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因为一直以来,木子你都是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爱自由,导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两人都没在一起,所以自然而然地我和李思年格外要好。
“似乎...木子最不缺朋友呢”的这种想法是有点吃醋,可是就算你再怎么光芒万丈,再受大家欢迎,我也还是喜欢你,将你看作稀世珍宝。
我想,一个真正的好朋友是不会计较太多,更多的是大方地包容,只要我做好木子的好朋友就够了,强烈的占有欲只会让人一味反感从而产生距离吧。
有两三个星期,木子你很颓废,我猜想你是看了太多言情小说,或是啃了无数部韩剧,整天嚷嚷着白马王子,跟我哭诉,说没人喜欢你。
看着你眼泪汪汪,小眼神看地我某处越发柔软,但又不愿拘束你的自由随性。
同李思年一起的时候,老爱想起你那张楚楚可怜的面孔,心不在焉的。我拿过李思年的手机,发给你一条短信:你要知道,还有我在喜欢你,请继续微笑生活吧!
本以为,你收到这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会不忧伤会不颓废,会和之前一样没心没肺,恩,确实,你恢复正常,而且没心没肺地跟我讲了这事。
但我却没料到最后的结局,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满面愁容的木子收到这短信,因为对方的神秘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每天不停打那个号码,但都没人接。
李思年有这样一个习惯,从来不接没备注的号码,他怎受得了每天都是十几个不同的没备注电话打进来,他选择忽略来面对,也许是他懒得处理。
回到寝室偷瞄你,果然没有异常了,但那奇怪的笑是什么意思?这没什么,我不在意,反正我在意的是怎样让苏木保持快乐。
晚自修经过报告栏,不经意间在一张报纸上看到了烂熟于心的号码,发现那是李思年的电话号码,兴奋不已地向我讲关于他的事,我从你口中知道了他的很多事。
李思年,高一才搬来这个城市,是新闻社的社长,学校有名的才子,不管哪方面都很出色。出色的运动细胞,出色的文采,出色的成绩,出色的能力,出色的长相。
尽管我知道李思年耀眼,那也仅在遇见他之后,之前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我是个不热衷任何事的人啊。
你略带羞涩,双眼眯着笑看我,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法猜透你,估计是我不懂恋爱这件事。
过后三天,为学校艺术节的事,李思年找我,打来电话时,由于我操劳过度好几宿没睡,因此深眠的我没接到。恰巧被你看到,当时屏幕上“李思年”三个字很是刺眼,铃声响了很久,你却不敢接。
我醒来时已是晚上,你就坐在我床边,刚睁开眼的我对上你那双灵动的眼。
你开口问我:“夕夕,你怎么会有李思年的电话号码?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感到有些奇怪,也没想到事情的复杂:“很奇怪吗?”
你连忙摇头,讪笑道:“也对,李思年全校女生都认识,电话号码经常出现在校刊上呢,而且夕夕的朋友我都认识。”
后知后觉那是你的自我安慰,并且两个人也不在同一频道。
艺术节即将开始,所有活动的计划完成了,在食堂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上一秒气氛还很轻松,下一秒就紧张起来。
我和李思年刚打完饭端着盘子找位置时,很难得地碰见了从不在食堂吃饭的你。
你和三个外校生坐在椅子上侃侃而谈,见到我显然惊讶了一番:“夕夕,你怎么和李思年一起吃饭啊?”
我目光清澈道:“因为木子你跟我说,你有事要找朋友,所以我和他一起吃饭,怎么了?”
“没什么。”
我拉着李思年坐到了你对面,旁边和你一起的男生突然惊叹:“这就是林夕啊?果然很漂亮,苏木你不厚道了啊。”
你只是沮丧地看着我:“你们...经常一起?”
“对啊,我...”李思年打断我的话:“先吃饭,你不是早饿了么?”
