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禁忌不止

“你是斯塔博润子爵的儿子对吧？”

“是的，你以前认识我？”戴斯很想通过这位少年的记忆，去认识从前的自己，但是不知为何，总有一个声音拒绝自己的念头。

福瑞德姆又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男生，从头到脚，思忖片刻，问道：“你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姐姐？”

戴斯心中蓦然一慌，他摇摇头，“没有。”印象中，父亲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个姐姐，而且家里的一切摆设，都显示只有他一个孩子。“你为何这样问？你知道什么吗？”

“检验一下，没什么问题，别慌。”福瑞德姆仅是微微一愣，随即摊开手无所谓地一笑，笑着安慰他。

大概是天才的思维异于常人，戴斯这样一想，便也没放在心上。“说半天，你还没解答我的疑问呢。”

福瑞德姆扶额，“你这么无知，我都不知道到底该解答你哪个疑问。”泯了口红茶，看着戴斯渴求知识的小眼神，想一想，叹口气，认命地说道：“我先告诉你什么是异人吧。”

戴斯好像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学生，聚精会神地盯着福瑞德姆，等他开口答疑解惑，那姿态非常谦虚好学，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在下面听老师讲课了。

福瑞德姆看这架势，恐怕要讲很久了，便为戴斯倒了一杯他最喜欢的加了牛奶和蜂蜜的红茶，然后低声说道：“按照帝国的说法，异人是感染某种诡异的罕见病毒，导致血液发生异变，可以自行治愈伤口，进而生化出尾，也就是钛奥。钛奥可以用作武器。这种病毒还会使感染者丧失理智，产生喝血食人的欲望，而钛奥如同他们的筷子，将正常人当做食物进行攻击猎杀。”慢腾腾嚼完一枚饼干，福瑞德姆皱起眉头，接着说道：“其实，这样说也没错，只是更详细的版本，帝国内部是不允许流传的。这算是禁忌的话题，不过我这么善良，好乐于助人，看在你室友是沝沐的份上，怕你稀里糊涂地被他利用，就算死也该死个明白，就好心告诉你吧。”

一番话说得人心里发毛，但戴斯无力反驳，福瑞德姆已经为他打开一个新世界，他正处于震惊之中，而且令他十分不安的是，明明从未听说的事情，现在听来却是莫名的熟悉，好像曾亲身经历，不觉陌生。

“元老会渴望生命永恒，便合谋进行长生计划，利用繁殖能力最强的癌细胞来研究人类细胞更新能否持续不断，达到永恒的目的。涉及到的实验研究部分的领头者原本是缇驰教授，他是帝国为数不多的攀岩爱好者，而且命大没死，并将海外带回的神奇药物用在自己得癌症的女儿身上，发现女儿的癌症竟然能够痊愈。虽然当时没有异状，但是治愈癌症也是攻克了帝国医学界的一道难题。他的助手迈得曼教授窃取神奇药物，利用患癌症的实验活体，开始研究长生。结果，实验失败，一种特异病毒，也就是T病毒侵染血液，导致血液异变，由此便出现了变异人，简称异人。”

这比骑士时代还神奇的故事，就像一场匪夷所思的奇迹一般，戴斯听得云里雾里，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忍不住打断福瑞德姆，问道：“书本上可没写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你真是个单纯的小傻子，书籍的传播永远只有胜利者的身影，怎么可能会记载帝国的黑料。”福瑞德姆瞥他一眼，又昂首挺胸地说道，“更何况，我可是天才少年。是不是开始崇拜我了？不过我要提醒你，可以崇拜信仰我，但是不要爱慕我，我最受不了学园里那股歪风邪气，什么联谊，无非是打着联谊的旗号，纵容帝国的淫邪之风。”

戴斯对他中途突然调换的话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脑海里闪过第一次在菁英宿舍见到的画面，顿时脸色通红，猛地埋下头去。茶杯里映出自己火烧云一般的脸，戴斯没敢细看。

福瑞德姆没有察觉戴斯红彤彤的脸颊，自顾自地叹息道：“说起来，我还真想和一个人联谊一下。”这话说出口，福瑞德姆觉得有些别扭，紧接着加上定语，“正儿八经的那种，严肃的那种。”

几乎越描越黑，戴斯笑着接话道：“你刚才还说是淫邪之风呢。”

福瑞德姆摆摆手，“你懂什么，如果你听说过他，你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深入了解他。”

“什么人？”戴斯追问。

福瑞德姆看了一眼窗外渐渐升起来的夜幕，空荡荡的长廊上只有落叶簌簌飞舞，像一支生命终止的哀乐，却舞动着对枝丫最后的留恋，热烈而深沉。

“他是变异人的王。”福瑞德姆看着戴斯，似是想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些什么，然而戴斯的眼神里只有好奇。“变异人会生出不同数目的钛奥，数量越多，越是得到变异人的信服。当初，九尾是最多的，那名九尾王是个年轻俊美的少年，个头儿和你差不多矮，但是，当他站在阳光下，当他伸展出钛奥，他背后的七尾和掌心里的两尾纯白的钛奥，宛如天使垂翼，降临凡尘，所有见到的人都会瞻仰。”福瑞德姆越说越激动，就算是禁忌，每每想起他的身姿，却还是抑制不住的神往，“好想亲眼看一次，去摸一摸他的尾巴。”

戴斯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这么厉害，后来去哪里了呢？”

“本来，变异人已经建立自己的独立区，并且与克胤国王交好，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克胤国王访问独立区的时候，却被杀害了。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比以往任何一场战役都要残酷，帝国不惜启用封世军团，异人独立区被攻破，九尾王想带着异人们迁入南山脚下的大峡谷外，那里位于悬崖峭壁之下，山风逆流，飞机无法飞过，部队无法进入，也算是找到一个好的退路，可惜那里因为炮火轰炸而导致泥石松动，峡谷坍塌，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不知还存活了多少变异人，但是九尾王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听到这样一个传奇人物，虽然是帝国的敌人，却还是忍不住心生惋惜。戴斯叹道：“或许是死了。”

蓦地，戴斯的心中一沉，像是有巨石砸进冰封的湖面，冰层碎裂，纹路一直延伸出去，如同在冰面上盛开了一朵莲，底下冰封的什么东西正要急切地冒出来。戴斯猛然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襟，急急喘了一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