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合作
他微微张口，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怎么，害怕了？不用担心，我不过随口说说。”穆凡打开车门，利落地下了车，转头朝车中的他笑道，“今天不管如何，谢谢你送我回家了。”
上了楼，到家后才发现穆秋萍早已睡了，厨房里温着她每晚要喝的牛奶，处处透着一股心满意足。她愈发肯定今日的决定，如今的安稳就很好，并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洗完澡后，她有些犹豫地走到窗边看了看，车早就开走了，底下一片黑暗。说不出什么感觉，既没有畅快也没有怅然，一切都看似平静，仿佛他的突然出现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再简单的意外而已，然而她很清楚，他并不是懂得知难而退的人。
周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过去了，之后的双休日过得十分舒心。她抽空陪穆秋萍去了一趟医院，穆秋萍十分难得的配合，医生对目前的状况也比较满意，建议可以暂时停止用药，让她松了口气。
周一去公司，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就接到通知说要去一趟锐行。虽有些惊讶，还是迅速做好了准备。
本心存侥幸想着也许碰不上所谓的“熟人”，可事实很快证明巧合这种事就跟登月似的，有点难度却也不是不可能。
“是你？”看着对面放大的笑脸，穆凡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周子信伸出右手，依旧是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穆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们认识？”一旁的徐慧笑着和周子信握手，“我还在想今天怎么是周经理亲自接待，原来是借了我们穆凡的光。”
穆凡闻言有些尴尬。本应该是彭雅玉和客户服务部的徐经理同锐行的项目负责人洽谈并制定创作指引，好作出下一步的计划。可突然又将任务交给了她，着实有些让人不解。徐慧算得上是派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很多口味刁钻的客户都能被她轻易搞定，这样对他们创作部的人来说无疑是件幸运的事，不用为了善变的客户频繁更换设计稿，省去许多麻烦。这次同徐慧出来，本以为自己可以省事不少，却不料半途杀出了这么一个程咬金。
“徐经理说笑了，我与穆小姐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要论交情，那也是和徐经理的深厚些。”周子信瞥了一眼穆凡有些尴尬的表情，立刻出言化解，惹得徐慧笑意频频。
“穆凡是我们公司难得的人才，这次贵公司的楼盘广告交给她你们可以完全放心。”徐慧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穆凡，出声介绍。
周子信点头，“徐经理说好的人必然是不差的，我们也十分相信穆小姐的实力，听说之前由她带领策划的一个公益广告在网上评价很高。”一边说一边将她们带到一处小型会议室坐下。
“你也听说过那个广告？”徐慧谈起这个心情很好，对自家公司一切有利的事件她都可以如数家珍，赞赏起来毫不吝啬，一旁的穆凡自觉言过其实，低头喝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穆小姐的才华当然毋庸置疑，只是……”周子信笑着靠上身后的倚背，姿态放松随意，“房地产楼盘与其它类型的产品广告差别很大，据我了解穆小姐似乎还没有做过类似的广告策划，而如今众多楼盘的广告宣传都略显单一，我们公司又希望这次能展现更为独特吸引的一方面，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呢？”后一句面朝穆凡，显然是直接对其发问。
穆凡怔了怔，没想到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他也会如此犀利不留余地。她放下茶杯，笑了笑，“我和我的组员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正是因为我从没有做过相似的策划，才可以不被之前的广告所影响，贵公司既然选择了派朗，想必也有你们值得选择的理由。”
周子信挑眉，“看来穆小姐很有信心。一个人自信就已成功了一半，相信你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作品。”正说着话，又有几个人进了会议室，穆凡回头一看，不经意瞥到其中一个人时，头皮顿时炸开，赶紧光速转回头，抓紧手中的文件夹正襟危坐。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是锐行的员工？他不是应该……
周子信站起身，对对面坐着的二人一一介绍说：“这是市场部的王韬，这几位分别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张设计师、林设计师和宋设计师。”众人纷纷握手后，周子信向徐慧着重引荐了王韬，“这是市场部的王副经理，他会向你着重讲解这个新开发别墅区的客户市场及此次广告所需要体现的诉求。”
“好，我正需要了解这些资料。那就麻烦王副经理了。”徐慧站起身笑道。
“为女士，尤其是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王韬笑着点头。
周子信笑骂：“你这小子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啊，收敛点。”他转过头对还在一旁呆坐着的穆凡说：“这几位分别参与此次别墅区设计的张肃、秦奕和宋景生。张肃主要是负责别墅区周围的园林设计，秦奕和宋景生分别担任别墅的外观和内部设计。对了，宋景生你之前已经见过了，还有印象吧？”
宋景生今日一身休闲装扮，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上，双手插袋。听到周子信提到他，才笑着开口：“穆小姐，你好。”
穆凡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你好。”
“好，你们带穆小姐看一下设计稿，顺便说一下各自的设计理念。”周子信看了看手表，对她说：“两位今天就留下来吃个午饭吧，下午我再带二位去工地上看看，说不定能给穆小姐什么灵感。”
徐慧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今天下午还要见一个客户，恐怕要失陪了。”转头对穆凡道，“不如你留下好了，反正这次的主策划人是你，去工地看看也好。”
虽说徐慧不是她的直属上司，可鉴于资历，由不得穆凡拒绝，只好点头称是。
接下来徐慧跟随王副经理去了他的办公室，周子信有事暂时先离开，只剩下她和三个设计师。张肃人如其名，讲起设计稿来一板一眼，专业词一堆一堆，砸得穆凡晕头转向，只能拼命地集中注意力，专心做好笔记。秦奕相对幽默许多，思维也较天马行空，可以从建筑的设计讲到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家，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到宋景生介绍的时候，另外两人已经离开了会议室，他不疾不徐地拿出几张图纸放在她面前，说：“有什么不懂的请问。”
她有些诧异，原本还以为他会借着只有两人的空间旧事重提，她都做好了冷言冷语的准备，没想到却出乎自己的意料。她拿过图纸，展开看了看，顿时头疼。本以为室内设计的图纸是最容易懂的，没想到过于简单的黑白线条和一旁略显凌乱的标示让她这个门外汉完全乱了套。她抬头说：“有比较好看一点的效果图么？”
“有，在我办公室的电脑里。”
“我可以看一看么。”
“可以。”他站起来，朝会议室外走去，她立刻拿起文件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