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童年的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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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探四郎城(下)

此时,屋里一片漆黑……

“大家坐在原位不要动。”李占元向大家说道,

忽然一股阴风从堂屋刮了进来,李占元压低了嗓音说了一句,“鬼踩云!”

忽然“呲”的一声,一团小小的火焰,从姥爷的怀中飞出,在黑暗屋子里打了几个转,落在了地下,那股阴风也随之而去……

几分钟过后,萨日娜不知从那里摸出来一支蜡烛,并将其点燃。

大家随着蜡烛的光亮,都相互打量着,忽然巴图大叫一声:“不好,那个盒子不见了!”

众人目光随即向火炕中央看去,的确那个刚被李占元打开的木质锦盒,已不见了踪影,好在李占元右手紧握着的金铜器,完好无缺,只不过李占元好端端的手臂上,多出了几道血红的口子。

此时的李占元,却没有丝毫疼痛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还好这真家伙没被抢走…”

巴图不解地问道,“抢?谁抢走的,人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姥爷解释道:“巴兄弟,如果你能看得见,是谁抢走了锦盒,也许我们就不会坐到一起喝酒了。”

巴图不解地问道:“此话咋讲,还有刚才的那团火是咋回事?“呲”的一下就飞过去了。”

姥爷微微地笑了笑说道:“刚才抢走锦盒的人,不是一般人,会一些邪术,而刚才那团火,是我用手指弹出去的火柴棍儿。”

巴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让萨日娜找了几颗止疼药片,用碗底碾碎至粉末状,给李占元撒在了伤口处,此时李占元感觉出了疼痛,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但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不一会儿,巴图下地找了一个灯泡,从新换了上去,顿时屋子里一片光亮,而且那灯光也不再忽明忽暗,李占元拿着金铜器忽然站了起来,把那个金铜器举在电灯下,来回反转地看了起来…

“海山兄,你也来站起来看看。”李占元这一说不要紧,连我都站了起来,向那个金铜器望去。

姥爷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不是个大印吗?上面刻了什么,有些看不清楚。”

李占元点了点头说道:“却是个印,而且是个将军印,上面刻着,统帅之印四个大字。”

李占元又看了看对面的巴图说道,“巴兄弟,你把这将军印放到家里,家里永远不会平静如初的,除非你有着将相之气势,不然你会被此物折腾成一个正真的疯子。”

此时巴图和萨日娜同时微微地向李占元点了点头,众人离开灯下,又坐会了原位,姥爷又和李占元谈起了,抢走锦盒的那个人……

姥爷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卷烟,分别递给李占元和巴图一人一支,又轮流地在那支未熄灭的蜡烛上,将烟点燃,姥爷盘着腿,前附着身体,没有抬头,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又将其吐了出来,说道,“这鬼踩云又来了!他到底有何居心?”

李占元耸了耸肩说道,“海山兄,咱眼前也顾不了他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啦,先想想怎么去四郎城,从哪里下手把我们需要的东西找到。”

这时巴图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明天让我弟弟巴特,帮我照看一下牲畜,我跟你们去一趟,不过,能不能找得到,我给你们保证不了。”

巴图这话一出,姥爷和李占元已是眉开眼笑,正合了他二位的心意……说话间已到了凌晨两点,巴图和萨日娜,把我们三人安排到了偏房入住。

姥爷和李占元这一路颠簸,因该是过于劳累,二人随便洗了把脸,上炕后很快就入眠了,还没等我睡着,整个屋子便鼾声如雷……

草原牧区上的清晨,总有些叫不上名儿的鸟儿,在草原的各个角落里清脆地鸣唱着,偶尔会有几只蚂蚱,在院子里蹦来跳去,忽然不知从哪里冲出两只小牧羊犬,扑向那几只蚂蚱,而蚂蚱却跳上小牧羊犬的背上,与其嘻戏着,好不热闹,最终蚂蚱跳之遥遥,小牧羊犬反之,又向将要出群的羊儿们奔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来,迷迷糊糊地提着裤子出了房门,正要到房后的草丛里去放茅,只见李占元手里托着罗盘,脚下放着一盆清水,在巴图家的房后,绕着那盆水走来走去,我踮着脚尖慢慢地靠近,就听李占元边走边嘴里念念有词道:“八方亦有路,天地阴阳间,东南没有北,西字不靠水,天神不做主,地狱尚无门……”

当李占元不在说话时,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抛进水盆中,浮在水中的符纸,居然神奇的燃烧了起来,我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当水盆中的符纸燃尽后,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眼前,那盆清水居然变成了荧幕,里面呈现出了沟壑,山丘,沙漠,草原,水盆中呈现出来的事物,如同一片景观沙盘,在无休止的旋转,此时李占元蹲在地上,把托在手里的罗盘,与水盆保持着平行,罗盘上的指针也如同盆中之水,在迅速地旋转着,忽然那盆里的水,开始变的缓慢,罗盘上的指针此时不再旋转,只是在大幅度的摆动着,最后盆里的水静如镜面,约莫过了几秒钟,水盆中突然出现一串细小的的水柱,而罗盘上的指针指向了“乾与坤”之间,李占元看到这一切,神情变得极为凝重,瞪圆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时姥爷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边经过向李占元走了过去,他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罗盘说道,“乾为天,坤为地,天地之间聚阴阳之气,这卦象可非同寻常啊!”

而李占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海山兄,这里有玄机啊。”

“玄机?说来听听…”

“刚才你说的全对,还记得昨天晚上,巴图说的那片下过雨,却没有湿的沙莫洼地吗?如果我没有猜错,那片沙漠即是打开阴阳之界的大门,俗称“阴阳之门”,打开阴阳之门就可以进入异界,据说,阳间的人进入异界后,会看到曾经的一切,不过,一但撞上了阴兵,那进入冥界的人,将会九死一生。”

姥爷啧了啧嘴说道,“阴兵我倒是听说过,据说非常阴森恐怖,如果让阴兵看上你一眼,那三魂七魄也只能剩下一魂两魄,你说的所谓“阴阳之门”,我到是没有听说过,是不是我们必须要从“阴阳之门”进入异界,才可以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李占元指了指盆儿里的水说道,“你看这盆中之水,清而不见底,浊而不见淤,清浊之间泛水柱,你再看罗盘,乾坤一出城池筑。下面有城池是可以肯定的,只不过下去了,也许会回不来!我们须在月圆之日,云遮月之时的子时,在找到的“阴阳之门”且将之打开,我们要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呀。”

姥爷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觉得其它都还好说,我就怕…就怕遇到阴兵,那才是我们最大的麻烦。”

李占元向姥爷摆了摆手说道:“海山兄你不必多虑了,到时,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会有有办法的。”

姥爷对着李占元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就在这时,巴图背着他那把火枪朝这边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巴图看了看地下的水盆,又看了看地上的罗盘说道,“你们这是在摆兵布阵吗?我都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可以出发。”

李占元微微一笑道,“我们在找,当年你巴图兄弟被误入进异界的那个门。”

