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丁级人员，人形耗材(二)
作为土生土长、如假包换的九墟修士，庞阳秋和魏高峻显然是不知道派大星究竟是何方神圣的，不过这未必不是好事情，毕竟天天被一群长得像小时候喜爱的角色的家伙追着打，心理损伤可能更加惨重。
派大星外形的监护机器人身高三米，重量超过八百斤，由于它们在广义上的人形机器人中算是重心较低的，所以底盘很稳，而较大的“肚子”可以容纳强劲的引擎、足够的能源和弹药储备。因此这群派大星虽然看起来懒散笨拙，实际上行动速度堪比猎豹，攻击力远超棕熊。看似柔软，实则坚韧的复合装甲可以承受相当剧烈的攻击……综上所述，庞阳秋和魏高峻在这群派大星面前基本等价于天天被捉的水母……
然而庞阳秋、魏高峻在饱受胖揍之余，依然在内心深处感到不服。咄！区区机关术，无非是奇技淫巧、歪门邪道，和玄门正法比起来，一根毛都不算！
然而庞阳秋、魏高峻不得不承认，按照他们现在的修为和进步速度，要揍翻这群单体实力堪比练气后期的机关造物，至少还需要几十年的时间，而机关造物这玩意儿也会更新换代的，所以……没辙，真的没辙……
至于挑战那个正体不明、气息上是练气，但实际境界不知道有多高的青衣少女？庞阳秋和魏高峻是想都不敢想，因为一想就毛骨悚然啊。既然凭借自己的努力，要翻盘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期待于奇遇了。这一类的传说在九墟世界从来就不少，什么被扔进矿坑的修士挖出上古秘笈，偷偷修炼反杀矿主之类的。
于是乎庞阳秋和魏高峻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挖土，而这段时间里派大星们的任务之一就是挖掘隧道，因此两个散修“卖力工作”没有引起怀疑。这种修理九墟的工作持续了好多天，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庞阳秋和魏高峻果然挖出了牛逼哄哄的玩意儿。
黑色的猴子形象石雕，一看就知道非常古旧，而且这东西并非凡物，里面蕴含着浓郁的妖力和可怕的信力。
“时来运转的机会到了！”庞阳秋和魏高峻内心非常激动，但表面上却表现的比平时还要唯唯诺诺。当晚的休息时间，这两个货做了一个“相互连通”的梦，梦中一头一丈多高的大猴子挥舞着两丈多长的铁棍，怒问两人为何要打扰它的安宁。
庞阳秋吓的够呛，而魏高峻则一个劲儿地磕头，说什么“小人只是被邪修困于此地，不想打扰了大王安睡，但请大王灭了些群邪修的机关造物，小人做什么都行！”
“呵呵，对我猢狲老祖来说，这又有何难？那群机关造物已经瘫了，你们走吧！”
就仿佛凉水淋头，庞阳秋和魏高峻一下子醒了过来，他们分明看见派大星倒了一片，猢狲老祖的法身则悬在半空中，一副世外高人……哦不，是世外高猴的模样。
庞阳秋和魏高峻纳头便拜，而且绝对是真心的，从猢狲老祖这边接收到的信力强度蹭蹭地往上涨就看的出来。而虚拟之神-猢狲老祖的下一步动作显然是训斥两个散修——“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庞阳秋连滚带爬地开始逃亡，而魏高峻还记得猢狲老祖的雕像，两人刚逃不远，就听见身后一阵重新站起之声，派大星们只是暂时瘫了，并没有挂的，现在正在极速追赶过来。
“天灵灵，地灵灵，猢狲老祖快显灵！”
“救救我们啊……追……追上来了！”
“废物！”猢狲老祖的悬在雕像上空的幻象怒喝道，“我已经赐福于你们，你们居然还被一群机关造物追的只知道跑，不会反击?”
