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公开课:军事文化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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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白袍七千,直趋河洛

陈庆之是南北朝时期南梁的将领,他虽不善骑射,但却驭军有方,士卒俱能为其拼死效命。他的士卒皆白袍白甲,冲锋陷阵锐不可当,号称“白袍军”,是一支具有传奇色彩的军队。陈庆之率领这支军队攻城略地,千里纵横,创造了罕见的战场奇迹。

陈庆之(484—539),字子云,义兴国山(今江苏省宜兴市)人,少为梁武帝萧衍随从。因其出身寒门,在讲求身份的南朝,长期未得重用,直到41岁,才获得独立领兵的机会。

梁普通六年(525),陈庆之被梁武帝萧衍任命为武威将军,和其他将领一起去迎接北魏徐州刺史元法僧的投诚。不过,此次接受投降颇为顺利,未动一刀一兵。随即,梁武帝又任命陈庆之为宣猛将军,领兵两千护送豫章王萧综接管徐州。北魏不甘心如此轻易丢掉徐州,派两万大军来夺,陈庆之得到情报之后,逼近敌人营垒挥师直击。北魏军被击溃,陈庆之第一次显露出他的为将天赋。

甲骑交战图

梁普通八年(527),陈庆之和曹仲宗伐涡阳,梁武帝未让他担任主帅,但是却让他担任了位高权重的监军。梁军进军不久,北魏就派遣皇族元昭率领15万大军来救援,前军部队赶到驼涧。陈庆之建议夜袭,但将军韦放则认为敌军的前锋部队都是精锐,不易取胜。陈庆之见计谋不被采纳,亲率自己的200名亲兵长途奔袭40里,对北魏先头部队发动突然袭击,北魏军不明真相,纷纷溃散。

此战,陈庆之一举打掉了北魏军的士气。但并未消灭敌方的主力,双方实力悬殊,梁军不能一下子吞并魏军。双方在涡阳对峙一年,战斗上百次,胜负未分,但北魏已经在梁军后方筑起营垒,形成夹击之势。主帅曹仲宗、大将韦放准备撤退。陈庆之拿出皇帝颁发的符节,站在营门口说:“我们一起来这里,士兵死了多少,粮草靡费多少?难道就要轻易放弃吗?我有皇上密诏,今天要撤军的,立即处死。”曹仲宗和韦放一听,立即交出了军队的指挥权。陈庆之立刻率领精锐突袭北魏援军的营垒,顷日之间攻破敌军13处营垒,魏军被斩首极多,尸首淤塞淮水支流,遂使战斗告捷。

北魏后期,朝政腐败,权臣作乱。尤其是尔朱荣进驻洛阳,大肆屠杀北魏宗室亲贵。北海王元颢逃奔南梁,向梁武帝哭诉,并请梁朝出兵回洛阳夺取帝位。梁武帝萧衍为了在北魏内部树立亲梁的势力,答应了元颢的要求,以元颢为魏王,任命陈庆之为飙勇将军,率7000将士护送元颢北归洛阳称帝。

中大通元年(529)四月,陈庆之攻占荥城(今河南商丘东),进逼梁国(今河南商丘)。下一个城池就是睢阳,睢阳守将丘大千,统领7万人马,十倍于陈庆之。他筑营九座,相互呼应。陈庆之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先攻破三座,其余皆溃,丘大千只好投降。另外,陈庆之还攻破有两万兵据守的考城,活捉守将元晖业。此战之后,陈庆之名震于南北,进军路上不少敌人闻风归降。

五月,北魏孝庄皇帝元子攸听说陈庆之保护另一位皇族来洛阳抢自己的帝位,立即部署将领扼守荥阳(今属河南)、虎牢(今荥阳西北汜水镇)等地,以保卫京都洛阳。其中魏左仆射杨昱、西阿王元庆、抚军将军元显恭等率羽林军7万守荥阳。另外还派遣上党王元天穆率大军呼应,骠骑将军尔朱吐没儿领铁骑5000、骑将鲁安率夏州步骑9000、右仆射尔朱世隆、西荆州刺史王罴率骑兵1万,共计30万人。北魏皇帝元子攸以图对梁军进行合围,将陈庆之率领的7000白袍军歼灭在洛阳外围。可惜魏军虽然兵多,但缺乏统一指挥,没能协调作战,包围圈刚刚形成,还未来得及进攻,陈庆之已经攻破了有7万守军的荥阳,进城了。

过了荥阳,陈庆之一路进军,敌众望风披靡。兵临洛阳城下后,还未及接战,北魏孝庄皇帝元子攸已经弃城逃亡长子(今山西长子西)。元颢遂入洛阳,魏临淮王元彧、安丰王元延明率百官迎元颢入宫。元颢改元大赦,即皇帝位。加封陈庆之为侍中、车骑大将军、左光禄大夫,增邑万户。陈庆之一路进军,连战连捷,民谣曰:“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兵万马避白袍。”

陈庆之成功的客观因素

第一,其时魏内外交困,于下则流民四起,于上则宫廷频变,洛阳方圆数百里内兵力空虚、士气低落,故陈庆之所向披靡。

第二,陈庆之此次北伐,始终未与魏最精锐之师接战,其时魏朝第一名将尔朱荣初破葛荣,正囤兵上党至邺城一线,而元天穆实际上也未全力与陈庆之正面接战,其主要精力耗在进攻济南邢杲方面。

第三,《梁书》记陈庆之自述,“我辈众才七千,虏众三十余万。”其实“虏众”不只指敌军,亦指敌军胁带做后勤等工作的百姓。且古代打仗,多爱浮夸,如曹操之号百万,实际不过数十万。进一步看,据今人考证,当时北魏用兵不超过2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