巴图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门?那里除了沙子就是沙子,那里有什么门,你们要是不信,等咱们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李占元向巴图摆了一下手说道:“巴图兄弟误会了,你有所不知,那扇门是看不见摸不到的,而当年你也是从那扇门进去的,你只是不了解罢了。”

听完李占元说的话,巴图神情若有所思,似懂非懂地望着房后一望无际的沙地草原。

此时只见姥爷,抬头望着天空,不时地走来走去,一只手背着,而另外一只手的大拇指,正在其它四根手指肚上,反复地点来点去,像是在卜卦一样,神秘兮兮的……

只听他念念有词道,“日出东方月挂西,东南泛起玲珑珠,云遮日月千里空,日沉阴云月更清……

今天是阴历六月十八月正当圆,月亮和太阳同时可以看得见,午时时分会有东南风,且有阴云飘过有雨水,如果是乌云遮住了日月,那夜晚子时整个天空,都会被夜幕笼罩,没有一起光亮,如果是太阳走进了乌云,那夜晚子时将会,晴空万里,星月点缀,我门也许将会一无所获。”

姥爷一席话过后,李占元马上对他竖起来大拇哥说道,“海山兄也是个观天象的好手啊,看来这次不成功都难啊。”

这时巴图插嘴说道:“就等你们了,什么时候出发?”

巴图又指了指不远处,栓在马桩上的马说道:“上好的肉干,精酿的奶酒都已备好了,就等着出发了,这次要和你们去探险,我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压在我心头多年的石头,这次终于可以把它给撬开了,到时候我要好好的感谢你们…”

姥爷听完巴图说的话,一脸凝重的表情对他说道:“巴图兄弟,这次去也许是凶多吉少,去异界跟打狼不一样,狼是活着的可以打死,异界里的东西都已经死了上千年,根本不会再死一次的。”

而巴图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把肩上的脱下握在手里说道,“死不了!我也会用枪让他灰飞烟灭。”

这时李占元上前一步,跨到了巴图身边说道:“巴图兄弟,你这枪除了能装着铁砂打,还能打别的东西吗?比如糯米,纸团之类的东西?”

巴图莫名其妙地看着李占元用手挠了挠头说道:“呵呵…这个真没试过,不过我想如果火枪里装了米,那会不会变成爆米花啊。”

巴图说完几个人都乐了半天。

转眼快到了晌午时分,在巴图和萨日娜的安排下,我们美美好地吃了一顿饱餐,姥爷和李占元把他们“装备”都一一搬上了马车,巴图是的勤快人,老早就把我们的两匹马给牵了过来,从马的状态上看,经过一天的修整,两匹马的精神和体力还是完全恢复了,这也都是巴图的功与劳。

我和姥爷李占元还是赶着马车,而巴图还是骑着他的马,背着他的枪,走在前面的他,从背影看去,此时的巴图如同侠客一般,威风凛凛。

刚走出几步,巴图的妻子萨日娜从屋里追赶了出来,超过我们的马车,喊住了马上的巴图,她拉住巴图手中的马缰,目视着自己的男人,巴图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萨日娜的肩膀,用蒙语安慰着自己的妻子,最终萨日娜的手松开了他手中的马缰,她低着头两只手在搓弄着衣襟,我们谁也没有看到萨日娜的表情,可每个人心里都知道,那是一份不舍与担心。

此时巴图抓在手里的缰绳往马的胯部狠狠地抽了下去,大喊一声“驾!”只见巴图胯下的烈马,前蹄一个上扬,老练的巴图双腿紧夹着马腹,手也用力扯了一下马缰,那烈马前蹄又凭空落地,一声嘶叫,便朝着前方狂奔而去。此时老爷也扬鞭挥向两匹马,马车也加速地跑了起来。

此时我看见萨日娜抬起来头,望着远去的我们,向我们挥了挥手,她头上的纱巾被风吹乱,完全遮住他的面部,最后我却看见她扯下头上的纱巾,用纱巾捂着面部,缓缓地蹲在了原地……

这时坐在我身边的李占元,用他已燃尽了的烟袋锅,有节奏敲打着车上的木板嘴里念念有词道:“少年几时多轻狂呀,哒…哒…哒,不知女儿多几多情呐,哒…哒…哒,人活一世多不平呀,哒…哒…哒,你有情来我有意呐,哒…哒…哒,怎晓他人笑我贫呀,哒…哒…哒,本应结下连理枝呐……”李占元说道这里,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眼眶里的泪水开始在里面打转,慢慢地又将泪水生生的吞了回去,没有让其从自己的眼睛里滚落出来。

正在赶车的姥爷,向后面坐的李占元喊了一嗓子说道:“大元子,没想到你还会唱小曲儿呐,这样有失你阴阳先生的身份啊,哈哈…”

听完姥爷的说笑,李占元长长的深呼吸了一下,马上显得不再那么伤感,大声地说道:

“海山兄啊,我也年轻过,我也曾有颗凡人的心,只不过刚一出土,就被我师傅扼杀在萌芽之中了。”

姥爷听罢此话,突然狂笑不止,紧跟着李占元也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马车大约行径了有五六公里,此时已经到了沙漠地带,显然两匹马的速度,由奔跑变为走动,只见前面骑着马的巴图突然停下,调转马头向马车走了过来,走到马车跟前说道,“翻过这个沙丘,有个淖(nao丶淖,沼泽地,有水有芦苇荡。)我们先去把马饮一下(此地话,让马喝水。),再往前就没有水了。”

姥爷跳下了马车说道,“巴图兄弟听你的,你沙漠经验丰富,地形都比我们了解,一切都听你的。”

李占元也跳下了马车向巴图问道,“巴图兄弟,这个位置离你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巴图摘下头上的牛仔帽,扇了几下,指了一下身后说道,“大概就在那个方向,骑马也就半个时辰吧。”

李占元点了点头,他让姥爷赶着车下去饮马,说自己先往前步行走着,饮完马就在前面集合,姥爷应了一声,跟着巴图赶着马车,向沙丘下的淖尔走了过去。

到了沙丘下的淖尔边,我跳下马车,姥爷随即卸了马车,将两匹马拉到一边水比较清亮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马儿也知道清亮见底的水,喝起来比较爽快,巴图此时也把马拉了过去,三只马低着头欢快畅饮着,姥爷和巴图手里都各自牵着马缰绳坐在了马的旁边。

此时我从附近捡了几片石头,也来到了姥爷的旁边,他和巴图正在聊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因为听不懂所以我也懒得往前凑,拿起手里捡的石头便往水里扔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我数着扔出去的石头打起来的水漂,都一一钻进对面的芦苇荡里……

突然对面的芦苇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奔跑,中间的芦苇像被割倒的麦子倒下了一片,我刚想喊姥爷,让他们也看看,可还没等我开口,对面的芦苇荡里却又变得安静了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那芦苇荡里如同麦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在风中翻滚着。

芦苇荡里的安静大约持续有一分钟左右,这时,突然从芦苇荡里“嗖”的一下,穿出来一只像鹿似的动物,只见它腾空而起,从芦苇荡跃进了淖尔里,这时候姥爷听见动静,已经站在淖尔的边上,正面朝对面芦苇荡里,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芦苇荡里又响起刷刷的声音,芦苇也开始大范围的摆动着。

姥爷喊了我一声,“二子,赶紧回来,有危险。”

姥爷话音刚落,就见一只巨大的两栖动物,从对面芦苇荡里摇摇摆摆地爬了出来,这时正在饮水的三匹马长啸一声,挣脱了姥爷和巴图手中的缰绳,掉头便朝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刚游到淖尔中央的那只像鹿一样的动物,惊恐地叫着,那声音像极了绵羊叫,姥爷这时也看看清楚了这只动物,他说道,“水里的那是只狍子,后面那个怎么那么像鳄鱼?”

