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皇升天节（上）
欢庆的氛围充盈整座教堂，哪怕是围绕在外面的人都欢喜着庆祝这一天的发生。这是在全帝国上下共同的节日，用以庆祝一万年前帝皇登上黄金王座成为神的帝皇升天节。
每到这时，帝国人才能获得为数不多，从繁重的工作中抽身而出的机会。
而在这个日子中，他们常会集体产加国教牧师自发或是在安排下组织的聚会或是进行诸如结婚、怀孕生子之类的人生大事——对于身居高位的贵族与官员，则会进行更多。
在上巢，街道上还会有特殊的游行队伍。由那些贵族家族的代表人乘坐在一辆挂满各种基因窃取者颅骨装饰的瑞扎型黎曼鲁斯坦克上领头前行，后面跟着的仪仗队高举着旗帜写满对帝皇歌颂的经文，顺带庆祝这次对抗泰伦异形的胜利。
国教牧师宣读的祷告通过扩音器传遍每一处角落小巷。用婴儿尸体改造而成的智天使在盘旋飞行，从空中撒下珍贵的红色花瓣。
在这之后，整齐一致的行星防卫军调转武器平台上的防空火力，向天空射出礼炮。
如此重要的节日以及战争的胜利下，那些家族自然愿意为此斥资庆祝。
当亚空间风暴因不可知原因而逐渐散去，他们都认为这定是神皇的伟力。
奢靡的家族聚会在顶巢四处开展，珍藏的美酒被拿出在这期间享乐。
而在下巢，那个看不见天空的污秽之地。人们的庆祝会更为朴素或极端。
“血祭神皇！净化异端！”
以神皇之名展开的战斗与杀戮，以及又一次冲进底巢的圣战军们。
不过好在，在这之外大部分人的庆祝还是比较传统而古典。他们选择聚集于教堂之间，聆听圣言与参与洗礼。同庆帝皇的飞升，并忏悔自身罪恶。
“不知道他老人家什么想法，每年都能看见全帝国在庆祝自己受苦。”
站在人群中央，为民众进行洗礼与祷告于间隙下的少年低声说道。
那声音一开始是如此的细小，如此轻微，哪怕是凑地最近的凡人也无法听清。
“事实上，我不认为诅……主要精力被大量消耗的帝皇会有多余的情感去思考这些问题。”但这引来了卡莫斯的回应，他庞大的虚影高站人群之间，言语不需其鸟喙结构运动便能进行。
“你一直在我身边晃悠，我能感觉到。”
“我们的帮助是相互的——我们之间对彼此的庇护也是一样。”恶魔说，苍老身体似乎根本不可能撑起他的头颅。“黑暗诸神的仆从难以渗透进此……他的光辉也一样。你是一道光，是一座灯塔，远比他第十五位子嗣更亮却又更暗。”
“停下，我很讨厌这样。”
“啊，圣，圣人！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一旁正在接受洗礼的信徒大惊失色问道，连忙跪倒在少年面前猛烈向粗糙度地面磕头谢罪。
“不，不是你。快起来。”少年连忙扶起满脸沾满碎石、尘土与鲜血的朝圣者说道。“你做的很好，你……”
“看来我不适合打扰你现在，让我去看看赫利奥萨总督怎么样了。”恶魔观察着少年用带有讽刺的语调说着，目光随之超越现在。
遥远的距离在亚空间中却是瞬间，风暴中被低语与疯狂侵染浸没的舰队正在行进。
哪怕他们盖勒力场全开，也无法阻止那些声音的渗透。意志不坚定的人，将会在这过程中死去。
“大人，盖勒力场正发生多次闪烁！没有袭击报告！”
“离那个铸造世界还有多远？”
“大人！即便全程不离开，也需要航行至少三天……”
“那个农业世界呢？”
“一小时内！大人！”
“改变航路，我们不能冒险送葬自己的生命。”坐在指挥王座上的赫利奥萨命令道。
这些羸弱的船员无法长期处于危险亚空间航行，哪怕是盖勒力场全功率开启也无法阻挡来自恶意的低语。而当不坚定的凡人屈服于低语之时，恶意便会因此突破深入侵袭。
相比之下，星际战士则会会更加稳定与高效。
