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生的选择？
“姐姐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寒冷的风中？可别着凉了！”
何清钰声音浅浅，生怕惊吓到何清雅，何清雅听到声音心中微微诧异扭头见何清钰缓缓走来。今日天色依旧阴沉，雪无声无息地下着，天气寒冷异常。何清钰身披浅蓝色披风，头戴雪狐毛边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娇嫩的脸蛋被寒风吹的通红，就连灵巧的鼻子都红通通的。何清雅微微一笑道：
“妹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么冷的天不该好生在屋里呆着才是？”
“正是因为天冷妹妹才想来姐姐这里讨杯酒水喝喝！”
何清钰走上前俏皮的拉着何清雅道。何清雅听罢有些无奈的笑道：
“你呀！自己嘴馋还想浑赖我不成？”
“呀！被姐姐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我还想求姐姐给我尝尝那闻名遐迩的桃花酒呢！”
何清钰面露难过的眨巴眨巴眼睛。
“你呀！”
何清雅哭笑不得的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何清钰的额头，真是拿这调皮可爱的小机灵鬼没法子。
中午时分何清雅与何清钰一起吃着烧烤一边喝着桃花酒，这烧烤是何清雅小厨房准备的，有上等的海鲜，美味的羊肉以及不少蔬菜，这海鲜可是由东海运输过来的。因着大雪连绵不绝，道路难走，运送到京城的时候被哄抢一空，要不是何清雅的舅舅与卖货的东家交好只怕也买不到。
酒过三巡何清雅渐渐有些醉意，有些病色的脸蛋上浮上一层绯红。何清雅见何清钰径自吃着烧烤，这一年何清钰慢慢开始抽条了，身高也长了不少，稚嫩的脸庞越发显得水灵，出落得亭亭玉立。
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何清钰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一个美丽无比的模样，何清雅暗嘲自己一向自诩美貌，此时也不得不承认三房的姐妹似乎都是个顶个的大美女。何清圮艳丽多姿，何清碧楚楚动人，何清柔清冷脱俗，就连已经过继到大房的何清钰都貌美如花。自己又哪里来的优越感感呢？
何清钰被何清雅盯的心里直发毛，这人莫不是魔障了？莫名其妙地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有点捉摸不透呢？
“姐姐，你若是再盯着我看，我可真的怀疑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唠！”
何清雅愣了半天突然哑然失笑道：
“你个小鬼头，我要是喜欢你，你待如何？”
“能得姐姐喜欢，我自然无比欢喜呀！这样以后有得好酒好肉吃哪里不欢喜呢？”
“你个小吃货！”
“姐姐就应该多笑笑，这样好看！”
“你真觉得我漂亮？”
“当然啦！姐姐是我见过最美丽动人最风华绝代最千娇百媚的美人了！”
“就你嘴贫。”
何清雅粲然一笑，心酸无比。何时自己这么渴望得到别人的赞美了，还是自己的自卑心作祟？何清雅突然内心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姐姐，你是不是不甘心？”
“呃？没……何来的甘心与不甘心呢？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姐姐，论理我应该劝你忘记比较好，可如果你实在不甘心，不如见他一见，将心事告知于他，也让自己彻底死心！”
“啊！这……不好吧！”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姿色出众，说不定那人只是不知道你的心意，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又或是你觉得他就是喜欢你？”
……
“你看，你不说话就说明你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如此，那么为何不赌上一赌！如果那人喜欢你，愿意与你从此天涯海角，我一定帮你逃离这大悦城！从此你们隐姓埋名，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只是这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太后赐婚如何能退？”
“这你不需要操心，你只需要下定决心事成之后绝不会后悔！”
“我……我没信心！”
“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
……
好吧！不说话就是都有了，看来何清雅还是有点理智的，如果她一上来就很肯定的回答是，那何清钰才会吃惊她的幼稚呢！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怕你笑话，我真的很想弄清他的心意，哪怕是我自作多情，我也好过如此煎熬难受！”
“你不死心？”
“是！”
“好，我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件事情只能你我知道，其他人谁都不要告诉可好？”
“清钰……你……好，若你能帮我，我这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夜晚终于停了，庭院里的树枝被积雪压弯了腰，偶尔有撑不住的枝桠断裂，积雪闷闷地坠落下来，在厚厚的雪上砸出了一个坑来。
何清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重复着白天何清钰说的那些话：妹妹知道劝不了你，便舍了性命的帮你，无非是希望姐姐能够幸福快乐，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只盼望姐姐坚定信念不要动摇才是。