就在此时那只像鳄鱼的家伙,张开了血盆大口,并一口将那只可怜的狍子,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就在这一幕上演之时,姥爷跨前一步拉着我的手,往沙丘上跑了过去。

跑了几步,我们三人回过头,向身后的淖尔里看去,此时变得异常平静,巴图看了看姥爷说道,“啊呀,这是个啥东西,我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年,从来没有碰见过。”

姥爷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里不会有鳄鱼,鳄鱼基本都生存在亚热带地区,我们很有可能遇见的是,沙漠巨蜥!”

当我脑海里正在想什么沙漠巨蜥的时候,突然,姥爷说的那只沙漠巨蜥,从水里瞬间钻了出来,那四肢就像被上足了发条似的,速度迅猛地向我们这里扑了过来,我被这场景吓得愣了神,这时巴图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朝沙丘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跑去,而姥爷却向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可是刚才还在追赶我们的那只巨蜥,这眨眼的功夫怎么又消失了,就在这苦思冥想之际,李占元忽然出现在沙丘上,只见他把双手护住在嘴角周围大声喊到:“那东西在沙子里,快跑啊!”

李占元话音刚落,我和巴图本能地回头朝沙地上看去,只见那沙土下面,就像有台小型铲土机似的,那黄沙如同幕布一般,向我和巴图直接盖了过来……

这时只见姥爷从另一个方向,又绕到了淖尔边的马车旁边,就见他飞快地将龙鳞虎爪手戴在右臂,然后又拿出李占元的降龙金尺,大喊一声:“大元子,接尺子…”

姥爷的话音一落,甩开了臂膀向我们处在的方向扔了出来,那降龙金尺若拿在手中,看似是一件普通法器,可方才被姥爷这么一扔,就如同一条金色的小飞龙,在空中摆动盘旋着,这时看在眼里的巴图,一切都惊呆了,此时的他,应该觉的姥爷和李占元,因该是得道高人或者是神仙下凡之类,总之他此时的神情,给人一种惊诧,崇拜的感觉……

这时,李占元一跃而起,因为站在沙丘上跳跃,他那一跃带起的沙子,如同一幕流沙瀑布,这一切让人感觉到的,都是那么美轮美奂。

还没等我回味完这一幕,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我顺势将目光转移到身后,这一看不要紧,只见那只沙漠巨蜥,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子里钻了出来,两只腿脚直挺挺地站立在我和巴图的面前,此时我两腿一软蹲在了原地,忽然一股热流从裤裆里,顺着裤腿儿流进了鞋壳里……

这只沙漠巨蜥的体积,如同成年的大象庞大而强悍,只见巨蜥的腹部如同鳄鱼,白色泛黄,有条格花纹,此时巨蜥的肚子里,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上下蠕动着,让人看了显得格外的诡异,再看它那倒三角的头部,如同黑灰色的铁块一样,看上去无比的坚硬,一根一分为二的两叉的舌头,耷拉在嘴角边,不时地往上卷翘着,还会流出一些白色的粘液,感觉它正要准备享受一顿,极其美味大餐……

此时的巴图也瘫软在那里,嘴里不停地在呜哩哇啦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言语。再看那只沙漠巨蜥的身体,正在缓慢地向我和巴图压了下来,李占元突然大喊一声,“赶紧往后退。”

李占话音刚落,只见他手握降龙金尺,往在沙子里一插,然后又重重地挑了起来,此时一股沙子像利剑般,直向沙漠巨蜥飞过去,而那股飞起来的沙子,快要靠近目标时,突然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分散在沙漠巨蜥身体的前的每一个部位,再看那只被李占元击中的巨蜥,也许是感到了疼痛,他那正要落下身体忽然又高高地抬了起来,只见那只巨蜥张开那犹如锯齿般的大嘴,那分叉的舌头也变得僵直,原本又黑又小的眼睛,此时突然变得又红又大,还分外的突出,犹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它没有再顾及疼痛,身体迅速的爬在了地上,这一落地不要紧,在它脊背的上面,出现了一排从头到尾的倒齿,如同镶在上面的一把把利刃,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沙漠巨蜥开始向我们发起进攻,只见它身体向左一摆,而它那条足有三米之余尾巴,打着横就向我们这里扫了过来,随即,如同天网一样的黄沙,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这里直逼而来。

这时,我和巴图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跑上了沙丘上面,注视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一切,老远地看见李占元用衣袖遮住了面部,瞬间笼罩在了滚滚黄沙之中……

待黄沙渐渐消失后,只见李占元一手握着降龙金尺,一手拉着一根尼龙绳,而拉着绳子的另一端,我清楚地看到那是姥爷,那根绳子从巨蜥腹部之下而过,一人一端,后又将绳子绕至巨蜥尾部,绳端互抛交叉,这一系列的动作过后,便将巨蜥的尾巴和两只后腿紧紧地捆在了一起。

而这时,那只沙漠巨蜥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了,便开始使劲扭动着身体,似乎想挣脱那根绳子,不过,越是这样姥爷和李占元手中的绳子就拉得越紧。此时巨蜥忽然俯下了前身,脑袋转向左后方的李占元,并张开嘴吐出他那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而就在这时,我发现身边的巴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沙丘下面了,在他离巨蜥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摘下他肩上背着的那把火枪,端起后瞄向沙漠巨蜥头部方向……

此时沙漠巨蜥吐向李占元的舌头,已经将他右腿紧紧地勒住,正往自己的口中拉拽,而李占元也是紧紧地握住那根绳子,没有半点松懈的意思,正在绳子另一端的姥爷,他则将绳子缠绕于腰间,一个马步蹲,脚下像生了根似的,稳稳地立于原地。

而这时的李占元开始慢慢地懈怠于手中的绳索,忽然他腾出一只手拔向后背的降龙金尺,一手拉着绳索,另外一手握着降龙金尺,狠狠的砍向那条紧紧勒自己的舌头……

当降龙金尺砍在沙漠巨蜥的舌头那一瞬间,竟然又狠狠地弹了回来,这时李占元握着降龙金尺的手一滑,没有再将降龙金尺抓稳,一下被那股力量弹得腾空而起……

这时只见巴图左手端枪,右臂搭在枪托上,轻车熟路地扣动了扳机,“呯”的一声脆响,只见巴图端着的火枪管口冒出了一丝丝的青烟,随着一阵微风吹过,那股带有火药味而的空气,马上被自己吸入了鼻腔……

