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欲语泪先流
“怎么可能！沈阳城主不是自夸他的部署固若金汤吗？又怎么会被区区的一个努尔哈赤攻克了？！”信王大怒。
柳玄子怕朱由检迁怒于他，于是带着柳兰自行离开。
“慢。”
朱由检说道：“本王答应过送你们出城的。”
柳玄子倒也时务，他对朱由检说道：“既然信王军务缠身，草民就不劳烦王爷了。”
“本王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召集你的那些江湖朋友在信王府内集合，我自有安排。”
“那么就多谢王爷了。”
“兰儿，你就去把哪些武林中人都带过来吧。”柳玄子说道。
柳兰埋怨道：“爹爹，京师这么大，你让我上哪里去寻找呢？！”
柳玄子指节微微一动，一字字道：
“海川楼。”
柳兰听罢，匆忙离开信王府。
朱由检对柳玄子的话颇为好奇，轻声问道：“先生是如何得知众豪杰现在海川楼呢？”
何以堪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师父他老人家最擅长的便是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类的玄术。”
“当真？！”
朱由检“啧啧”称奇，在他眼前的这位老人竟是一位能够窥测天下的高人。
柳玄子不以为然，笑道：“自吕尚、鬼谷子后，天下就再也没有真正的玄术，我所学的玄术不过也只是凤毛麟角了。”
“先生过谦了，如今后金又起，天下动乱不已，若是先生肯为大明效力，天下必会安宁！”朱由检义愤填膺的说道。
柳玄子没有理会朱由检，只是莫名其妙的淡淡的说了一句“来了。”
话音刚落，柳兰蹦蹦跳跳的进了信王府。
“爹爹，众人都在府外等候。”柳兰道。
柳玄子略有所思的望着朱由检。
朱由检对何以堪勒令道：“以堪，拿六百余件军装给诸英雄换上！准备出城！”
军令如山，刻不容缓。何以堪接到命令匆忙离去。
柳兰痴痴的看着何以堪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真的很想将他唤回，但她并不会这么做，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师兄肩上多了一样东西——天下。
“多谢王爷仗义相救，日后我们定会还你这份恩情的。”柳玄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柳兰不停的对柳玄子挤眉弄眼，低语喃喃道：“爹爹，你简直是辜负了‘七玄鬼谷’这个称号，你刚刚那话不是在咒骂信王吗？！你怎么不为你的将来算算呢？！”
柳玄子捋了捋胡子，笑而不语。
朱由检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先出城罢。”
朱由检集结大批将士，连同柳玄子、吕三千、刘一痕、柳兰、乔四通、张虎等六百多名江湖人士来到京师的出城口。
城门紧闭，水泄不通，到处都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沈阳告急，速开城门！”朱由检叫道。
吴立贤催促道：“快，快，快，打开城门！给信王让道！”
“慢！”
城门才露出一道缝隙，陡然间却又合上了。
发号施令的这位男子——穿着飞鱼服，腰间系着一把绣春刀，他的眼睛好似一把刀，冰冷而锋利，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被抬在担架的人。
“王爷，微臣斗胆问一句，去战线为何要带一个病人？”这看似平静的语气却又锋利无比，让朱由检有些不知所措。
朱由检叫道：“本王做事自有原因，又何须向你交代？！若是再不开城门，延误了战机，尔等万死难脱此咎！”
“恭送王爷出城！”吴立贤连忙打开城门。
吴立贤骂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想得罪信王不成？！”
他冷冷的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终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好奇心之下。”
……
“好了，你们现在顺利已经离开京师。”
柳玄子、吕三千、刘一痕齐声说道：“多谢信王仗义相救！”
朱由检说道：“努尔哈赤那厮在沈阳作乱，本王不能奉陪到底，后会有期！”
说罢，朱由检驰马与众将士离去。
“爹爹，努尔哈赤是何人？”柳兰问道。
柳玄子笑道：“此人不简单，却是大明人人得而诛之的一个人。”
“什么意思啊？”
吕三千说道：“他就是那自称天命汗的努尔哈赤，是早已拥用八旗制度和精锐骑兵部队的女真，早在万历年间便就起兵伐明了。”
丐帮帮主胡立宗笑道：“如此说来，那努尔哈赤倒不过是小人物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奈我们大明何如？”
柳玄子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的人数太多，在这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诸位都散了吧，一个月后的江南的‘武林大会’再相聚罢！”
乔四通走近柳兰身旁，笑道：“柳姑娘，咱们一个月后再见，你就等着做我媳妇吧！”
柳兰不以为然，微微扬起嘴角，然后随着柳玄子走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江南】
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谁不忆江南？
吕三千一行人又回来了，又回到了这处暖风熏人醉的地方。
他们都是江湖中的浪子，本是没有家的，这里却是他们落地之处，一股莫名其妙的归属感涌上心头。
乔四通问道：“师叔，我们该到哪里去？”
吕三千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家。”
“家，家究竟在何处？”
吕三千黯然了，对于一个江湖过客而已，家不过只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丽名词而已。
天涯，才是永远不变的家。
吕三千说道：“我们把木府打理一下，暂且安顿下来，毕竟，张少侠还有伤在身。”
“好吧！”乔四通应到。
他们便略有所思的来到了木府。
坐落在木府门前的两头石狮子已经沾满了灰尘，大门将近枯朽，就连牌匾也是恍恍惚惚的。
吕三千推开门，里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地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见点点血迹。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剑皇——木之垚的府邸。
木之垚生前，他的府邸和他一起辉煌；木之垚死后，他的府邸和他一起“落魄”。
乔四通把四周收拾了一番，然后把张虎背到床上。
吕三千一人在木府徘徊，面对眼前事物，他唏嘘不已。
他又想起了木之垚，马白莲，木清羽。
欲语泪先流。
这种感受，若非亲身经历，又会有谁真正能够体会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