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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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双目失明

“太医,我女儿脸上会留下疤吗?”赵氏忐忑不安地问道。

“二小姐的伤……李姑娘处理的很好,伤口窄小,日后好好用药,应该不会留下太明显的疤痕。只是这伤口很深,恐怕……”那太医又低头看了一眼侯文月,眼底露出几分遗憾,“恐怕今后会双目失明。”

众人听罢,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李渡什捂着自己钻疼的心口,心神更加恍惚,努力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哭声。

“那就好,女孩子家,不会留疤就好……”赵氏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稍停了片刻,朝太医面前迈进两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夫人,我刚才说……令爱怕是会双目失明。”

赵氏看看侯文月紧闭的双眼,整个人差点儿晕过去,顿时就哭叫道:“双目失明?女儿啊!你让为娘今后可怎么办呐!”

太医也算见多识广,片刻就恢复了镇定,俯身从药箱翻找起东西来:“一会儿我写个方子,给二小姐先用上,每日两次服下。”他叮嘱了两句,又将这段时间忌讳什么一一给赵氏写了长长的条子,这才起身告辞,“至于日后,只需涂抹一些祛疤药就行了,切记伤口不要沾水,只拿软帕子将旧药擦去,再涂新药就好。”

李渡什醒过神来,急忙让京令取出一盒玉肤祛疤膏来,并将小瓷瓶托到太医面前,问:“您看这个行不行?”

那太医见了眼睛一亮,接过来打开嗅了嗅,脸上露出笑容:“这是上好的祛疤药,正合适二小姐。”

李渡什现在心慌得很,比自己受伤还要恐惧,见太医肯定了这药膏,她才放心地将瓷瓶捧给赵氏。“夫人,这药膏原先是我自己祛疤用的,效果很好。”她言语间诚恳至极。

赵氏的目光顺着那瓷瓶慢慢转移到李渡什眉目似画的脸孔上,许久,突兀地发出一个冷哼。她突然伸手,抓起瓷瓶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瓶子碎裂,里头的玉肤膏慢慢流淌到地上,和地上的青砖融合在了一块儿。

“你休想再害我家文月!别人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的底细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赵氏越看她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就越来气。

李渡什像是预料到了似的,却还是感到隐隐的悲凉和失落,疲惫的弯下腰,想要捡起地上的瓷片。

方姒实在看不过去了,喘了两口粗气,将已经弯下腰的李渡什一把拉起,拽出门外:“既然这里不需要咱们,咱们也不用在这儿待着,跟我走!”

侯府。

已是深夜,本该万籁俱寂,可侯文月房内却传来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是我双目失明而不是她!”侯文月单薄的身子缩在床角,眼前漆黑一片,无神的眼睛不断流着眼泪,脸上尽是绝望的悲伤。

自己只不过使了个小伎俩而已,这报应也……不!不对!若不是她夺人所爱在先,自己又何苦掐那马背,更不会双目失明!她在心底一声呐喊:李渡什,我恨你!

“女儿啊!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可你总得吃药啊!”赵氏端着一碗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的汤药,舀了一勺凑近侯文月唇边,“来,张嘴。”

“看我瞎了,是不是连母亲也开始嫌弃我了?”侯文月语气生冷,身子却凄凄楚楚的缩的更小,让人看的一阵心疼。

赵氏放下药碗,立刻抽泣起来:“我的好女儿,你是母亲唯一的宝贝,什么都比不上的宝贝,我怎么会嫌弃你!”说罢,双臂紧紧将她揽入怀中。

侯文月紧紧抱住母亲的腰,一直流泪:“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景恒哥哥定是如何都瞧不上眼了。”

“你先不要胡思乱想,这眼睛你不治肯定好不了,治了还有一线希望。乖女儿,咱们先喝药。”赵氏安慰道,见她没有再抵抗,便伸出一只胳膊又端来了药碗。

“母亲,让我自己来吧。”侯文月从赵氏手中摸索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是啊,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她暗暗一声叹息。

赵氏见她喝的一滴不剩,露出欣慰的笑容。

“母亲,窗边那株藤蔓比我失明前又长了些吗?”

赵氏顺着她的话看向窗边,被花盆里一株长势可人的腾蔓吸引住了目光:“长了,长了好多。这棵东西好几年了也不开花,也不结果,你还是那么喜爱它,它到底叫什么?”

“长了就是好兆头。”侯文月难得一见的泛起一丝安慰的神色,又道,“它叫绿萝,是永远不开花不结果的。爹前几年从江南带它回来时,我一眼就喜欢上了。在众多花卉中,唯有绿萝不屑争斗姹紫嫣红的芬芳,独自绿的清新脱俗。母亲,你帮我给它修剪修剪枝叶可好?”

赵氏起身取来剪子,绕过藤蔓的翠枝,轻轻剪去几片枯黄的叶子:“不开花也不结果,这也太与世无争了,这样的藤蔓很容易被人遗忘,也就女儿你能记得它。”

“此言差矣,它虽与世无争,却也暗藏玄机。江南人都爱用它来装点屋舍,不消一个夏天,它就会爬满整个亭阁的顶部,远远看去,它像是与亭阁融为一体,全是一片绿意。”侯文月侧了侧身,空洞的目光凭着感觉寻着赵氏所在的大概方向,“母亲,这才是绿萝的魔力,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跟着一起变成它的颜色。”

赵氏听的一头雾水,手执水壶对着那藤蔓的根部又浇了几下:“这么深奥啊,不过这东西倒是耐寒耐湿,生命力顽强,好伺候的很。”

“母亲算是说对了,想想从江南到北地,多遥远的距离,它还能长得这么好,不需要像其它花草一样悉心照料,时时施肥。它只要一点点阳光和水份,就能长势喜人。”

侯文月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虽然慢慢舒展了眉头,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有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母亲,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也好,是该好好休息了。那我给你把灯吹了。”赵氏欲要吹灯,却一声叹息,对于此时的侯文月而言,这灯吹不吹又有什么不同呢。

吱呀一声,赵氏带上了房门。

侯文月听到四周没了动静,空气变得冰冷起来。想哭又想起太医说过眼睛不能沾水,她无助的抱着被子,身子紧紧团在一起,无声的悲痛萦绕在心头良久:李渡什啊李渡什,你把我害的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