而巴图的这一枪打的是不偏不倚,正中了沙漠巨蜥巨蜥的眼睛,这一下沙漠巨蜥感到了剧烈的疼痛,缠着李占元的舌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缠的更紧了一些,疼痛让沙漠巨蜥变得更加狂躁了起来,这时它的尾巴奋力的摇晃着,再看姥爷突然间腾空而起,伸出右手爪向正在垂直下落的降龙金尺。

而绳索那端被姥爷松开,瞬间沙漠巨蜥的两条后腿和尾巴,被突然释放开,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下变得势不可挡,李占元也被拖倒在地,被沙漠巨蜥一点点的往嘴边拉拽了过去,而此时的巴图正蹲在地上往灌着火药和铁砂……

再看腾空而起的姥爷,他已经稳稳地将降龙金尺,握在了自己的左手中,这时将要落地的姥爷,左脚突然一偏踏在沙漠巨蜥的身上,而他的身体也向李占元躺在地上的方向,纵然倾斜了过去,左手的降龙金尺直刺向沙漠巨蜥的舌头,因为降龙金尺形状宽而扁且无刃,稳稳地将沙漠巨蜥的舌头定于沙土之上,忽然他又伸出带有龙鳞虎爪的右手,只见手臂上的龙鳞虎爪,不知什么时候弹出两根如同匕首一样的钢刃,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便将降龙金尺定于沙土上的那条舌头,齐整地斩断于此。

沙漠巨蜥的舌头突然被老爷一下斩断后,嘴里剩下的半截就像一根皮筋似的,一下缩了回去,顿时一股黑红色的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而躺在沙地里的李占元,也乘机挣脱开腿上那半截残余的舌头。

这时姥爷大喊一声,“大元子,接着。”

话音刚落,姥爷便将手中的降龙金尺抛向李占元,李占元应了一声,稳稳地将降龙金尺接在了手中。

就在他二人还想要再交流些什么的时候,那沙漠巨蜥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向他二人猛扑了过去,李占元却身轻如燕似的,敏捷地绕到了沙漠巨蜥的后侧,而姥爷却侧躺着身体,“嗖”的一下,由沙漠巨蜥两条前腿之间的空隙,钻到了沙漠巨蜥的腹部,就见他抬起右臂,忽然间又亮出那两把亮闪闪的钢刃,直向沙漠巨蜥的腹部划过,而当姥爷从沙漠巨蜥前后腿之间钻出来时,被老爷用龙鳞虎爪划了沙漠巨蜥的腹部,突然“哗啦”一下一些绿色粘稠的液体,从被划破的地方一泄而下。此时沙漠巨蜥闷哼了一声,纵然一头扎在了沙土里,只有它那僵硬的尾巴,还在来回摆动着。这时巴图提起他刚刚灌火药的枪,大步向正在抽搐的沙漠巨蜥走了过去,端起火枪瞄准了沙漠巨蜥的另一只眼睛,正要扣动扳机。姥爷见状后,对着巴图说道,

“巴图兄弟,不要再浪费火药了,它很快就会死掉的。”

巴图咧着嘴说道,“好家伙,这玩意儿成精了吧,离家这么近从来没见过,这他妈的要是跑到羊圈里,还不得把羊给吃的精光啊,你们说这玩意儿不会是有一窝吧?”

这时李占元走了过来,捋了捋胡子说道,“巴图兄弟,你的担心很有可能,不过像沙漠巨蜥这东西很少了,等我们从四郎城回来后,马上通知公社,让政府来处理你所担心之事吧。”

就这样一场人蜥大战后,沙漠巨蜥以生命的终结,完败于沙漠之中,而人类终究宣告胜利,也就是说任何一种自然界的动物,都不可能也不会战胜我们人类这种高智商的动物……

时间就要临近黄昏时分,我们四个人把那只还有一口气儿的沙漠巨蜥,用周围的沙子草草地掩埋了一下,随后整理了一下马车上的物品,巴图则把跑到沙丘另一侧受惊马匹又从新拉了回来,原来在那三匹马受惊后,正跑到沙丘的另一侧,正好被观天象的李占元碰到,马在沙漠里跑不快,是他追上受惊吓的马,又安抚了下来。

还是巴图带头前行,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巴图下马开始寻找他当年进入异界的洼地……

李占元和姥爷毫不怠慢,卸下马车将马栓到了一片有草的地方,则开始鼓捣他俩各自的装备,李占元还是一如既往地,背着他那两个斜挎在脖子上的布袋,还有手中的降龙金尺。而姥爷这次除了龙鳞虎爪手,还多了一件黄色绸缎的斗篷,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黑色符咒,让人看了眼晕,当姥爷刚要把斗篷披在身上时,忽然一个方形的盒子从中滚落在地上,姥爷上前捡了起来,与此同时突然间一股强烈的凉意,由脚下而生,我和姥爷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这时李占元走了过来,“哦,这不是张天成从虫穴带出来的那个石盒吗?我记得把他放在家里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姥爷看着李占元眨了眨眼睛说道:“刚才我拿斗篷时,抖落下来的,这个石盒有点邪门儿啊,刚才我刚捡起来的时候,感觉里面有东西在动,可现在摇晃起来,也没觉得里面有东西啊。”

“海山兄,我看过石盒上面是被符咒封住的,可见里面的东西并非一般。”

李占元边说边从斜挎着布袋里,摸出两张符纸十字交叉,贴在了石盒的顶端,“先用镇魂符封住,以防万一,等我们从四郎城出来,找个合适的机会,打开石盒再一看究竟。”

姥爷摊了摊手笑着说道:“希望有机会吧。”

此时李占元却满怀信心的说道:“放心吧海山兄,我们一个都不能少。”

巴图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诡异的冒了出来,接起话茬说道:“等回来,我给你们宰杀两只羊,让你们吃上两天手把肉,喝上两天草原白,我们也来个不醉不归……”

巴图这番话,突然间把此时的凝重的气氛,给吹的烟消云散……几个人忽然间都放开了似的,开怀欢笑了起来。

沙漠草原不同于纯沙漠或纯草原,一些植被和动物在两者之间相互穿插着,让它们在自然界里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

夜幕中一只草原狐,在周围的草丛里穿插着,两只眼睛闪动着青绿色的光,在黑暗中忽隐忽现。忽然,沙漠里的一颗矮沙柳,摆动了起来,并发出沙沙的响声,突然,一只瘦小的沙狐探头探脑的,从那颗矮沙柳中钻了出来,朝那只草原狐的方向跑了过去,瞬间草原狐和沙漠狐,消失在了草原夜色的深处……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是繁星点点,圆月高缀晴朗的夜空,突然间刮了一阵阴风,不知从那里飘来了几团乌云,晴朗的夜空如同被泼了盆墨汁似的,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这时李占元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盘着腿打坐在一处低洼地段,走近了一看,只见他紧闭双目,右手食指在自己的腿上点来点去,过了许久李占元猛然站了起来,手持降龙金尺,向前方走出一十二步,又向后退了一十二步,又往前走了七步,然后又右走了一十二步,又退了七步,随后李占元用降龙金,在这五步之间的两点,画出一个圆形图案,如同一个圆月或太阳从中间被一分为二,此时李占元从布袋里拿出数十张符咒,沿着刚画出的圆圈周围一一摆放开,然后又用降龙金尺在在圆圈内的沙土上,画了无数个咒符……

随后李占元跳出圆圈内,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天空月亮已完全被乌云遮住,李占元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道“再过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如果月亮不出来,我们就从这个圈子里面进入异界。”

姥爷指了指地上布满符纸的圆圈说道,“这个位置就是所谓的阴阳之门吗?回来怎么办?”

