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伦理剧，黑社会修仙，以及成魔
相比于传说中创造九墟世界的九天玄圣，传说中创造九墟人类的衔烛之龙，九帝出现的时代更为晚近，他们的功绩也更为“真实”。
语言、文字、度量衡……九墟人族最初的“一统”就是九帝所为，考虑到九帝刚刚扬名时就是元婴期，后来一度到达大乘期，绝对的武力确实足以碾碎一切反对者。而让西门戎感兴趣的事情还有两件——
第一，虽然九帝的名讳没有流传下来，但他们的尊号是和太初九道高度重合的。
第二，不同于没有形象，只剩下“牛逼”两个字的九天玄圣，九帝是有明确的画像流传到后世的。
梼杌老祖用幻象的方式展示了九帝的画像，画风很古旧，但形象倒是很明确——生泽帝、流形帝和命心帝是女性，其余六帝都是男性。而梼杌老祖说在九墟祭拜九帝的人比祭拜九天玄圣和衔烛之龙的人多，但也只是多一些而已，毕竟九帝飞仙后已经割舍了一切尘缘，不会回应香火，倒是修炼这一行为本身，就是追随九帝的脚步……
西门戎留意阑珊的表情，这个超龄萝莉看起来如痴如醉，就算她现在跳出来曝出一堆九帝的花边新闻和黑历史，西门戎也认了，不过事实上她却安静的出奇，这一细节也被西门戎记录下来。
西门戎问：“九帝、一百单八王开创的宗门，有没有从九万年前一直传承到现在的？”
梼杌老祖一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表情——“乾光殿、坤艮宫都是九万年前一直传承至今的宗门，比那个自称古老的炎宿派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那真的是和仙人谈笑风生啊。还有一个鸿蒙阁也是传承到一千年前，只可惜……唉……唉……”
西门戎想问梼杌老祖，一千年前鸿蒙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的阑珊却自顾自地回答了——“曾经的最强仙门鸿蒙阁发生了大叛乱，分裂、堕落出了血魔宗、无相门两大魔门，基本上就是这样了……”
西门戎心中一惊，然后故作淡定的继续问梼杌老祖，得到的回答和阑珊的说辞基本类似，但多了一个细节——发动叛乱的罪魁祸首是鸿蒙阁的两个合体期修士，一男一女，他们得到了隐秘的传承，功体大进，在鸿蒙阁大乘刚刚飞仙，合体期大圆满正在晋升大乘的节骨眼骤然发难，杀掉了合体大圆满，吸收了他的功力，并毁掉了复活的后手……一番震天动地的激战之后，鸿蒙阁不复存在，那个女人伙同三个合体期修士，着手建立了无相门，那个男人则独树一帜，建立了血魔宗……
西门戎感叹：“道友说的应该就是魔血帝和七首魔姑吧？他们在反叛时能联手，事成后却分了家，果然是能共苦，却不能同甘……”
梼杌老祖一脸八卦新闻记者似的奸笑：“西门道友想多了，老夫以为，这一对狗男女纯粹是因为女儿的事情才闹翻的，有‘魔女’之称的红莲华，那可是万年罕有的魔修天才，以至于当爹的魔血帝不惜把她从做娘的七首魔姑身边偷走，然后亡命无量幽冥血域……”
“卧槽！”西门戎在那一刻真的很难克制住吐槽的冲动，同时脑补了一千一百四十六集的魔门家庭伦理剧。他这个时候特别留意了阑珊的反应，如果因为“想起娘是谁”而突发异变的话，也好有个防范。
不过阑珊的表现，却完美符合西门戎的期待。
“七首魔姑，至精于太初命心之道的无相门大乘！她或许是红莲华的娘亲，但绝对不是我的娘亲！我不认！我根本不认！不认！不认！不认！……”
阑珊的本体赌气一般说了八十多个“不认”，然后一头扑在西门戎怀里，开始哭泣，哭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她迷迷糊糊地听见一句话——“哭啥啊，我的小姑娘？什么红莲华是魔血帝和七首魔姑生的，只是梼杌老祖的猜测而已，你怎么就那么容易把这种说法当成是既成事实？”
“我……”从情绪波动中恢复过来的阑珊，也察觉到方才的失态和幼稚，而这时候她也收到了西门戎“转播”给她的，有关鸿蒙阁之变和无相门、血魔宗分家的另一个版本，讲述者是叶良辰。
