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梦魇
是夜。
吃了白天准备的干粮后，杨宸翻看着一本时下流行的小说，见李奇在那里打哈欠，便笑道：“你先睡吧，我还需要一会儿！”
“公子，我睡哪儿啊。。。。。。。”
李奇有些无辜的看着杨宸，在客栈的时候，那房间里是有两张小床的，可这里只有一张大床，主仆有别，总不能和公子挤在一张床上吧！
搁下手里的书，杨宸环顾下空荡荡的室内，确实没有可以栖身的地方，看看自己所躺的这张大床，想了想道：“你先去里边儿睡吧，明儿去房主那里讨张小床来。。。。”抬头看到正犹豫的李奇，以为他不放心自己，便笑道：“明儿这院子还要清理，你早些睡吧，不必管我！”
李奇这才干笑着脱鞋上床，他尚未走到床里边儿躺下，杨宸已经用手掩着鼻子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扯了出来，“几天没洗脚了？以前床榻离得远，竟没察觉，快些把你的臭鞋拿出去，去井里打些水把脚洗了再回来，你想熏死我啊！”
李奇有些无辜的看了杨宸一眼，干笑着说：“公子，我的脚是天生臭，要不今儿我不睡了吧。。。。。”
“少来！”杨宸顺手用书敲了下他的脑袋，“快些洗了睡，别影响我看书！”
见李奇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后，杨宸把脸埋在书里喘了口气儿，还好，墨香勉强能遮住脚臭味儿。
且说李奇去井边打水，系着绳子的木桶丢到井里来回摇了几下汲满水拉上来，赤着脚在井旁边冲洗了，拿着水桶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看到西边儿那间挨墙的书房，不知为何，脑海里猛地出现一个书生半夜悬梁的情景，顿时汗毛全竖了起来，也不提水桶了，抖着腿往杨宸所在的房间跑！
跑进去后，也不敢回头，一径儿跑到床前准备往上面跳，杨宸见他这样准备训斥，可在看到大敞着的屋门后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一记书本拍到李奇脑门儿上，“狗东西，关门！”
李奇从被子里钻出个小脑袋，“公子，我怕。。。。。”
“怕什么？！！”杨宸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李奇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委委屈屈的下床，恰在这时，外面夜风皱起，屋门被吹得来回晃动，“妈呀~~”李奇见状又特麻溜儿的钻进被窝里，杨宸无奈，只得自己合上书去关门，走到房门口，看到风卷落叶的场景，也忍不住后背发凉，勉强关了门依旧回去看书，看了几页突然想起明儿和李论道约好去吏部尚书府上拜访，只得勉强吹了蜡烛躺下。
最后一缕烛烟悠悠袅袅的散去，躺下的杨宸只觉得自己眼皮儿有千斤重。
若隐若现的烟雾里，杨宸有些茫然的行走着。
可不论走到哪里，都是无边际的烟雾，他有些慌了，却凭空跳出来两个秃头赘肉的鬼差，猛地把锁链往他头上一套，嘴里笑道：“可算是抓住你了。。。。。。。”
杨宸心里一急，想开口申辩，奈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挣扎着逃跑，可双脚似乎沾了漆一般无法动弹，一路焦虑着被鬼差拖着走，恍惚到了奈何桥一样的地方，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端着一碗东西走过来要他和，杨宸挣扎着不肯，那两个鬼差怒了，扬起鞭子准备抽打时，杨宸心里一急，猛地睁开了眼坐起，悄悄的动动胳膊动动腿儿，还好，只是一个梦！
借着从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看到李奇睡得正好，羡慕的同时擦擦额头山冒出的冷汗重新躺下，将睡未睡时，总觉得自己四肢又有动弹不得的征兆，忙又活动了几下翻个身。。。。。
这样折腾着，也不知道几时才睡着了，第二天李奇醒来时，他还在睡。
阳光透着房子上方的窗眼儿射到他脸上，越发加重了他的困意，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杨宸有些无奈的用被子蒙住头，李奇出去开门，见李论道和他书童砚九立在外面，身后还有一辆雇来的马车。
“你家公子呢？”李论道立在门外不肯进去，只是嘴里说道：“我们昨儿个约好一起出去办事，马车在这里等着，快叫他出来！”
李奇笑道：“公子昨儿个睡的晚，这时候还没起，李公子不如进去坐坐，待公子起来后再一起出去？”
李论道看着显得苍凉的益古斋宅院儿，犹豫了会儿还是下定决心踩着昨夜的落叶进去，进到屋里见杨宸还在犯懒，用折扇捅捅他，杨宸被人刻意弄醒，颇有些懊恼的睁开眼，见是李论道，迷糊了一会儿方明白过来：“了不得，一时睡过了头儿竟耽误了你的事儿。”便起身穿衣便对李奇训道：“你怎么只顾着自己起来，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公子又没说今儿有事要出去。。。。。。。”李奇在一旁颇觉委屈，杨宸起身下床道：“我记得对你提过这事儿，你自己没记性，还敢狡辩！”
李论道见因为自己的事儿使他们主仆生嫌隙，不由的忙做和事老说：“说没说有什么要紧，横竖没误了事儿。。。。。。。”见杨宸依旧郁愤难消，便笑道：“许是昨儿个这院子里的鬼戏弄了你们也未可知，你们在这里对质红眼，难保那鬼不在暗地里拍手称笑！”
“快别说这些，”杨宸整整衣领对李论道笑道：“昨儿个半夜，我被噩梦魇住，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醒。。。。。。”说道这里突然对李奇道：“你今儿赶着去房主那里讨要张木板，在我床旁边儿搭张小床就好，我不在，你好生四处打理下，别等我回来了才四处忙乱！”
李奇在一旁点头应了，见杨宸急急的往外走，忙道：“公子不吃些早饭再出去？”
“不了，我们去集市上吃，现做饭只会耽误时间。。。。。”这次说话的是李论道，“更何况，男子汉大丈夫，哪里有下厨房的道理，我的意思你也别做了，我把砚九留下来，待会儿你们一起去集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