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中华水崇拜(图说中华水文化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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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水与水崇拜

水崇拜的产生

人类为什么会产生对水的崇拜?这首先在于水对人类的生存有着巨大影响,水与人类的生存息息相关,水带给人类的祸福远远超过了其他一切自然物,因而成为人类最早产生并延续最久远的自然崇拜之一。

共工,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水神,掌握洪水

人的生命须臾不可缺水,我们的远古祖先大都傍水而居,以便汲水,因此具有悠久历史的村落、城镇大都靠近水源。水能促使植物,尤其是农作物生长,带给人类维持生存的生活资料。人类在以采集植物为生的原始社会早期,就体验到了雨水与植物生长之间的关系:只有雨水充沛,植物才能旺盛生长,人们才能采集到植物的较多的叶、茎、果实和根块。进入农耕时代后,原始农业的丰收几乎完全建立在风调雨顺的基础上,人类恳切希望获得充沛适量的雨水。水又能带给人类舟楫之便。一切能通航的水域都为人类提供了最为经济、实惠、简便的交通条件,是人类最早的物资交流、文化传播的天然渠道。水中又生存着无以数计的动物和植物,直接为人类提供了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生活资料。水带给人类的利益是多方面的和至关重要的。但同时,水也带给人类无穷无尽的灾害。大雨滂沱,山洪暴发,江河四溢,洪水滔天,毁坏房屋,淹没庄稼,吞噬人畜,带给人类以毁灭性的灾难。我国西南地区至今仍广为流传的洪水神话,就保留了人类对洪水的恐惧记忆——久旱不雨,河溪干涸,大地龟裂,庄稼枯死,颗粒无收,人们面临着饥饿与死亡。总之,水带给人类的祸福,导致了人类对水的依赖与恐惧,从而产生了对水的崇拜。

由于中国上下几千年一直处于农耕经济社会,农业对于水的过分倚重,又使得中国人对水的崇拜有增无减,而且愈演愈烈。因此,与农业社会相适应的功利性目的,又成为水崇拜在中国延续发展、长久不衰的主要动因。

水崇拜的产生,还有一个决定性的条件,那就是首先必须将水神灵化、人格化。

水的人格化,是视水与人同“性”,即认为水也具有与人相同或相似的思想、感情、意欲、行为等。毫无疑问,一切自然崇拜的自然物,都是被视为与人同性的。因为“驱使人去崇拜某个对象的那种感情,显然是以这个观念为前提:即人认为对象并不是对这种崇拜无动于衷的,它有感情,它有一颗心,而且有一颗感知人类事务的心”。水的神灵化,就是赋予水以超自然的幻想的力量,由此,便产生了水灵、水神。水的神灵化,就是赋予水以超自然的幻想的力量,由此,便产生了水灵、水神。

东晋顾恺之《洛神赋图》局部。洛神,又名宓妃,是汉族神话中的女神,伏羲氏之女,因迷恋洛河两岸美景而降临人间,她教会当地部落结网捕鱼等多种生存技巧

水灵,即水之灵魂。水灵有人的性格,但没有具体的形象,它总是与水体或水体的各种变化形式相联系,如江、河、湖、海、溪、井、泉、云、雨、虹等。它是一种模糊不清、“稀薄细微”的物体,是幻想中的超自然力的存在。所以在直观形式上对水灵的崇拜,往往表现为对水体的直接崇拜,即直接对水体祭祀祈求。

水神,是由水灵发展而来,有具体的形象。水神主要有动物水神与人物水神。动物水神,大多数取自实际存在的动物。这些动物多半是水生动物或与雨水有着某种联系的动物,所以被奉为掌管雨与水的水神。也有幻想的动物,但也是根据实有动物幻想出来的,如龙神。人物水神多半是由动物水神演化而来。那些半人半兽的水神,即反映了这种演化的痕迹。当然,有些人物水神则直接取自神话传说与历史中的人物,但仍与动物水神有着密切的联系。

水灵、水神,这两种不同层次的水崇拜对象,都是水的人格化与神灵化相结合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