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

又去珠江三角洲吃河鲜。餐厅老板告诉我：“功利社会已经直接影响到人民的生活。”

“这话怎么说？”我问。

他解释：“像你在街市中看到的水鱼，都是灌了水的。从屁股插进水管，拼命灌水进去，本来一只瘦水鱼，忽然就变了‘肥仔水鱼’。”

“为什么这么骗人？”

“酒楼老板吩咐伙计运作时买最便宜的，小贩们不灌水就要卖高价，竞争不过隔壁那一档灌水的，最后大家一起灌水。”

“我在香港也听过灌水牛肉。”我说。

“哈，牛肉当然灌，用一管高压水泵，从脊髓灌进去，水分布到每一根血管，所有的肉，无处不是水。厨房大师傅被搞得糊涂，打山竹牛肉时，怎么打都是稀稀烂烂的。”他笑说，“后来明白了，不加水才打得成。”

看见铁笼里的蛇，都一动不动。

老板说：“它不是冬眠，也都是灌了水。你没看到都像棍子那么胖吗？灌得连眼睛都凸了出来，瞪着你。这种货，买回来当天就要杀，卖不出去，隔日就死。”

“死蛇也卖？”我不相信。

“路边那些小店，生意难做，当然卖死东西。熟客来了，他们还说看老友的面子上，选条特别新鲜的呢。”

我叹了口气，转个话题：“珠江三角洲的河鲜，怎么运到香港还活生生的呢？”

“我跟过船，才知道。”老板说，“船舱中养鱼那部分有几个洞，河水流进来又流出去，是个天然的池子。”

“船不会因为有个洞而沉吗？”我问。

“只是小部分的水箱，不会沉。到了出海的地方，把洞封掉，就那么运到香港。”

感叹中国人的智慧，要是都能用在好的方面上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