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舞伴

罗晓最初并不认识帅翁。

罗晓与帅翁的初次接触，很富有戏剧性。

罗晓不是小世界舞厅的常客，是小世界舞厅的新舞友。

她初来乍到，没有固定的舞伴。

罗晓在跳舞的时候，遇到了这样一个舞伴。

这个舞伴年龄约４０岁，穿一件休闲夹克，非常英俊，是真正的帅男人。

他长相极似刘德华。

罗晓第一天与“假刘德华”跳舞，对他的印象很好。

后来，只要是“假刘德华”请她跳舞，她都乐意接受。

有一天，罗晓和“假刘德华”跳完第一曲，接着开始跳第二曲。

跳第二曲的时候，一位女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假刘德华”立即甩掉罗晓的手，站着与那位女人僵持着。

女人大声说：“他是骗子！没有工作！房子都是租的！”

这话好像专门说给罗晓听的。

罗晓想，他没工作没房子关我什么事，我与他跳舞你来搞破坏干啥。

罗晓心里愤愤不平。

罗晓仔细看那女人，没有作声。

“假刘德华”与那位女人僵持着。

罗晓站在旁边，不想走开，看他们到底要干啥。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罗晓在旁边感到无趣。

她觉得“假刘德华”和那个女人之间是一场无聊的游戏，自己遇到这样的场景纯粹滑稽。

这时候，过来一个老男人。

老男人向罗晓伸出手，请罗晓跳舞。

为了结束滑稽戏，罗晓转身迎向这个老男人。

后来罗晓才知道，这个老男人就是帅翁。

尽管罗晓不认识帅翁，可是帅翁这个老舞客，已经在人堆中捕捉到罗晓这个新手，并频频邀请她跳舞。

罗晓与帅翁的关系，就是舞友的关系。

罗晓与帅翁跳完一曲，就到中场时间了。

中场放迪斯科音乐。

罗晓混在人群里，几十个人绕圈跳兔子舞。

接下来音箱传出《LONLY》这支ＤＪ，人们又跳《LONLY》。

罗晓跑出人群，去拉帅翁，要他与大家一起跳。

他摇摇头，不干。

音乐声不停地响着＂lonly……lonly……lonly……”

帅翁问这是什么曲子。

罗晓答：＂弄你！弄你！弄你！就是弄你的意思。＂

帅翁说罗晓的文化还挺高。

罗晓说，那当然。

帅翁问罗晓是什么学历。

罗晓说，大学。

又问是哪所大学。

罗晓答，社会大学，耍耍系。

罗晓反问他是什么学历。

他说是大专，退休前是单位的会计。

罗晓看看他。

从年龄上讲，他那个年代的大专文凭还是了不起的，起码相当于如今的本科文凭，正二八经的知识分子。

＂lonly＂是什么意思？罗晓反问他。

他说：＂我读书时候学的英语，工作后一直没有派上用场，早就还给老师去了。＂

怪不得罗晓对他说＂弄你＂，他连笑都没有笑。

他叫罗晓跳完舞一起去吃饭。

罗晓心想自己正闷得慌，吃饭就吃饭。

舞会完毕，罗晓随他去吃午饭。

他带着罗晓走完大街走小巷。

拐了好几个弯，来到一个小面馆里。

他请罗晓吃的是＂撬撬面＂。

什么是＂撬撬面＂呢？

就是用筷子将面条撬起来吃。

两碗＂撬撬面＂，一共四十元。

吃完午饭，罗晓说要回家。

帅翁执意将罗晓送到公交车站，看着罗晓上车。

临上车前，他特别叮嘱罗晓：＂明天，明天一定再来跳舞。＂

次日上午，罗晓又来做操。

一进“小世界”，罗晓就看见“假刘德华”在里面。

“假刘德华”换成一身西装，系的领带还像模像样。

“假刘德华”又来请罗晓跳舞，仿佛昨天的无聊游戏不曾发生。

罗晓反正无事，就和他一起跳。

“假刘德华”对昨天的事只字不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罗晓说：“等几天出差，要带了小蜜去。”

罗晓歪脸瞅瞅他，想起昨天上午那个女人的话，无法判断他的话的真假。

他又说：“今天给朋友打电话，没打成，手机欠费了。”

罗晓忽然笑起来。

“假刘德华”一本正经：“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