李占元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又慢慢地松开手掌,只见他手中的沙土一倾而下。

随后他摊了摊手说道,“这阴阳之门会在子时前五分钟开始闭合,五分钟之内会完全关闭,用这些符咒,可以让将要关闭的阴阳之门延迟一到两个时辰,万一我们在下面遇到阻碍,这样可以延长我们出来时间,这样我们的机会就可以大增。”

姥爷一抹嘴嘿嘿一笑,说道:“行啊大元子,这后路你给铺好了,看来今天是万无一失了。”

这时巴图手持火枪,枪管朝上,枪托在沙地上拖着,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圆圈,说道:“我们是要跟这个圈圈里钻进去?”

李占元好像要说什么,忽然圆圈周边的那些符纸,开始抖动,并发出“唰唰”的声音,顿时那圆圈里的沙子,如同平底锅里的一张烙饼,在锅里打着转,一圈,两圈,只见那速度越来越快,慢慢变成了一个漩涡,那圆圈就像是一个黑洞,刚开始只不过是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坑洞,再后来整的圆圈都变成漩涡,黑洞也越来越大。

这时李占元大声地问道,“大家都准备好了,一会儿我喊完一二三,都闭上眼睛,跟着我向前走就行,我说睁开眼睛再睁开。”

再看那圈中的漩涡,逐渐变成一个黑洞后,忽然又从黑洞中冒出一个旋转的沙柱,如同龙卷风一样。这时李占元喊了一声:“闭着眼睛往前走。”

我们四个人并排走向那个黑洞,忽然一股阴冷刺骨的风由下而上吹了出来,瞬间就像被人推了一把似的,整个人开始头重脚轻地倾斜下坠,也不知道头朝上还是脚朝下,感觉就像又无数只手在拉拽着自己的身体,感觉眼前有无数只乌鸦在盘旋,我正想睁开眼睛一究竟,忽然不知道被谁给使劲地拉了一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咧着嘴正要喊疼,而这时李占元用软绵绵的声音说道:“大家都睁开眼睛吧!”

当我睁开眼睛时,这个地方我似曾相识啊,这不就是我梦见的那个地方吗?阴暗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光亮,这里就如同初冬的凌晨,没有日月,只有阴冷的寒意……

我看见第一个人就是巴图,他正双臂紧紧地搂着那把火枪,那表情如同吃了极酸或极其涩的东西一样,感觉五官都在往鼻子间凝聚。再看另外一边的姥爷,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拍打着身上的沙土,而李占元正在环顾着四周……

这时巴图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土,又揉了揉眼睛,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里,我记得一清二楚,往前走就可以看见那块插在沙子里的半块石碑,再往前就能看到城墙和城门了……”

李占元表情凝重地说道,“又来一回,海山兄呐,等你我驾鹤西游时会不会再次来到这里?”

姥爷抖了抖斗篷上的沙子说笑道:“哈哈哈……这是古人长眠之地,不符合你我的身份,别说是驾鹤,就算给我头毛驴儿我也知足了!”

就在姥爷与李占元谈笑间,突然一阵阴风略过,夹着着一些怪异的声音,尤其是有一种悲凉的惨叫声,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万丈悬崖直落而下,那种无助与悲凉回荡在异界里迟迟不愿退去。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紧靠在一起,继续往一个方向走着,忽然身后传来“轰隆”两声沉闷的响声,待我们回过头一看,只见两个黑影,从我们进入异界的地方一掠而过。

这时姥爷与李占元相互对视了几秒钟,好像在用眼神传达着什么。

在异界里除了荒凉阴冷的沙漠,和已经倒下的枯树干,没有任何的生机,就连一根草也看不见,最奇怪的是,我们几个人在沙漠里行走,居然走过的地方没有脚印,不知道为什大家只是看了看,没有人说一句话,周围除了阴暗和恐惧,还有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正在发生着。

当我们隐约可以看到前面的城墙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李占元忽然压低了嗓音说道:“有阴兵,”

李占元话音刚落,姥爷便撑起来他身上的斗篷,让大家钻了进去,此时斗篷就像是一把异形的伞,我们将斗篷撑在了头顶上,在原地蹲了下来,后来才知道,姥爷的那件斗篷叫“罗汉裟”,只要罗汉裟一出,而我却无意间向脚下斗篷以外的空间看去,只见那沙土像被人刚被人踩过一样,一个一个脚印凹陷在那里,在我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趁他们没注意,我竟然悄悄的把头探出了斗篷外,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把我给吓傻了。

只见一队人马,身穿白色铠甲举着白色的战旗,正朝着一个方向前行,此时我正在想,我们脚踩在沙子里为什么没有脚印,而这些人却都有。就在这时,突然一颗没有五官的人头,滚落在了地上,我出于条件反射,啊的一声喊叫把身体缩了回来,这时候李占元,姥爷还有巴图目光都转向了我,那感觉,就像似我做错了天大的事情一样。

这时姥爷说了一句:“坏事儿啦!”

紧接着李占元从布袋里摸出几张符纸,贴在了降龙金尺顶端,慢慢地伸出了罗汉裟之外,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呜呜作响声,此时向脚下望去,只见那些凹陷的脚印将我们已团团围住,现在我们如同被装在一个口袋里,而只有李占元伸出降龙金尺的方向,是没有被扎上的口子,我们哈着腰,向着李占元降龙金尺所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李占元正和姥爷商量着对策,他二人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听的不太明白,就这样我们一直哈着腰,走到了巴图所说的城墙根儿下,此时,巴图有些忍不住,不耐烦地问道:“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我们干嘛要躲在这下面?”

姥爷向巴图解释道,“外面都是阴兵,我们撑着的斗篷叫罗汉裟,罗汉裟上面刺有降魔经文,外面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都得避而不及……”

姥爷若有所思,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就是搞不明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一直跟着我们走?莫非是……”

李占元接住姥爷没说出的话茬儿,说道:“你想的没错海山兄,他们就是被人控制了,看来要斗的不是阴兵,而是人呐!”

