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奇怪的梦

吃喝玩乐一天的人们开始休息了。此时大宝家已经漆黑一片了，平日里爱看电视的大宝，因为床上有了女人也早早躲进了被窝，哪怕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他也愿意期待发生点什么。

桂花仍带着女儿晓跃睡在原来的卧室里，朱爱明和何梅已经收拾完毕，睡下了。大黑狗平日里放在外面看护院子里的东西。大过年的，小偷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干偷鸡摸狗的事了，它便在堂屋里享受几天的放松，吃饱了骨头的它也早就趴在床铺底下眯着眼睛耷拉着耳朵睡着了。

何梅和朱爱明刚在堂屋里睡下，没几分钟，他们听见狗叫声。何梅在被窝里用脚踢了踢朱爱明，示意他起身去门外看看外面是不是有贼。

朱爱明晚上喝了点酒，迷迷糊糊地，被何梅踢了两下，他才不急不忙地披着深蓝色的棉袄，拿起床头的手电筒，慢慢打开后门，然后用手电筒向四周扫射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人影，只见一只花猫从右边屋檐上一蹿，蹿到左边的屋檐上，立刻转身回屋关上门继续上床睡觉。

此时，大宝和小七清醒地躺在床上，各自睡成了一个被窝，似乎缩成两团包裹。不一会，两人慢慢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梦乡了。快天亮的时候，小七梦见宋仁走进了一个考场参加语文考试。考场里有两位监考教师，一位戴着眼镜，一位没有戴眼镜。他坐第一小组的第三排。一进入考场，大家都分秒必争，埋头写呀，写呀！

“还有半小时！”一位坐在讲台上翻着杂志的没带眼镜的监考老师提醒道。他的试卷写得差不多了，蓦然发现第二组的第二排坐的是自己，自己的试卷怎么是空白一片，一个字没写。于是，他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写答案，分成几个小纸团，趁监考老师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一个扔给她。不料第三个小纸团扔到桌边上弹到了第一小组和第二小组的走道上。

鸦雀无声的考场，突然发生这么一丁点的声音，立即被戴眼镜的那位监考老师发现了。躺在走道上的小纸团要是平时一点也不起眼，此时却被放得无限大，大概刺到了那位戴眼镜监考老师的眼球，她的瞳孔放大了极致。

“这是谁干的，站起来！”那位戴着黑框眼镜的监考老师转身，眼睛笔直地盯住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小纸团，怒气冲冲地问。这时大家把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聚焦到宋仁的身上，他觉得那些目光太焦灼，浑身难受，大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明明是你，还不承认，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三次扔小纸团。”也许所有想作弊的人都以为监考老师只有一双普通的眼睛向前看或者左右看，其实不然，每位监考老师的眼都是360度可视的。“我，我……”此时宋仁说不出话来。自己却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把空白试卷交给那位戴眼镜的老师说：“老师，罚就罚我吧。”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不，不，我承认！”他大声喊。“不，不，是我！”小七尖叫起来。这尖叫声并没有叫醒正在鼾声四起的大宝，而是打断了堂屋里小声说话的何梅和朱爱明。何梅便敲了敲门问：“小七，你是不是又受惊了？”

小七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梦，顺手挪开了自己右手边的窗帘。外面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已经透过窗玻璃直射到床上，有点睁不开眼。她两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伸伸懒腰，推开窗，看见红彤彤的太阳快要爬过东面的那座山尖，已经露出大半个脑袋出来。天气已经相当暖和，此时已经是立春后好几天了，温暖的阳光，扑面的清风，已经让人感觉春天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宝家还是一切依旧，小七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看人打牌，她有时会发呆。桂花已经察觉到了小七心神不宁的样子，一边担心她受惊了，一边安慰她。“没，没什么不舒服。”小七有点结巴得说。何梅的第一反应就是小七想逃跑了，便让全家对小七多加防范。于是，何梅便取消了往年的正月走亲戚的计划，成日在家闭门看守。

正月初八的清晨，朱家村照旧外出打工的人基本都出门了。桂花把刘建红送到镇上才回来。刚进院门关好院门，突然院外传来一阵热闹的嬉笑声。桂花打开院门，何梅、小七都探出脑袋来。原来村里的姑娘要出嫁到何家村，长长的迎亲队伍路过大宝家门口。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一位穿着一身红衣的新娘，脸上挂满了刚哭泣不久的泪痕，但是掩藏不住心底幸福的笑容。

小七眼巴巴地注视着她的脸，突然自己的脸变得红了起来，心跳加速起来。没几分钟，迎亲的队伍走远了，何梅赶紧招呼两人回去继续晒太阳。她和桂花一起讨论着刚才那个出嫁的姑娘年底将会为男方生下个胖小子，说完又看了看小七姑娘，她沉默不语，只好侧过头，目视院子角落里那个草垛，几只麻雀大胆地飞来飞去，呼朋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