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中国的小农农业

大家可能会问：这些很有趣，但是这适合中国吗？很多人认为在中国农业不存在多功能性。事实恰恰相反。对于世界其他地方（如欧洲）来说，农业多功能性正在构建，它是刚刚开始出现的新生事物。而在中国，农业多功能性自古至今就一直存在。可以说，中国农业一直以来都是多功能性的，重要的是我们要认识到这一点，并让其得到进一步巩固和发展。我给大家举几个例子。在湖南省的一个地方，那里的农业本质上是多功能性的，它联系着农场、林业和渔业，几乎每个农场都有一个鱼塘，部分林场也从事农业。这里的木材并不是直接卖给造纸行业，而是先由农民进行第一道加工。农民砍伐木材进行干燥加工，以便得到一个好价钱。在欧洲，这是非常新鲜的，我们会称之为多功能性。在中国，这已经存在很久并得到很好的发展。另一个是大家非常熟知的乡村小餐馆的例子，在欧洲称之为乡村旅游。在中国，乡村旅游发展得非常强劲、非常光鲜，大家可以在很多地方看到这种多功能性。农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巩固他们的农场，以改善收入和生计——这是多功能性的一种非常古老的表现形式。在河北省易县，农民搭建池子来加工红薯粉条。红薯粉条很受人们欢迎，常常被人们作为节日礼物馈赠（尤其是在春节期间），用来维持人际关系，这是多功能性的另一种形式。这些都是很细小的表现形式，多功能性的形式还有很多。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的叶敬忠教授等发表了一篇很有趣的文章，研究了中国很多不同的新兴市场。在这些市场中，他们提到有机农产品市场、绿色食品市场、生态农业市场、与“一村一品”相联系的市场以及乡村旅游市场。他们对这些正在强劲发展、对强化小农农业非常有益的市场形式给出重要的数据，并分析了这些市场的一些特征。这些市场是循序渐进发展的，从小规模开始，进一步发展并最终成为重要的市场；这些市场也是以地方优势为基础的，地方性的优势被用来创建新的市场。当然，额外的政府支持也是很重要的。最后，多功能性成为这些新市场的主要特征。叶敬忠教授在另一篇文章中还讨论了乡村旅游的例子。案例中的市场是一种社会物质模式，有着非常独特的基础设施，即北京市延庆县千家店镇的乡村旅游与“百里画廊”——“百里画廊”是一条将旅游景点与硅化木地质公园相连接的百余里的道路，同时还包括村庄中的传统农庄、独特的烹饪以及山间小道。它将当地很多有趣的事物汇合在一起，使它们能以高品质为特点，为城市消费者所享用。农民在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用这种模式以非常新鲜、精细的方式来巩固他们的小农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