也不知道我们撑着罗汉裟走了有多久,直到被一面屹立在沙漠之上的灰色城墙挡住了去路,我们这才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时李占元让大家慢慢地站起来,忽然发现罗汉裟之外的阴兵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来我们正面对着是两扇巨大的城门,城门上赫然写着几行朱漆大字,“塞外飞雪千百里,金戈铁马西征去。寒骨零落无家归,踏平青山不留名。”

姥爷刚刚读完城门上的这几句话,那两扇门便发出诡异的声音,慢慢地向外打开,忽然一股阴冷刺骨的风夹着沙土吹了过来,狠狠地打在脸上,如同针扎一般,让人刺痛难忍。

待城门完全打开后,我们便行至城门内,刚踏进城门几步之遥后,那两扇诡异的城门随之慢慢闭合,在大家的脸上也能看的出来那种紧张……

这时,姥爷将头顶的罗汉裟抽去,裹束于腰间。瞬间整个城门内的建筑,显露在我们的眼前。

旁边的巴图显得有些激动,说道:“没错就是这里,三年前我来过的地方,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那两个人在马上打斗的地方,前面的台阶上去……”

巴图用手指着我们正前方,话刚到嘴边,却没说出来,而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我们顺巴图手所指的方向看去,好家伙!谁看见了这场景,没有不倒吸一口冷气的。

就见前方不远不的青石台阶上,一位手拿蛇形银枪,身穿白色铠甲,脚踩祥云金靴,胯下一匹枣红大马,口戴银嚼,马上之人右手持缰,左手平举蛇形银枪,只见他面部被一块白色绸缎所遮挡,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面部表情。

李占元微微举了一下右手说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对方的举动。”

姥爷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元子,你觉得我们能和他大战多少回合?”

李占元看了一眼姥爷说道:“最好别打。”

只见台阶上的那个骑马之人,慢慢地走了下来,一米,两米越来越近……李占元将右手慢慢地放在,别在腰间的降龙金尺上,姥爷也慢慢地将腰间的罗汉裟解下,也露出了右臂上的龙鳞虎爪手,而巴图也将右手食指放到了火枪的扳机上。

再看那个马上之人,因为看不到他的面孔,所以很难判断出此时表情和状态,他一直向前走着,快走到我们面前时。

李占元生怕大家做出什么动作,便低声说道,“谁也别动,等对方出手了再动不迟。”

瞬间那骑马之人站在我们面前,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跨下那匹马居然没有了面目,我又在暗想,马上的这个人是不是面目也是如此,一想这里我便浑身瑟瑟发抖……

只见骑马之人,手中的蛇形银枪,直指李占元斜挎的一个布袋,而李占元就像似非常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他把手慢慢地伸进了布袋里,手在袋子里探了一探,慢慢地拿出一件东西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在巴图家看过的那个金铜虎首将军印。

再看那马上之人手握着蛇形银枪,慢慢伸向那枚虎首将军印,将其稳稳地端住。李占元也将手慢慢地松开,只见马上之人将蛇形银枪一个上挑,就见那枚虎首将军印“嗖”的一下朝自己身后飞了出去,略过青石台阶后只听“咣当”一声,那枚虎首将军印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时巴图没忍住说了一句话:“台阶上的阁楼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明明有阁楼啊,那金铜印就是在那里拿出去的。”

巴图说出这句话本就没什么,可站在我们对面那个马上之人,只见他抬起手中蛇形银枪指向巴图,而巴图是个急性子,二话没说他把手中的火枪端了起来,枪口也瞄向了马上之人……

就在巴图将要扣动扳机那一刻,突然我们身边传来一阵“唰唰唰”的声音,再看那马上之人,瞬间将蛇形银枪从巴图面前缩了回来,左手拉了一下缰绳,只见马匹马突然前蹄上扬,整个站了起来。

此刻我们几个人,几乎同时向发出声音的方,望了过去,只见从城墙根下围过来无数个古辽士兵,个个头戴羊皮帽,左手拿着盾牌,右手高举着弯月战刀,这些士兵步伐一致,整齐的如同机器人一样,步步向我们逼近。

李占元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就是阴兵,被人控制了的阴兵,看他们的头上都贴着一道符纸,那是锁魂符,只要在百步之内,都可以控制这些阴兵。”

姥爷抖动了一下罗汉裟说到:“看来这些阴兵对于眼前这位马上之人,也都是些不速之客,看来今天要与鬼并肩作战了,好一场人与人斗,鬼与鬼战,大家都小心点。巴图兄弟你带我我外孙,往台阶方向去,你不是说那里有阁楼吗,就到那里去。记得找到银甲,鬓发,朱缨枪,不然我们没法拯救村民。”

姥爷话音刚落,只见我们面前那位马上之人,头部迅速地转向姥爷,如果他要是有一双眼睛,现在肯定正在目视着姥爷,大约过了几秒钟,那人的头部又慢慢地转了回去。

此时巴图正要拉我的手,而李占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道符来,撩起来我的衣服贴到了我的后背,我突然间变得飘飘欲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量,每一块肌肉都跳动,就像随时都有从皮肤里爆裂而出……现在感觉到,除了自己的意识还在,我的身体目前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只见那马上之人,左手撑了一下马缰,右手提起蛇形银枪,直接向那些阴兵冲了过去……

这时李占元往衣服上擦拭了一下手心的汗,又紧紧地握住了那把降龙金尺:说道:“海山兄,怎么着,上还是不上?”

这时姥爷像中了邪一样,哈哈大笑道:“上,怎么能不上,要想取得那三样东西就得上,还要必须取胜,能与千年名将杨四郎并肩作战打鬼,这样的故事谁能相信,哈哈哈…荣也。”

李占元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胡子也似乎在往上翘,看着姥爷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海山兄我们荣也!”

只见那马上之人,挥动蛇形银枪直插向一个阴兵,生生地将其手握弯刀的手臂砍下,再一看那阴兵的脸……原以为那些阴兵的脸,和马上之人的杨四郎一样,万万没有想到那些阴兵的脸,如同秋冬季节杨树干上的皮,沟壑起伏,凹凸不平,个个没有鼻子,只有两个孔,也不知道他们用不用出气,嘴上也没了嘴唇,只有上下两排如同松子儿一样的牙齿,偶尔还会上下打架,还有那眼睛,眼球早已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两个深深的黑洞,如同两口干枯了的水井……

只见刚刚被马上之人,砍下胳膊的那个阴兵,那条被砍下来的手臂,突然窜了起来,又回到了那个阴兵身上。那马上之人又朝那个阴兵挥动银枪,这下不偏不正,正好将那阴兵的脑袋削落在地上,身体随即倒在了地上,再看那阴兵的脑袋,在地上打了几转,突然又向倒下的身体滚了过去,瞬间脑袋与身体又结合在了一起,一个完整的阴兵又直挺挺地又站了起来,再看那马上之人,没再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李占元轻声说道:“要破阴兵,必须先将他们头顶上的锁魂符一一拿下,否则他们将会是一具不散之尸,二小这回看你的啦……”

说完李占元轻轻地在我脑门上拍了两下,我感觉自己眼睛往上翻了一翻,突然整个人都不在不受自己控制。脚下像生了风一样,速度快如闪电,朝那些正在向我们包抄过来的阴兵直奔而去。

