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国家祭祀体系中的“天”

——一种政治文化视角的分析

李媛

提要：祀天是明朝国家祭祀体系的核心，统治者通过祀天向全社会展示国家主导意识形态所认定的人间与自然世界的终极秩序，并由此演绎出现行政治权威的合法性和社会等级关系。祀天透射出明人关于“天”的观念：明人眼中的“天”是独一无二的，代表了抽象的至上权威，抽象之天演变为具有象征意义的神圣符号，凌驾于一切自然与人世之上。除此以外，“天”之意象亦具有明显的复杂性，尤其是在祭祀活动中凸显了其自然属性和人格属性。明朝皇帝、士大夫群体以及普通民众也因身份和祭祀目的的不同而对祭天有各自的解读，这些解读构成明人宇宙、社会观念的重要内容。

关键词：明代；祭祀；天；政治文化

祭天是明朝国家祭祀体系的核心，明人对“天”的理解反映了其关于人间和自然在宇宙观层面的终极认知，因此，从祭祀活动角度对明人关于“天”的意象进行政治文化视角的解读，可以从一个侧面理解明朝国家祭祀制度设置之理念及其终极意义。迄今为止，学界对明朝祀天活动及其制度演变的研究主要关注对于该祭祀仪式，及其当下政治、人事牵连的考察，鲜有对“天”之形象及其寓意的透彻分析，也较忽视这一形象背后体现的政治文化寓意。[1]本文在整体把握祭天制度之变化的基础上，着重从政治文化的视角解读明人怎样定位祭祀体系中的“天”，通过祭祀，赋予“天”怎样的形象，这些形象在明代祭祀对象体系中如何被神圣化的问题，并进一步分析明代皇帝、士大夫、民众这些不同群体如何看待和解读祭天行为以及“天”这一神圣的祭祀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