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收徒
赵清山的日子再度短暂的恢复了平静，只是赵浩学武的事情就此暂停。绸布已经找好，卖家是老酒鬼以前做牙子时候的老熟人。只是做喷油嘴的时候，赵清山和铁匠都废了不少神。不过这个时代的匠人们，手艺没的说，最终还是捣鼓出来了。老酒鬼每天都在为寻找赵清山所说的黑色的油料奔波。
如果从李二父子离去的时候算起，这天应该是第三天，赵清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准备一如往常的进入内屋编写教材。可赵清山刚进入内屋，隔壁的丫鬟就走了进来。
“翠儿，有事儿？”赵清山问到。
“赵郎君，娘子让您过去一下。”翠儿脆生生的答到。
赵清山有些迟疑，他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隔壁那位女子。心中几番挣扎，赵清山还是决定前去，不论如何，隔壁那位女子帮了自己许多，避而不见，确实不妥。
“好，走吧！”
来到郑氏主宅，只见厅内除了郑秀卿外，还有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见赵清山进屋，三个少年竟然向赵清山行弟子礼：
“郑泽、郑宇、郑宽见过赵夫子！”
竟然是在国子监读书的郑氏三兄弟！赵清山回了一礼，然后看着郑秀卿道：“二娘子，今天找某过来所谓何事？”
“赵兄可还记得奴曾说过的几位族中弟弟？这三位便是！今日找赵兄过来是为两件事情，第一就是想奴的三位弟弟跟着赵兄学习。至于第二件事情，稍后再谈。”
赵清山推了推眼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自己还能在长安待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见赵清山不回话，郑秀卿开口问道：“莫非奴的几位弟弟不入赵兄之眼？”
“二娘子哪里话！”赵清山苦笑一身，慌忙解释：“这事情，赵某记得，某说过得话自然算话，只是如今情况有些变故，某也不知道还能在长安待多久，怕误了二娘子几位弟弟的学业所以不敢应承啊！”
“赵兄好不容易在长安立足，为何要突然离去？”听着赵清山说要走，郑秀卿有些激动地问道。
“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二娘子还是别问了。某若是真离开，也是不得已为之。”赵清山只是模糊的解释了一下，他可不敢将老酒鬼的事情四处宣扬。
“赵兄为何不细说，郑氏虽然不同从前，但在长安还是有些人脉，或许赵兄的难处，郑家可以帮忙解决！”郑秀卿正色说到。
“二娘子还是莫问了，此事牵扯到某的一个至交好友，不可宣扬。赵某承情了！”赵清山直接将话说死，这让郑秀卿无言以对。
这时，作为兄长的郑泽站了出来：“不知赵夫子是否一定离去？”
“还不确定，只是极有可能。”赵清山回答道。
“赵夫子，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还请赵夫子收下某兄弟三人。夫子在长安停留一日，某等便学习一日，夫子停留一年，某等便学习一年，能学多少，着看某三兄弟的造化吧！”郑泽正色说到。
话已至此，赵清山没有了再推诿的道理。也罢！能教多少教多少，届时走了，也算对得起郑秀卿的情谊了。赵清山想到这里，便点头答应：“好，某教你们三人便是。”
郑氏三兄弟闻言激动地吩咐翠儿准备拜师茶，这时赵清山突然开口道：“三位且稍等，某有言在先，某要教你们的东西可利国利民也可祸害天下。因此，在入某门下之前，某有一题需要三位回答，回答完以后，某自有定论，尔等可愿一试？”
莫非这是眼前这位夫子另类的拒绝？郑氏三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些担忧。赵清山自然看懂了三人的表情，解释道：“三位放心，某既然答应便不会推诿，几位安心试题便是！”
听完赵清山的话，郑氏三子开始眼神交流。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排行老二的郑宇站出来执礼答道：“还请夫子出题！”
“哈哈哈！好，不愧是世家子弟，魄力不错。”赵清山对郑氏三兄弟的决定颇为欣赏，开口说道：“汝等以‘民’为题，各写一篇策论！然后交付与某即可。”
赵清山说完，郑秀卿就让翠儿拿来了文房四宝。郑泽三人便开始做策论，而此时，郑秀卿示意赵清山到屋外去，赵清山只有遵从。
来到屋外，郑秀卿先开口：“赵大哥到底是何事情，要离开长安？”
