁老还要多多结纳朝堂重臣,扶植亲信力量,仅有天后的赏识是不够的,总要握有足以令人侧目的力量,才有资格问鼎这个宝座!”

武承嗣会心地一笑,道:“不错,神绩言之有理。那么,这阴阳相间,又是指的什么?”

来俊臣道:“这阴,自然是彻底铲除李唐势力。如今宗室诸王还有一些人不曾被铲除,尤其是李旦、李显这两个皇子,天后不管选择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为太子,未来能够把他们扯下太子之位的人,都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这一点,不用我说,想必武阁老也该明白。”

武承嗣又是一点头,咬牙道:“自然明白!能够把这位太子扳倒的人,就足以证明他在天后心目中的地位,就足以证明他有左右朝纲的力量,那些墙头草自然趋之若鹜,原本就算只有七分的力量,只要办成这件事,势力和名望也足以达到十成!嗯……这阳指的又是什么?”

来俊臣微微一笑,沉声道:“这阳,就是联姻!”

武承嗣诧异地道:“吾妻病故后,正室之位倒是一直空着,不过……联姻?你说与谁联姻?”

来俊臣道:“自然是与李唐公主联姻。武阁老,除掉李唐宗室,是为了消除隐藏的障碍,可是李唐统治天下数十年,民心民意、各地文武,要说对李唐全无一点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能娶一位在朝野间甚有影响的大唐公主,就可以尽可能地获得这些人的支持和认同,也能得到天后更多的宠信和支持!”

武承嗣目光微微一闪,缓缓道:“这样一位公主,是谁?”

来俊臣一字一句地道:“自然是……太、平、公、主!”

......

阳春三月,此处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娄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于枝头,犹如人间仙境。

这里依旧有许多豪门建造别墅,做为春游踏景、抒散心情的所在。

小楼中,两厢屏风后面的琴师乐师早已退下。

堂前红毡地土翩跹起舞的舞娘业已离开,堂前只摆了两张几案两张几案后面的人都还在。

主位后面坐着白衣如雪的公子,在他身畔不远处跪坐着一身青衣、娇俏可人的卫寒霜。

侧边几案后面坐着崔狻猊依旧是帐头巾子,身穿青色圆领直被。

绮韵今天却换了装扮,一件碧绿的轻罗衫,一条散花水雾绿草纹的百褶裙腰间用水蓝色的丝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头发随意挽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的檀木簪花。

这样的装扮不比在清河的那种魅力十足的风韵。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朵生命力十足的野花,你非要把它移到盆里,挪到雅室妆台之上,反而不及让它生长在山野间惊艳。

“就这样吧!”

骆公子淡淡地道。

“武媚称帝,已势不可挡与其螳冇臂当车,不如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早日登位,反而能给李唐留下一点薪火。”

崔狻猊道。

“武后一旦登基……。”

骆公子截口道。

“武媚现在没有登基,又如何?越是阻碍她,她越要借助庶族子弟,打压我等世家巨阀,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她已是一个老迈妇人武家子侄没有成大器的,我们现在只须静观其变,等到必要的时候,稍施助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改天换日。”

骆公子傲然道。

“天常变,而天道不变。我等高门阀阅以经术为本,便等于掌握了国家社稷之根本,任他江山破立,帝王将相轮换似走马灯一般,总要用到我们,何足惧哉!”

听他说话,二人的计议已近尾声了,骆公子身前几案上的菜肴还没动几口,反观侧边崔狻猊的桌子上,却是杯盘狼藉,鸡骨鱼刺、羊蝎驼蹄丢的到处都是。

崔狻猊挟了块富含胶质、味道肥美的熊掌塞进嘴里,香喷喷地嚼着,骆公子看了,低头以手帕掩口,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去了眉宇间一抹厌恶。

绮韵嗔怪地瞪了崔狻猊一眼,取过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擦去嘴边溢出的汤汁。

崔狻猊微笑道:“崔狻猊刚刚听说公子的谋戈,时,还担心会玩火自冇焚。今日赶到洛京,亲耳聆听公子的通盘计划,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公子雄才大略,智谋超人,崔狻猊衷心佩服。洛阳这边有公子镇守,当可万无一失了。”

骆公子倨傲地道。

“此处有本公子谋划,自然万无一失!不过有许多事,我红拂门,是不方便出面的,特意叫你来,就是因为有些地方,你们幽阁,才能大显身手。

武媚登基已迫在眉睫,你的人,要随时配合我的行动。”

他站起身来,举步便向屏风后面走去,再也没看崔狻猊一眼,更没看他身旁的那个祸水一眼。

崔狻猊,不过是旁支偏房的一个子弟,那个女人,本是清河一妓女,地位一般的低贱,怎么可能看在他的眼里。

崔狻猊并未站起,只是含笑说了一句:“公子慢走!”

卫寒霜起身,微笑着向他们轻轻颌首,随在骆公子身后离开了。

绮韵娇俏地皱了皱鼻子,对崔狻猊道。

“这个长着一副棺材脸的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位骆公子?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崔狻猊笑道:“怎么?你不觉得他风神飘逸,如人中之龙么?”

绮韵捧着肚子,俏皮地做了个欲呕的动作,撇嘴道:“这等狂妄自大、面目可憎的家伙也称得上人中之龙?”

她望了一眼骆公子桌上几乎未动一口的食物,又道:“你瞧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吃个东西都跟鸡刨食似的,白白浪费了一桌珍槎美味。”

崔狻猊道:“你有所不知,这位骆公子自幼就有极严重的洁癖,若见人吐一口痰,也能干呕半天,所以他出门在外,很少卷起帘笼,就怕看见不知洁净的路人。方才想必是我吃的太过穷形恶相,影响了他的食欲。”

绮韵哦了一声,恍然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好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崔狻猊向她眨眨眼,笑道:“我也是好奇,想试试他到底好洁到什么程度。我听说…”

绮韵不敢置信地道:“世上竟有如此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