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俘获君心
“快看!公主醒了!”守在床边的婢女惊喜的发出声音。尺尊公主脸色渐缓,呼吸匀畅,慢慢恢复。
云丹贡布从不服气变得有些钦佩:“你这中原女子,真是妙手回春,老夫惭愧。”
松赞干布见公主好转,宽心舒气之余对众人道:“即日起,尺尊公主就是吐蕃的赞蒙。”
布里库提尽管刚刚病愈,但一来吐蕃就被封了嫔妃之首,依然掩饰不住的高兴,弱弱的谢恩:“谢赞普圣恩!”
“拜见赞蒙!”众臣皆俯身行礼。
松赞干布不忘刚才施救的女子,回头吩咐她说:“既然你精通医术,那本王就封你为上医,去藏医院任职吧。”
“是,渡什遵命。”李渡什心中一喜,嘴角含笑。在藏医院的规制里,上医的地位仅次于大医。
第二天,李渡什给赞蒙献药后,一出门就碰到了等候多时的云丹贡布:“渡什姑娘且慢。”
李渡什有点儿纳闷,正准备发问,只见他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吓得她赶忙上前将云丹贡布扶起,“大藏医,您这是何意?”
“姑娘医术高明,请受老夫一拜。”
“渡什才疏学浅,愧不敢当。”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将姑娘的医术教授一二?”云丹贡布满脸真诚,有些不好意思。
李渡什倒觉得并没什么,大方应允:“大藏医折煞小女了,愿与您共同切磋学习。”
“大唐医论高超,姑娘不吝赐教,老夫实足三生有幸!”大藏医看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有点难以置信。
“治病救人功德无量,佛家尚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又有什么理由藏着掖着。”李渡什笑着给云丹贡布吃了颗定心丸。
几个月后。李渡什在藏医院手绘中药图谱,毫无保留的传授众藏医中医医理、中药药理,针灸刮痧乃至经络推拿。藏宫里人人对她称赞连连,吐蕃人民也得益于她的医术,控制住了瘟疫,医治好了很多过去难以治愈的疾病。
一天夜里,李渡什坐在镜前拉低衣领,查看自己左肩的伤情,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伤口不再痛也结了痂,但因为少了块肉,皮肤有些凹凸不平。
李渡什穿好衣服,端起碗汤药一口饮尽,因为不知道吐谷浑丞相当初给她吃的是何种毒药,只能每天喝碗解毒汤控制毒性。她一直尝试给自己解毒,但始终没有成功。近来,这药的毒性渐强,毒发时腹痛欲裂,每每都将她疼晕过去。
布里库提经过李渡什的调理终于痊愈,在房内悠闲地吃着酥饼。这时,门外的丫鬟小跑进门:“赞蒙,赞普来了!”
布里库提见赞普走了进来,赶紧放下酥饼,擦擦嘴角,起身行礼。
“赞蒙身体刚愈,不必行礼!”松赞干布说着把将要行礼的布里库提扶起。
“谢赞普。”布里库提笑着欠身,顺势倒进松赞干布的臂弯里。
李渡什正欲给布里库提送补药,刚走到门口,见此情形便退了出来。松赞干布透过窗户扫到李渡什的背影,心中感到片刻忐忑,担心她误会什么。
李渡什端着补药回药房,隐约间感到有人跟踪自己,屏住呼吸,身后果然出现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停下脚步,她微微回了回头,余光里那人影也停下了,李渡什打了个激灵,汗毛都立了起来。
这时,两人的呼吸频率几乎一致,在这夜里显得尤为诡异,她不禁心生恐惧,壮着胆子问了句,“谁?”
“是本王。”
竟然是赞普的声音。
松赞干布见李渡什发现了自己,直接走上前来:“本王觉得有点闷,出来透透气。”
“透气?是故意跟踪我吧?”
“你不叫本王赞普也就罢了,竟然用这种语气质问本王,你可知该当何罪?”
“大晚上的你差点把我吓死,你意欲何为?”
“哈哈……你个胆小鬼!”松赞干布拿过李渡什端着的补药,“还愣在这干吗,不去药房了?”
补药在炉火上咕嘟嘟熬着,两人并排坐在矮石墩上烤着炉火聊天,冷风从窗缝吹进来,李渡什来回摩挲着胳膊。松赞干布看她穿得单薄,便将自己的羊毛大氅脱下给她披到身上,“琼巴昼夜温差大,以后要多备件衣服。”
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对方,四目相对之际,周遭一切皆空,彼此扑通扑通的心跳好像马上就要沸腾,和这寂静的夜形成强烈对比。
近来的接触,松赞干布早已对面前这个神秘姑娘情根深种,从对桑布扎出手相助,到医治尺尊公主,再到教授医术惠泽万民,他从未见过如此有勇有谋,大气仗义的女子。纵然他从不沉迷脂粉,但这一沉迷便甘愿终生。
李渡什往炉火里又添了添柴,跳动的火焰把她的面容映得更加清晰可人,素衣粗布也遮不住的清丽脱俗,直把松赞干布看得心醉。
她纤细的手指拿起柴火的瞬间,让他产生了一抹心疼。想她背井离乡一个人来到吐蕃,不知吃了多少苦,他想了解她,又怕问到她的伤心事。这种又爱又怕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
李渡什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和纠结,她也正在等待这样的时机,告诉松赞干布自己是李道宗之女的时机,好得到松赞干布的信任,她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久。
“赞普,其实我就是……”李渡什刚张开口,忽觉腹部裂痛难忍,疼得她说不出一个字,定是那毒药又在发作。一阵绞痛,直让李渡什疼晕在松赞干布怀里。
“渡什?渡什?快来人!”松赞干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的措手不及。
李渡什被下人抬进房内,大藏医上前一番诊治:“据微臣来看,女上医是中了吐谷浑人的离魂草之毒,她虽然精通医理,但也仅是把毒性暂时封在了体内。”
“此毒怎解?”松赞干布尽显忧色,焦急万分。
“此毒初期全身疼痛,后期转移到内脏,最后内脏变黑粘连,人会腹痛不止而死,从古至今无人能解。”云丹贡布的语气充满惋惜。
松赞干布双目赤红:“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解药,快,派人去吐谷浑!”
“吐谷浑人从配置此毒开始,就只有延缓毒性的药,并没有解药,现在女上医身体里的毒性已经完全发作,恐怕……”大藏医从未见赞普如此慌乱过,以往的松赞干布即便大敌当前也是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