庞阳秋看着气势汹汹追来的派大星们，大起胆子搓了一发炎极咒，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原先以为不可战胜的派大星，居然被一招轰倒了一片！
“上头有神仙罩着，就是不一样啊！哈哈！”魏高峻放肆地大笑着，看着浑身焦黑冲过来的一个派大星，竟然主动近身，好一招“炎极斩”，一声爆响，派大星冒着烟飞出去老远！
“杀！杀啊啊啊啊！”
“把这堆机关造物都灭了，咱俩一起杀出去！”
越杀越起劲的庞阳秋、魏高峻似乎忽略了被他们“打死”的派大星们是否真的死球了的关键问题，而是无理性地在“战斗”中发泄积攒了多日的仇恨与愤怒。几分钟后，当最后一个派大星也被放倒之后，两个散修居然没有马上逃跑，反倒在一堆派大星的“尸体”之上仰天长啸。
“大获全胜！我们大获全胜！”
“区区机关造物，又怎是猢狲老祖赐福的对手！”
“我们这就杀上妖人妖女的妖殿，杀光抢光之后，建一座猢狲老祖庙！”
“什么叫做杀光抢光？明明是除魔卫道！”
“对！就是除魔卫道！先从妖女开始杀起！”
……
庞阳秋和魏高峻正说的起劲，忽然一句少女嗓音的“听说你们想找我，是么?”悠悠飘来，随后一朵硕大的冰霜之花绽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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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猢狲老祖的幻象隐匿不见，庞阳秋和魏高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之时，阑珊正坐在西门戎腿上嗑瓜子。
这瓜子不是合成产物，而是确确实实的种出来的，虽然用的是转基因速生向日葵种，在某些地球联邦的专业美食家看来味道不如“原版”正宗，但对于阑珊这种在九墟没吃过啥好东西的倒是无所谓的。她嗑瓜子的速度很快，不仅自己吃，还时不时用柔性机械臂送几粒到西门戎嘴里去，至于你说咀嚼影响说话?没有的事！阑珊早已熟练使用电磁波作为交流方式了。
然而在看到庞阳秋和魏高峻的惨状的时候，阑珊还是给西门戎发送了“皱眉”的表情。
“怎么了，我的小姑娘，你还是同情他们了？”
“我才不同情他们呢，我是在想，这样不洗脑让他们嗷嗷叫着‘配合试验’，和干脆洗了脑让他们服服帖帖的‘配合试验’，哪个更过分？”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我的小姑娘，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我觉得……还是现在这种情况比较好吧，如果看着庞阳秋和魏高峻一脸傻笑的主动配合试验，我……我真的会吐的……”
“那你现在不用吐了，”西门戎指指图像上被液氮骑脸，冻的七荤八素，然后又被之前是诈死的派大星们捉起来的两个货，“我已经获得了关键性的数据，研究取得重大突破。”
阑珊好奇心上来，瓜子都不嗑了:“具体是什么样的数据和突破？”
“有关信仰之力的两面，还有拜夜教主可能的套路。”西门戎点开一堆虚拟影像，“让我们图文并茂地说吧。”
信仰之力，简称信力，或者叫香火，是九墟世界灵气转化而成的“二次能源”之一(相应的，灵气本身可以算“一次能源”，毕竟有赤炎丹直接消耗灵气产热的例子在)，相对于法力、妖力、魔力和鬼力，信力的门槛足够低，但正应了“便宜没好货”的老话，信力的问题，似乎真的不止“敌人可以杀你教众”这么简单。
妖丹期神灵“猢狲老祖”虽然已经产生自我意识，但其底层代码却在西门戎的严密控制之下，用阑珊的话说，那就是虚拟之神“猢狲老祖”不仅被西门先生炼化了，还炼化的十分彻底。因此“猢狲老祖”的各种行为都在西门戎的操纵之下，然后问题来了，如果没有“上位者”操纵，一个获得自我意识的神灵会做什么呢？
通过这些天“有意”放松对“猢狲老祖”的控制，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尽管是由信力构筑的生命，但神灵确实也是生命，它有本能地进食、吞噬、扩大自身的需求。而在实际行动上表现为神灵通过各种手段，不遗余力地招徕信众，至于信众的死活……神灵不一定在意。
这是西门戎之前思维的盲点，也是信力的残酷之处——信众对于神灵来说固然是人肉(还有猴子肉)发电机，能工作的时间越长越好，但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少量信众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此后几十年才能汇聚出的“高浓度信力”，那么神灵会乐意让少量的信众燃烧殆尽的。
这就是为何庞阳秋、魏高峻在与派大星之战中表现石乐志的真正原因，“猢狲老祖”出手，影响他们的心智，让他们狂信，以求高效率榨取信力，而作为“报偿”，庞阳秋和魏高峻的炎极咒、炎极斩的威能也确实有明显提升，这都是派大星们实测的。
“信力这玩意儿，用起来还真是要注意……”西门戎感叹道，“不过一个有趣的事实让我明白了拜夜教的部分套路，至少在逻辑说的过去。”
“西门先生说来听听？”
“猢狲老祖学会炎极咒和炎极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