“哎！”赵清山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对奴也不能说吗？赵大哥可知奴担心？”郑秀卿有些委屈，眼眶中有了些水雾。
“秀卿，这事情真不能说，不是某信不过你，是确实牵扯到别人，某也无奈，好不容易在长安立足，让浩能安稳有个家，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如何愿意再次颠沛流离？”赵清山有些萧索地回答。
“说说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吧！”赵清山岔开了话题。
郑秀卿暗自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开口说道：“《三国演义》第一册已经印好了，所以想问问你下一步有没有什么计划，是直接出售，还是全册完本以后再出售？”
沉吟了一会儿，赵清山开口问了让郑秀卿愣神的问题：“秀卿名下可有什么酒楼茶肆？”
“茶肆没有，在东市有个酒楼，也是和大姐以前一起筹办的。赵大哥问这事儿为何？”郑秀卿甚是不解，这说正事，怎么扯到酒楼茶肆上了？
赵清山嘿嘿一笑：“秀卿不若找个能言会道的人，去讲三国，每天只讲两回，第六天的时候开始出售第一册，然后第七天的时候让翠儿来某这里拿第二册去刊印。”
“为何不直接出售？”郑秀卿不太明白。
“别问，秀卿照办即可！”赵清山笃定道。
聊完《三国演义》的事情，赵清山和郑秀卿进了屋，屋内的郑氏三兄弟正专心致志地写着自己的策论。赵清山也乐得清闲，就这样安静的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郑宇先行停笔，只见他将自己的策论检查一遍以后，自信满满的将策论交给了赵清山。
“民者，国之根基也，万乘之国必有十万乘之民。……”赵清山看着郑宇的这篇策论，有些满意，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能知道人口对国家的重要性已经不错了，虽然有些生涩，至少观点没有错。
第二个交付答卷的是年龄最大的郑泽，只见他的答卷上写到：“士农工商，国之四维，国之四民。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士不兴！……”。郑泽将四民关系分析得十分透彻，通篇客观公正地讲诉了各个阶层的重要性，这让赵清山也十分赞许。这说明郑泽不是一个以士族为中心的人。赵清山受太多电视电影的影响，对那种口口声声说为民请愿，口口声声说民意不可违，却只把士族当成民的人十分反感。眼下的郑泽还没被士族的染缸染色，赵清山自然有些欣赏。
最后交卷的是郑宽，虽然最后交卷，郑宽的策论却是最得赵清山的喜欢。只见郑宽写到：“民之大者，存也！余好读史，每阅至盛世，民有余粮，有恒产！而后，民失其地，食不果腹，乱象伊始……”
一篇民生与国家兴衰的策论甚得赵清山的欢心。作为后世人的赵清山比谁都清楚，老百姓的要求其实很低，有个窝，能饱饭，这就足够。若是百姓吃不饱饭，国家的乱象就要来临。
郑宽的策论赵清山看了两遍才放下。“好了，你们的策论某都看过了，暂且某不做评价，这三份策论，某会替你们保存起来。希望你们拜入某门下以后，能正真用心去学习，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来践行你们的策论。”
停顿了一下，赵清山继续开口道：“某先收你们为记名弟子，若是某真离开长安，也不至于牵连你们。同时也希望你们能恪守本心，做真正于国于民有益之人！”
“翠儿！还不快去拿茶来！”郑秀卿见赵清山愿意收下三个弟弟做弟子，立即叫翠儿去拿茶水，准备行拜师礼！
“不必如此！”赵清山制止了郑秀卿和翠儿，然后说：“第一，某这里不兴这套，第二，这拜师礼等以后他们三人能有资格成为某亲传弟子的时候再按照某族中之礼施行。”
“某可先将话说明白，入某门下有些规矩即便是记名弟子亦须遵守。你们可要想清楚！一旦触犯规矩，别怪某不讲情面！”赵清山严厉说到！
“遵恩师教诲！”郑泽三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如此便好，从明日起，每日未时四刻来私塾学习，迟到一次就别来了。还有，以后称某夫子或者老师便是！某还要回去照看小浩，就此告辞！”老酒鬼不在，赵清山自然要照看赵浩，所以说完事情后就起身告辞。
郑秀卿自然没有挽留，带着三个弟弟将赵清山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