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神秘的圣诞蛋糕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至今想来仍觉得很有意思。

其时，我正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做访问学者，圣诞节期间应邀去新泽西州一个中国朋友的家中做客。我是23日乘坐“灰狗”巴士到达朋友家中的，当晚下大雪，24日一早起来，大地白茫茫一片。由于我的朋友和他的妻子当天上午还要驾车去实验室处理工作，而我则一整天无事可做，因此当他们在清理完车库门前的积雪还要继续清扫其他几个门前的积雪时，我就自告奋勇地对他们说：“留给我吧。”

也许是在无聊中找到了一种消遣，也许是飘飘扬扬的大雪给了我兴致，我竟把扫雪当成了一种乐趣，有时用铁锹推着雪直往前冲，一直推到旁边的另一户人家门前才打住。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直到朋友的岳母出来喊我用早点。她略显惊讶地对我说：“你替那一家也扫了一些地方，平时他们都各自只扫到那条路的中间。”就在这时，旁边那家的门开了，出来一位黑人妇女，她朝着已经回到门口的我喊道：“Thank you（谢谢）！”

下午，朋友夫妇回来，开始准备晚上的圣诞饭。晚上吃饭的人较多，除我外，还将有住在附近的朋友妹妹一家，以及另外两家中国人。很快，夜幕降临，朋友的妹妹一家及另外两家中国朋友都陆续赶到。当第二家中国朋友进门时，他们发现门外放着一个蛋糕，就提进来问是谁的。大家都一愣：谁的蛋糕？只见蛋糕上面摆着一个精致的贺卡，上面用英语写着：“您不用打听是谁送的这块蛋糕，衷心祝您圣诞快乐！”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是这块蛋糕了。谁送的呢？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赴宴客人中的哪一位，但随着彼此一个个地被排除，大家越发狐疑起来。朋友提及一个他们都熟悉的中国人，从他们的话语中推测，大概他住得离这里也不远。但话刚出口，其他人就纷纷摇头：“不可能，他没这么浪漫。”最后，朋友的岳母提到我早上替旁边一家扫了部分雪一事，猜测会不会是人家为感谢而送。大家觉得有点道理，可是朋友仍觉得玄乎，因为他们自住到这里两年多来，与那一家就从没有过交往。想亲自过去确定一下吧，又担心如果不是人家所送，岂不让人难堪？

眼见圣诞晚餐已经准备就绪，大家最后的一致意见是：在弄清这个蛋糕的来历之前，最好不要去吃它，否则，万一有毒怎么办？就这样，朋友的妻子把那块蛋糕挪到仓库里去了。

第二天，我告别朋友全家，返回纽约。在依依惜别中，自然没有想起那块神秘的蛋糕。可是，后来的日子，我却时不时地想起它，直到今天，仍是一个谜：到底是谁送的呢？他们后来究竟吃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