这事发生以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情绪低落,对我特别冷淡。我惶恐不安,就算对你一改平日的冷漠,对你死缠烂打也躲着我,俨然不想理我。
大半夜还说梦话,整夜守着你,生怕你出事,你连梦里都在质问我,问我怎么不告诉你我和李思年的事。
转眼间,我们就快毕业了,篮球场上不再见学长帅气的投篮,不再听到无忧无虑的笑声,而是嘈杂讨论解题的声音。
毕业典礼上,同学们如一夜长大,相拥着哭的泣不成声,调皮捣蛋的学生诚恳跟老师道歉。
不舍和难过的情绪将毕业的喜悦代替,怕有遗憾的都表了白,只为在年老时不忘记喜欢的人的样子。
我却在那一天同时失去了你们两个人,如自取其辱般,但是在我黄昏时你们的模样依然清晰。
学弟学妹一下课就往操场上跑,站在远处羡慕我们,胆大的就给学长学姐表白。
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跑向你,鼓起勇气问道:“木子,你怎么了?都不和我说话,我们,和好吧?”
“林夕,你是笨蛋吗?明明知道我喜欢李思年的,你还想我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你的歇斯底里引来众人注意,这感觉就像是我抢了你喜欢的人,难道我错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众人对我议论纷纷,你的那些低年级拥护者还对我动手动脚,你沉浸伤心中对我的窘境无动于衷。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袒护我,也是最后一次。
是啊,我在高三开学一个月后,和李思年交往的事都没告诉你,是不是不配做你的好朋友?
你找到我失魂落魄的我时,身边多了个女生,那女生乖巧可人,惹人疼爱。
你突然面无表情开口:“林夕,你是谣言中那样喜欢苏木的吧?”
如同深水炸弹,惊地我动弹不了,只能弱弱问道:“你不相信我?”
“林夕,我累了,我们分手吧,我已经找到适合我的人了。”你扔下这几句话,毅然转身牵着那女生的手离开,留我一人在偌大的操场。
最后才知道你在叫我名字的违和感,难怪当时察觉你叫我的名字有种不同的感觉呢。
不过那会儿胸口被悲伤填满,又能明白和察觉些什么?
是啊,我忽视了你的感受呢,曾经还想着把你让给木子呢,我不配你的喜欢,对吧?
我没看见你离开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咬唇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大一的那个寒假我再回到那座城市,遇见了毕业那天你身边的女生,她很惊讶地问我:“林夕,你没去参加李思年的葬礼?”
一瞬间,我拔腿疯狂地跑向你要下葬的地方,眼前浮现的都是你阳光的笑颜,不管寒风凛冽。
到那地方时,木子抱着你的遗像哭得毫无形象,要不是有人拦着,可能会跟你一起去吧。
突然发现好像连参加你葬礼的资格都没有,我伫立远处,久久回不过神。跌坐在地上,感受不到一丝冰凉刺骨,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往外涌,连天地都为你黯然失色。
大概在那一年后,我收到了你写给我的十二封信,算是迟来的信,让我有了遗憾,更增加了我的愧疚感。
拆开第一封信,清晰的字迹:
林夕,已经不能再叫你的名字了。我来这座城市是为了治病呢,可是医生无力回天了,在我生命的最后几年谢谢你,谢谢。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生活,永远幸福下去,想我了可以去看我,也不必为我感到悲伤,你要记得,我一直都在……
刹那间,感觉看到了你写信时幸福的笑容,我却没了再看下去的勇气。
你葬礼过后几天就是新年了,我去了我们经常去的桥。
湖面漂浮着冰块,街上不见人影,只有小贩的几声吆喝在街上回旋,冰花点缀着桥。
没想到在桥上碰见了木子,她变得成熟了,不可避免地眼里多了一丝忧愁,她怀里抱着一盒纸折五角星,还是高二时我买给她的那个糖果盒。
“许久不见,你憔悴了,这个给你,希望你能看完这些,也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身边的人,抓住幸福。”
良久,她又开口,声音沙哑:“我们已经回不到以前了吧。”
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她自己,我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明明很难过还故作坚强,都看到了她肩膀在颤抖。
或许,她有她的尊严。
木子在桥那头伤心,我在桥这头,皱着眉头仰望天空,紧紧捏住糖果盒。
突然响起了烟花声,然后绽放出朵朵美丽的烟火,转瞬即逝就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夜空。
细微的啜泣声被淹没在烟花声中,眼泪与雪花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