百战门门主一小部分是看梼杌老祖乱点鸳鸯谱夏姬八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大部分则是为了提高百战门的话语权，总之他讲述了那段历史的“官方版本”——魔血帝和七首魔姑(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这两个尊号)确实暗算死了鸿蒙阁新阁主太虚道人，对整个宗门进行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大清洗，但最后魔血帝和七首魔姑翻脸并不是因为红莲华，而是因为无量幽冥血域的归属……
“哦，有这等事？”西门戎蓄意把话题引向他所需要的方面，“无量幽冥血域，一听就是很大的地方，莫非这么大的地方都不足以让魔血帝、七首魔姑共有？”
叶良辰阐述了至少是他认为的真相——“无量幽冥血域确实大的惊人，但是这样一个庞大洞天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魔血帝用赤元燃血功污染了入口，想把整个无量幽冥血域据为己有，此番贪婪之举激怒了七首魔姑，两人在洞天入口法阵外大战三天两夜，最终魔血帝退入无量幽冥血域，把七首魔姑关在了外面。”
西门戎心说这样才对嘛，黑社会修仙比家庭伦理剧更符合九墟的画风，不过依然存在一个问题：“那红莲华到底是谁生的？”
“我不知道，也不重要，红莲华是魔血帝最成功的造物，根本就没有娘亲。”叶良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特意留意了阑珊的反应，结果发现这小丫头片子心大的很，只管闷头猛吃，“除了红莲华外，魔血帝还有不少不那么成功的造物，它们都诞生于无量幽冥血域。”
西门戎终于问到了他最关心的一个秘密：“无量幽冥血域和九天玄圣降世前的无量幽冥血到底是什么关系？”
叶良辰的表情在一瞬间中完成了惊恐-慌乱-拒绝的三重变化：“不可说，不要想，断魔念！”
“别听他瞎说！”梼杌老祖总算找到了插嘴的切入点，“无量幽冥血域就是九天玄圣故意剩下的无量幽冥血，具体是为了什么……老夫也不知道……说不定就是人家修为高，任性！接触到无量幽冥血之人，修为不够、道心不稳的，都会被其吞噬，只有那些足够厉害的，才能反过来得到传承……”
“哦，这倒是和另一件事物十分相似，”西门戎用手指天，“域外天魔之血肉，似乎也有这种精神污染的效果……”
西门戎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分明察觉出气氛不对——虽然梼杌老祖还是一副玩世不恭无所谓的表情，但叶良辰、龙破天、凤惊天三人都涨红了脸。
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么？
“西门道友确实是当世之俊杰，可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说出来。”叶良辰的语气很生硬，甚至可以说是明显的敌意，而在他试图说出更多斥责之语之前，梼杌老祖却笑了，笑的放肆，笑的得意。
“叶门主曾经说老夫是缩头乌龟，现在到底谁才是缩卵的王八羔子！不就是用域外天魔血肉来炼器嘛，用屁眼都想的出来，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叶良辰的脸变成了猪肝色，身周似有元婴神通域涌动，不过转瞬之后，他把斥责的目标对准了阑珊，思维跳跃的让梼杌老祖皱眉，让西门戎感到意外——
“百战门虽小，却是正宗的武修正派，域外天魔血肉的污秽魔力，炼化之后也只会变成精纯的法力。而西门道友手中却有看似二八秀女，实则魔女红莲华的分身，她从小就浸泡在无量幽冥血域中，从根底上就是邪魔歪道，你们想用域外天魔血肉或无量幽冥血，就不怕那个小丫头片子一念成魔，把你们都吃了么？”
“所以我们用得，你们用不得！不要说使用无量幽冥血或域外天魔血肉，就算是想一想，说一说，都可能让这小丫头片子早已魔化的魂魄苏醒，到时候我可以走，你们可都得死！”
叶良辰又说了许多，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道理，梼杌老祖面色凝重，西门戎盘算着反驳的机锋，就在这时，一直表现的如同没心没肺吃货的阑珊(的机器人替身)有了反应。
“你说我是红莲华的分身，你说我接触到魔道之物必定成魔，说的头头是道，说的板上钉钉……”
“你考虑过我的意见么？”
黑发琥珀色瞳的少女抬起头，倔强地看着叶良辰，某种庞大的存在在积蓄着力量，下一刻，出乎众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