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学的观念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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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洞穿历史的知识奇观

中国一向被认为是一个注重历史的国度。然而黑格尔认为中国是一个历史最悠久却又最没有历史的民族。诚然中国有着浩瀚的史籍,但这并不能掩盖我们民族历史体验的空洞与单调,而“历史”经常就是在这种空洞与单调中,或者就是因为这种空洞与单调,保持着一种人人敬畏的神秘而神圣的权力。“历史”是中国人的上帝。经历了新时期以前的中国历史的人们都会清楚地知道,这样的情形并非只发生在遥远的古代,此种意义上的“历史”的阴影就在不久之前仍在人们身上停留,并且有可能在某些方面以各种不同的形式继续停留下去。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朦胧诗”的“崛起”运动,就发生在这种意义上的“历史”知识谱系的边缘。种种夹杂着不可想象的蒙昧与自大的不容置辩的说教与独断专行的话语言犹在耳,而这些都是这套知识谱系的现实展开,或者就是以“历史”的权威名义发布的训导与戒律。“朦胧诗”的“崛起”以及“崛起”派的诗歌批评,就发生在这一“历史”谱系的某种程度的变动的间隙之中,成为在当时的情境之下不可复现的知识生产的奇观:“朦胧诗”“崛起”之初,从客观上讲,当时的事态发生之迅猛、时代思潮之激昂,使人们来不及作过于细致的学理反思与充分自觉的姿态调整,而当这一切与某一类批评家的个性风格与身份地位结合起来的时候,就成为历史动态与历史信息的最初传达。这一类批评家,也由于在对于历史的敏锐把握中彰显的历史意识,成为“崛起”派批评之知识谱系的基本坐标与最初框架的规定者、构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