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405宿舍的爱情（下）
林妲儿与董钊交往之后，405宿舍与董钊宿舍的往来自然跟着也多起来，平常来个聚餐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更主要的是这样的聚餐既不用付钱，又饱了肚子，全由董钊埋单，这种聚餐405一众女生跟董钊宿舍的舍友可谓乐此不彼。
时间一长，董钊还没发话，林妲儿倒先不满了，首个就先拿宿舍人开刀。
“你们几个！记住了，以后吃饭别老想着董钊一个人付帐，要想吃饭就自己付！”
“哎哟哎哟，”石依文取笑，“这还没过去呢，就有正室的范了。”
对石依文的取笑林妲儿一点不觉得难为情，相反还很理直气壮：“那你们几个乖乖的会做人了吧，识相点，就走远点。”
石依文讪笑：“不是小的不会做人，你看你制止得了我们也制止不了男生那边啊。”
林妲儿一脸凛然：“能让他们再占便宜？我早让董钊解决掉了！”在林妲儿一再要求下，董钊也对宿舍的人下达了封杀令，虽说对不起兄弟，也总比林妲儿生他的气好啊。
于小洋对这样的聚餐本来就有忌讳，特别跟小四眼他们说清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后，于小洋更不愿见待他们，林妲儿下了封杀令倒让她少了烦心，只是苦了小灰，这两天老是念叨着周水强的名字，念得于小洋都要抓狂了。
“小灰！你若是念个帅哥也就算了，你念那个水枪我还真跟你急了。”的确，周水强的形象真不讨好，头发长得像头上盖了个扫把，整天穿着些非主流窄身T恤，最恐怖是下身搭配超夸张的喇叭裤，脚上却趿个皮鞋，有多邋遢就多邋遢，于小洋的话，整一个字——俗！
袁小灰默不出声，良久才小声道：“我觉得他那样的也不错呀。”
于小洋睁大眼睛：“那叫不错全世界就没坏男人了。”于小洋平缓一下，望望袁小灰，低声说：“小灰，我是知道你心事的，只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别再骗自己，假的永远不会真。”这回轮到袁小灰睁大眼睛了，她没想到大大咧咧的于小洋居然把自己的心事看穿，如果于小洋不是对自己有够关心也很难做到。
袁小灰低了头彻底无语，一连几天她都是闷闷不乐的样，直到又再见到周水强。那天袁小灰她们远远望见周水强的时候，周水强手中正好拿着个洋娃娃，是个哥们跟女朋友分手，那女孩子把他哥们送的东西一并还他兄弟，他兄弟见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碍眼就想扔了，这洋娃娃就是周水强借机从他那堆东西讨过来的。周水强算盘打得精，他觉得自己少不了会交女朋友，拿着个洋娃娃傍身礼物钱就节省不少了。
袁小灰一脸兴奋地把周水强招来，相对小灰的热情于小洋冷漠至极，把头撇到一边半点也没有想跟周水强搭话的意思。
“我说我远远望去为什么觉得刺眼呢，原来是美女驾临光芒四射。”周水强这话本来是要对于小洋讲的，只是于小洋的不捧场弄得他只能对袁小灰讲。袁小灰被哄得开心不得了，见他手中捧着个洋娃娃，好奇地问：“你怎么拿着个洋娃娃？”周水强望望于小洋，想来个借花献佛博取她欢心，张口说：“这个......当然是送给美女，小……。”谁料于小洋连话也不给他说完整个人就弹到一边去，周水强手中的洋娃娃落在半空，尴尬非常，一看还有旁边的袁小灰，周水强连忙改口说：“当然是送给小灰你啦！”袁小灰兴奋地从他手中接过洋娃娃，于小洋脑子顿响起警钟，坏了，洋娃娃都出来了，小灰这下陷得更深了。见小灰连日来难得的笑容，于小洋又不忍心打断她。
回到宿舍，于小洋一直担心的事得到证实。
“小洋，我跟周水强表白好不好？”袁小灰脸上开心的红晕都没褪下来。
于小洋不说话，事实她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小灰。见于小洋不应她袁小灰又自言自语地道：“不行，我不能再错过。”
“姐妹们，我要宣布一个消息。”袁小灰清一下喉咙，宿舍的人全被她注意过来，袁小灰又继续道：“我喜欢上周水强了！我决定跟他表白，好不好？”袁小灰环视了下大家，发现大家居然一片安静，完全没有当初石依文决定向张译表白那般热烈。
“到底，好不好啊？”袁小灰再问一次，好半会宿舍的人才反应过来，石依文摸摸她的头，奇怪地说：“没生病呀，怎么尽说胡话？”其他人的想法跟石依文想的差不多。袁小灰甩开石依文的手着急道：“我没病，我说的是真话。”袁小灰再三确定大家才相信自己没听错话。
“小灰，姐妹一场我不想坑你，”石依文难得正色，“水枪那种人要不了，没钱没貌，最重要的是没品，平时的花销都是蹭宿舍的，这种三无人士绝对要不了，你别行差踏错，到时惹一身的臊。”
刘菲也为她急：“小灰，你要听十一的劝，十一说的都没错。”平常对小灰不甚好的徐芯也难得好言相劝，几乎整个宿舍都劝袁小灰个遍，只是袁小灰始终不愿改变主意。
于小洋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令袁小灰深陷的不是水枪，而是，
甘飞。
接下来几天，小灰还真傻傻地追随着水枪的脚步，看得于小洋牙痒痒不已，全宿舍也全是摇头叹气的份，只有袁小灰在那自得其乐，一副要陷入恋爱的样子。