到了阴兵跟前,我一跃而起,踩着他们胯部,犹如飞檐走壁一般,将他们脑袋上的锁魂符一一拿下,那些阴兵被摘下锁魂符后,就像似撒了野的兔子到处乱窜。

回头再看那马上之人,正在挥动着蛇形银枪,刺向一个阴兵,银枪插进阴兵的胸口后,便将其高高挑了起来,甩向城墙之上,顿时那个阴兵灰飞烟灭。

这时李占元和姥爷也加入混战之中,只见李占元正挥舞着降龙金尺,与两个阴兵打在了一起,可想李占元手中的降龙金尺是何物,那是专门斩妖除魔的法器,正如李占元曾经所述,当年他师爷一人勇斗千年僵尸,除了高深的道行,凭的就是这把降龙金尺,降龙金尺其虽无刃,但如击中任何妖魔鬼怪,都会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来完结对方。降龙金尺的厉害所在之处除了本身之外,还有就是金尺的一面,天生就铸刻有降魔梵文咒法,而另外一面则刻有,“降者不为而恕之,龙行于凡间诛之,金石入炉即熔之,尺间善恶需分之,降龙金尺斩妖之。”

就在李占元用手中的降龙金尺劈向一个阴兵时,只见那个阴兵左手举起铁盾,去抵挡李占元劈向自己的降龙金尺,紧跟着右手的弯刀砍向李占元,就当降龙金尺刚刚碰触到对方的铁盾时,那阴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同被吹散了的羽毛,整个身体如同碎落了一地……

忽然站在李占元身后的一个阴兵,只见手拿短柄战斧,向李占元的后脑劈了过去,此时李占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身后偷袭自己的阴兵,但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姥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闪了过来,就见姥爷一个“大鹏展翅”一跃而起,亮出了发着银光的龙鳞虎爪,那高高抬起的龙鳞虎爪,直接向偷袭李占元的那个阴兵砸了下去,而那个阴兵还全然不知,这一下,如同被砸碎了的瓦罐,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片,由下而上坍塌在原地……

这时李占元才感觉到身后不对劲,当他转过头的那一刻,却和姥爷四目相对……

就这时只听“呯”的一声,大家都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阴兵已被巴图用火枪,把脑袋崩个稀碎,不过没有了脑袋那个阴兵,还在挥舞着弯刀在四处乱砍,巴图看了看,双手抓起枪管,用枪托向那个没有脑袋的阴兵杵了过去,巴图这一杵不要紧,那无头阴兵却死死地把枪托夹在了腋下,这时巴图来回扯拽,但却丝毫没有半点用,眼看那无头阴兵摸索着,举起弯刀向巴图砍了下去,而我却身体不由地打了个哆嗦,感觉两眼往上翻了一翻,腿脚突然不听了自己的使唤,飞快地向巴图那边跑了过去,虽说距离不远,但也有三五十米,边跑边踩踏着周围的阴兵,此时的自己已不是立于地面,而是横着身体,脚踏立于地面上的那些阴兵,就要跑到巴图身边时,我伸出双臂紧握双拳,如同猛虎扑食一般直冲了过去,不偏不倚双拳正中阴兵胸口,自己没觉得用了多大力气,可那个阴兵却被我这一击后飞的无影无踪了。这时巴图也顺利地将他的火枪从新握在了手中,而此时巴图却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我。

就在巴图对我产生好奇心之时,姥爷和李占元也赶了过来,巴图对我们三人各自瞅了一眼,低沉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咋连个小孩子都这么厉害?”

姥爷和李占元看着巴图没有任何言语,都是嘿嘿一笑而过……

再看不远处的那个马上之人,他已被那些阴兵给团团围了起来,此时姥爷和李占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付那些阴兵,这时我们的身体都开始发冷,凉意也越来越浓。

李占元用手搓了搓腿说道:“我们出去的时间已经开始倒计时了,这异界不是我们长时间逗留之地,等我们阳气耗尽之时,那就会永远呆在这里,跟这些阴兵厉鬼作伴儿了。”

姥爷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出去到不难,但那鬓发盔甲和银枪我们怎样才能拿到,总不能把他也给废了吧?”

李占元看了看那被阴兵围在中间的马上之人说道,“先给他解围,在想法子拿,我们得抓紧时间。”

此时,李占元边说边把两个斜挎的布袋摘下,轻轻地平铺在了地上,他又从两个布袋里,分别拿出几道符纸,还有纸人香炉……最后又让大家站到了他的后面。

香炉放置在中间,周围铺满了符纸,最后李占元拿起那个纸人用两只手揉了一揉,然后放在了地上,奇怪的是那个纸人居然自己行走了起来,没走几步忽然自己就燃烧了起来,一直走到那个香炉前跳了进去,随后在香炉中燃尽,就在大家都看得入神的时候,忽然香炉周围的那些符纸也都竖立了起来,开始向香炉弹跳了过去,就在那些符纸往香炉里跳跃的一瞬间,与纸人如出一辙忽然燃烧了起来,当落到香里的那一刻,符纸已被燃成了灰烬,那些符纸都有秩序地依次落进了香炉里,当最后一张符纸燃尽,李占元用一块黄色的绸缎,将香炉口罩住,又用红线绳将其扎住后,把香炉拿在了手里,紧闭着双眼,香炉在手里来回摇动着……

再看那些阴兵,突然间乱作一团,甚至开始自相残杀,而李占元手里的那个香炉,此时正在地上打着转,瞬间那些阴兵都化为了灰烬。

眼前只剩下那个马上之人,只见他手握银枪,似乎回眸凝视着我们,远远的看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系在了银枪之上,他高举银枪就向我们这里扔了过来,起初还以为他在给我们下黑手,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出乎我们的意料。

只见那飞过来的银枪深深地插在了沙土中,就在银枪上还系着一个黄色的锦囊,还没等我们回过神,就听一阵烈马嘶叫声,扰乱了此刻我们对那个黄色锦囊的好奇,我们顺着马叫声看了过去,只见一匹白色烈马,跨过高耸的城墙,那马上之人身穿白袍,脚踏祥云皮靴,头戴皮帽,皮帽两侧吊坠着两条白色狐尾,没有面目,只看得见犹如白纸一张,双手紧握一把三尖两刃刀,从城墙一跃而下,直奔那枣红色的马上之人而去……

再看那枣红色的马上之人,突然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枯树干般的脸,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那黑褐色的脸皮都拧在了一起,眼眶里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而下巴连一块完整的皮也没有,只有那下颚上的灰色牙齿显得格外明显,也许是被对方突然的出现而受到了惊吓,所以才会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而对方却没有因为他的恐惧,而心慈手软,只见白马上的那人,冲向对方高高举起三尖两刃刀,挥手就砍了下去,此时那人已经没有任何兵刃去抵挡,因为他的银枪已被他抛到了我们这里……

此时的他,只有用双臂招架着,正当他双臂挡于胸前的三尖两刃刀时,可万万没有想到,骑白马之人突然双脚跃上马背,那三尖两刃刀突然改变了方向,直砍向对方的臂膀,瞬间那人的一条手臂被生生地砍了下来,再看那条被砍下来的手臂,没有任何的液体流出包括鲜血,可见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被砍下来的手臂掉落在地上,那马上之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用另外一只手将自己的战盔摘下,用力抛向了我们这边,随之,盘于盔中黑褐色的头发散落肩背,他却像一把洒向空气中的沙土,随之被一阵阴风吹散,而那匹马也跟随着它的主人就此陨落……