何清雅自认自己足够坚定，可为何现在犹豫不定呢？是被何清钰的决然给震惊了吗？还是说其实自己内心并没有那么坚定？如果真的像何清钰所说他对自己喜欢他一事一无所知，那么他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吗？自己又是在期许什么？如果真的狠下心来远离京都，那么他与自己真的能幸福吗？
想着想着何清雅觉得烦躁不安，慢慢地有些疲累不已，终于浑浑噩噩地进入梦乡，梦中他依旧那么英俊，潇洒，他冲着自己笑，温柔地抚摸着自己脸庞，轻柔地拥抱着自己，可是突然之间天色骤变，天血一样红，他面露狰狞的控诉自己，控诉自己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梦想，毁了他的一切……温柔不再，余下的只有无尽无休的嫌弃，怨憎，愤恨。
渐渐地眼前一切美好消失殆尽，而自己终于由花朵一般的娇嫩容颜变成面露苦笑的斑驳脸庞，容颜不再，芳华已逝，空余对窗眺望。
“小姐？小姐？你醒醒呀？……”
谁在叫我？我怎么了？我在哪里？何清雅只觉得头疼欲裂，喉咙干哑，浑身无力。朦胧中似乎看见母亲焦急地流泪？彩霞一脸的担忧？突然何清雅惊醒的坐了起来，自己在芙蓉园的自己的闺房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滑嫩的如同鲜嫩可破的豆腐一般，没有皱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整洁鲜亮的绸缎面料里衣上织着艳丽的花朵，这是上等的天然蚕丝？何清雅茫然地望着站在床边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与彩霞，恍若隔世一般，难道自己在做梦？可是那梦如此真实！如此美好与绝望！
何清雅自然不知这一切都是何清钰悄悄做了手脚，何清钰在何清雅喝的酒水里掺入了名为温柔乡的丹药，可使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实现黄粱一梦。庄周梦蝶，将前世今生的故事在睡梦中一一浮现，真实无比，让人以为真的是经历了一般。何清雅怔怔地望着二夫人，傻傻地问道：
“母亲怎么哭了？”
“女儿，你可吓死为娘了……”
二夫人见何清雅终于醒来，只是还有些呆愣，一把搂住何清雅哽咽地哭喊着。何清雅有些不明所以，只觉得声音沙哑，嗓子疼痛难受，浑身虚脱无力，似乎大病了一场。
“母亲，我这是怎么了？”
“你吓死娘了，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大夫说你这病凶险的紧！儿啊！娘不为难你，若是你真的不愿意，娘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母亲，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清钰呢？”
“她……呃，儿啊，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来。”
“母亲你别岔开话题，清钰怎么了？”
“你昏迷两天，大夫人怪罪于她发她抄写佛经呢！”
“还有呢？”
“被打了五戒尺。”
“您就让她受了？”
“你昏迷不醒娘亲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
二夫人有些心虚的说，其实她原是可以阻止的，只是若不是她与何清雅讨酒喝，清雅何至于如此。即便大夫也说是何清雅这些日子忧思过虑造成的，可是二夫人多少还是心中有些怨怼的。所以二夫人任由大夫人责罚何清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内心深处却还是有些亏心的。
“妹妹是为我好，我这次也终于想明白了，井中捞月，雾里看花，终会是一场虚妄，是我庸人自扰了。”
“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母亲甚感宽慰。”
“可母亲却让大功臣受了罚？”
“这……清钰那丫头是个豁达通透的，定不会与你我计较的。”
而此时通透豁达的何清钰正在努力抄着佛经打着哈欠，一副将将入睡的状态。何清雅会昏迷两天确实超出何清钰所料，温柔乡不过是一种迷幻药，并不伤身怎么会让人昏睡这么久，大夫的诊断是何清雅这些日子忧思成疾，故而病来如山倒。
何清钰也坦然接受处罚，因为一开始何清钰就知道这事本就不好办，二夫人的冷眼旁观何清钰还是能理解的，毕竟病的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大夫人也是一番苦心，她其实是怪自己揽下这么麻烦的事情，虽说她并非自己的生母，可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何清钰这两天抄佛经悟出一个道理，凡事量力而行，不可逞强。这次虽说是二夫人半求半威胁利诱自己帮忙，可是如果自己不想做也是可以有很多个理由拒绝的。自己之所以选择帮忙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自信了，自以为是！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何清钰将最后一篇佛经放好，终于如释重负的瘫在椅子上，如今何清钰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字进步神速了，感情都是靠罚逼出来的。
正在何清钰思索人生之时，香儿走进来禀说何清雅醒了，何清钰听罢摆手道：
“去，将我昨日准备的芙蓉香囊拿去送给七小姐。”
“小姐，你……”香儿知道何清钰不高兴自己非议这件事，所以就止住了话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照我说的去做吧！”
“是。”
香儿其实也只是为何清钰叫屈罢了，其实这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清雅待自己不错，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清钰才不会计较其中的得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