“阿斯塔特女士的技术或许超越过我，但她不可能永远保住自己造物的秘密。”赫利奥萨用托住一侧脑袋，看着忙碌的船员自言自语说道。对她来说记忆最深刻的星际战士军团莫过于第十六军团，那名为影月苍狼的名字的来源——第一次月球之战。
当帝皇下令让这些最初之作进攻月球之时。赫利奥萨的另外一位克隆体，实际上的月球掌权者赫利奥萨54号不得不屈服并请求帝皇撤回“狼群”。
原血之栈？
赫利奥萨突然摆正身体，坐直起来盯着被金属卷帘密闭的无光舷窗。
那混合了二十位基因原体遗传物质的传奇造物正是源于月神教之手，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星际战士计划。
随着赫利奥萨继续回忆，这段被54号尘封的记忆便开始自她基因编码中涌现。
“我需要样品……纯净的，未被亚空间污染的样品。”她自言自语道，目光转向星图上农业世界的方向。
“大人！您的决议是？”
“更改航道，向那个农业世界进发。”她说。“通知其他舰上导航员，如果发现可跃出裂口，立刻报告。”
“大人……恕我直言……我们只有一名导航员……其他舰船都在追随我们。”
赫利奥萨瞪着他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刚刚被赫利奥萨54号记忆影响而走神了。
并非每一艘虚空舰都配有导航员，大部分短程民用的舰使用人力配合沉思者计算进行短途跳跃。但一旦要进行长途旅行，导航员则便是不可或缺。
正因如此，导航员可谓极度珍贵。金钱与资源足够她得到训练有素的老练船员或是氏族家族，却没办法从那些停靠在卡莫斯星的舰队上获得足够领航。
“大人，导航员发现现实薄弱处，我们随时可以跃出！”
“立刻跳出！”
光芒闪耀之后，环绕舰船的疯狂迅速褪去。在现实宇宙壁上撕裂的伤口让他们得以跃出。
伴随封闭窗的卷帘缓慢升起，他们终于能又一次看见卡莫斯星系的太阳。
“赞美帝皇！赫利奥萨大人，我们正……”
然而跳跃时所闪烁的警报灯刚一熄灭不久，伴随突然一声巨响，船体发生剧烈震荡并警报大作。
“报告情况！发生什么？”
“大人！沉思者计算曼德维尔点时发生偏差，我们似乎陷入重力井边缘！”
“你说什么？！”
赫利奥萨恼怒起来咒骂道。
“大人！它……应该很快会消散……”
透过舰桥舷窗，外面那巨大的棕黄色星球便是卡莫斯星系所属农业世界。而在船体后面那微弱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紫红色裂口，则是他们意外因不对称重力而撕开的亚空间缝隙。
不同于跃迁而出迅速闭合的裂口，这道新开的裂隙在一定程度上依旧留存。
犹如深渊般凝聚，可来自现实帷幕的力量又在不断压制它的回缩，并阻挡其内生命溢出。
“它会关闭的大人，我们刚刚发现空港的位置了，是否……？”
“把船靠过去，向他们发出外交谈判！”
“是的，总督大人。我相信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您的谈判一定会成功！”
“日子？”赫利奥萨疑惑地问道。
“大人！您一定是劳务繁忙忘却了！我，我有罪！没能提醒您，今天是我们人类伟大的帝皇飞升的日子！是他成神的关键时刻！”
“哦，看来我确实忘记了。”赫利奥萨掩饰心中嘲笑说道。“让我们把握这一个机会。”
“是的，大人！神皇保佑您……大人！我们接收到一条来自机械修会的加密信息！有多艘机械修会的船舰在星港周围。”
“是谁？接进来。”赫利奥萨命令道。
“大人，他自称是机械贤者费米狄拉克！”
“费米狄拉克？克隆体？他不应该死在卡莫斯星了吗？”赫利奥萨满脸狐疑地说道。“接进来，让我看看他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