就在这一幕过后,李占元转过身看了看银枪和战盔,对大家说道:“你们看好东西,我去会会这个千年干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李占元说罢便一手握起降龙金尺,一手伸向夸在脖子上的布袋里,然后拿出来几张符纸,只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瞬间把符纸抛向头顶,降龙金尺向前一指,忽然那些被李占元抛向头顶的符纸,整齐地排成一行,犹如入水后的蟒蛇一般,弯曲摆动着,直奔那个骑着白马的千年干死而去。

而此时那马上干尸已经没有了半张脸,露出了空旷的颧骨,还有半边牙齿也都裸露在了外面,而就在此时那千年干尸,突然张开了那半只干涸的嘴,瞬间吐出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飞虫,向我们这里飞扑了过来……

姥爷此时大喊一声:“大元子小心,那些是带有尸毒的咒蛾,碰上会没命的。”

还没等李占元说话,那些飞过来的咒蛾,已经将他的蛇形符纸全部冲散,瞬间就像被突破了城门一样,那些密密麻麻的咒蛾一下蜂蛹而至,朝我们这里扑了过来……

而就在这时,姥爷大喊一声:“大家往后退。”

姥爷说罢,麻利的解下身上的罗汉裟,一只手抓住了罗汉裟的一角,在自己面前开始旋转了起来,还没转了几圈,只见姥爷手中的罗汉裟,如同一面撒向大海的渔网,向那些飞过来的咒蛾兜了过去,而那些咒蛾却也不会拐弯,直接飞进了罗汉裟之中,瞬间碰触到罗汉裟的那些咒蛾,如同被烧焦了的苍蝇纷纷掉落在了地面上。

当李占元目睹完这一幕,不由心有余悸,往姥爷这边看了一眼说道:“唉呀,海山兄看来这罗汉裟还真不是件儿摆设,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候姥爷好像想要说什么,突然目光又转向了那个马上的千年干尸,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千年干尸的头部,一面已经变成了人样,有鼻子有眼如同活人一般,一半是活人的面目,一半却是千年的干尸,正如人们所说,人模鬼样,不过着实的吓人。

就见那干尸骑着马一步步向我们这里紧逼过来,再看他那及其狰狞的半人半尸的面孔,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时姥爷抖了抖手臂上的龙鳞虎爪,低声说道:“大家都做好准备,见机行事。”

巴图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我…要不要…先…给他一枪?”

李占元摆了一下手说道:“先看看是敌是友再说,如果是友,让我们拿着东西走,如果是敌,我们就给他打回老家。”

姥爷又说道:“对付这半人半尸的怪物,必须一招制胜,如果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我们不好脱身,即使能脱身,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李占元低头片刻,用手中的降龙金尺,在沙土上来回画了几个圆圈,抬起头对姥爷说道:“海山兄你说的对,我想了一下,如果对方有图不轨,我们就这样,首先让巴图兄弟,用枪把马腿击中,马若中枪必然会向一侧倾斜,最好打马的右腿,因为他右手握着兵器,那样右侧失重,让二小利用虎仙的神速扑食之势,将其三尖两刃刀夺下,海山兄,你我同时进攻,你用龙鳞虎爪手直击其两胸之间,我用降龙金尺,把他的脑袋给搬了家……”

听完李占元一席话,姥爷连连称赞:“这计划不错,如果成功记你一功,出去了我请你。”

一旁的巴图接着说道:“不是说好了我请吗,新鲜的现杀手抓羊肉,粘韭菜花……”

换没等巴图说完,李占元打断说道:“别说了巴图兄弟,一听见吃的,我的腿儿开始颤悠起来了……”

“来了,你们都看我的右脚,我的右脚如果往沙土里钻,那就证明计划开始实施…”

瞬间那干尸离我们也就四五米的距离,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向前走,开始对我们这里仔细地观察着,因该是只有一只眼的原故,他将整个脑袋都快要转了三百六十度了,看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忽然一只黑色的虫子,从他的半人的鼻孔里窜了出来,那只虫子刚顺着鼻孔下去,只见那干尸张开嘴,便将其吞下,在嘴里嚼了起来,当看完这一幕,如果我们四个人不是在今天这个场合下,估计都得把胆汁吐出来……

然而那干尸似乎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好感,只见他直接向那顶红缨银盔走了过去,就要走到跟前时,就见他伸出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把那顶红缨银盔给挑了起来,刚要往回缩,就看姥爷一跺脚,大声喊道:“他要抢我们的东西!”

还未等姥爷话音落下,就听“呯”的一声,对面那干尸胯下之马的右前腿,被巴图一枪打了个稀碎,正如李占元所预测,这时连马带人开始向右侧倾斜,李占元跨前一步,在我脑门前轻轻弹了一下,我突然脑袋里一片空白,纵身一跃,奋不顾身扑向那干尸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不知道自己那里来的招式,双手紧握三尖两刃刀,双脚向后一蹬,便硬生生地从干尸手中,将其抢了过来,我便抱着三尖两刃刀滚爬在了地上。

抬头只见姥爷早已高高跃起,随着他跃起之势,将带有龙鳞虎爪的拳头直击干尸两胸之间,不知姥爷的拳如千斤,还是干尸体单臂薄,反正姥爷这一拳下去,拳头已是从胸前穿透了后背。

此时只见那干尸张开干涸的大嘴,那黑洞洞的嘴里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旋转着,似乎就要喷出来似的,这时李占元跃起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干尸的左肩,姥爷也借力将手臂从干尸身上缩了回来。

而李占元这一脚下去踢下去,便将干尸从马上踢了下去,只见他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握着已揉成纸团的符纸,将其迅速塞进了干尸的嘴里,二话没说右手举起降龙金尺斩了下去,只见一道金光落下,便将那干尸的尸首分离……

瞬间那具干尸的半人半尸的面目,也渐渐消失,慢慢随着沙土,被刮过来的阴风一吹而散。

这时姥爷率先开口说道:“还是你大元子能掐会算,差一点被那干尸算计。”

李占元喘着粗气说道:“海山兄,我们赶紧清点一下东西,该出去了……”

我们四人马上又聚拢在一起,将那把银枪和银盔捡了起来,我好奇地将银枪上系着的黄色锦囊解了下来,随手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绺头发,还有一块黄色绸缎上面写几行字,还没等看完,就让姥爷给要了回去……

姥爷边往锦囊里装边对我说:“二子等回去了,姥爷再给你看,现在我们得先从这里出去。”我也只好对姥爷点了点头,没再去想那个锦囊的事情。

就这样李占元拿着银盔,姥爷扛着银枪,而我和巴图却懒洋洋地跟在他俩后面,一直向来的方向走着,就在我们阳气将要耗尽之时,终于看见了那如同从井口射入的光亮,我们终于到了阴阳之门的入口,而就在我们欢喜之际,就听“当”的一声,不知从那里飞过来一个爪子,将李占手中的银盔给抓了过去。

这时李占元喊了一声:“飞索探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