至于周水强，虽然本来的目标不是小灰，但眼见于小洋那边绝无下手的可能，又难得有女孩青睐自己，男生那点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一来二去，跟小灰的来往自然多了起来，一放学，小灰就会自动来水枪教室找他一起吃饭，晚上又是小灰主动打电话过去来增进增进感情，当然地，他们的相处无非就是小灰讲些无关重要的小事情，然后水枪靠着一张甜死人的嘴来哄得小灰开心不已，只是应该水到渠成的关系水枪硬是不肯捅破，小灰也不急，一如既往地等待水枪下课，吃饭，然后晚上在一起聊电话，只是可苦了于小洋。
“小灰！你别去找那个水枪了好不好？我都好久不可以跟你一起吃饭啦！”
小灰一脸地甜笑：“我一直叫你跟我们一起吃饭啊，只是你不愿意而已。”
“我才不愿意跟他这号人吃饭呢，我一看他就恶心，还能吃得下饭么？”于小洋偷瞄小灰一下，意识自己的话有点过头了，又赔笑道：“人家是眼里只有方俊哥，根本容不下其他男生嘛。你今天陪我吃饭，不要管他好不好？”
“这。。。。。。”袁小灰犹豫极了，她的确有很多天没跟于小洋呆在一起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小洋看小灰动摇了，更是打铁趁热：“好嘛好嘛。”小灰禁不住于小洋的撒娇连连点头同意。
水枪那边。
水枪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小灰在一起，小灰在他看来不过是校园寂寞生活的一种消遣，所以才迟迟故意不捅破他们的关系，这样以后他追别的女孩子也不至于那么难收场。
这天水枪像平常一样，放学之后故意磨蹭到教室空无一人，才迟迟走向教室门口，令他意外的是没有看到小灰的身影，他心里无来着一空，习惯了小灰每次在门口等待的身影突然不见了，一时半刻他还真适应不了。他内心一阵忐忑，小灰今天为什么不见呢？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想着自己都感觉好笑，反正自己也不喜欢她，她不在不是更好么？发生什么事更与他没有任何关联了。
“水枪！今天一个人啊？你那灰姑娘不来烦你啦？”才刚在饭堂坐下，一群舍友就像见了新大陆似的全坐到他旁边。
“嘿！我总得有点私人时间嘛，女人嘛，抓一把不是一把的？”
“你这话就是在我们面前逞强的吧，我看小灰在你面前的话你根本不行！”小四眼不怀好意地道，他有意要作弄水枪。
“我怎么就不行了！”感觉到自己的男性尊严受损，周水强声音不自觉大起来：“不就个破小灰吗！我压根就没看上眼！”
“嘿，兄弟！火气至于那么大吗，要是真看不上眼就算了呗！至于说话那么冲嘛！根本是心里有鬼。”小四眼说话时还有意无意地向周水强后边不远处望去。大家也跟着起哄酸水枪：“行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灰跟小洋比确实差了那么一大截，可是跟你比的话就绰绰有余啦。”宿舍的玩笑话不知为什么让水枪越发烦躁：“我哪里不如她？告诉你们，要不她倒贴过来，我连跟她说话都觉得降低了我自己呢。”
宿舍的继续起哄：“有本事再大声讲啊。”周水强不知是计，大声道：“我说，跟小灰那丫头靠近是可怜她！要不我才不愿意降低自己呢！”话刚说完，他立刻感到不对劲，小四眼他们怎么一个个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呢？
“烂枪！臭枪！你以为你是谁啊！小灰跟你在一起才是作贱自己呢！你这烂人！混球！你没资格跟我们小灰做朋友！”背后突然响起于小洋一连串的叫骂声，周水强转过身，与小灰受伤的眼神刚好对上，他脸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愧色，“小灰，我……”
“别我我我的！我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于小洋说完拉小灰就走，小灰却抓着小洋的手没随她走。
“你们讨论我？在说我什么呢？”袁小灰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
小灰这一问，水枪宿舍他们一伙倒不自在起来：“没，没什么，就是些臭屁话。”董钊赶紧为水枪说话：“你别怪水枪啊，水枪说的都是逞强的话呢，我看他肯定想都不敢这样想的。”小四眼也笑嘻嘻地说“他在你面前觉对硬不起来。”本来周水强还满怀内疚，小四眼那么一说反而让他觉得下不了台，第一反应立即反驳：“她是我谁啊我硬不起来！”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想到都豁出去了，又硬邦邦地道：“小灰，你别来缠我了啊，咱俩不合适。”说完眼神心虚地望向小灰。
小灰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于小洋气冲得不愿半点停留，用力把小灰拽出饭堂。
“你是不是早知道她们在旁边了？！”周水强气恼地抓住小四眼的衣领问，小四眼不以为然地把水枪的手推开，“是又怎么样，不过开个玩笑，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水枪恨恨地直瞪着小四眼，那眼神似乎要冒起火来，廖建明赶紧打圆场了：“都是兄弟，别恼火，别恼火。”小四眼也趁机涎着个脸说：“兄弟我错了还不行么？”周水强的火气才稍稍解缓，谁知小四眼还不知死活说了句：“你是怪我坏了你好事还是怎么着？我看袁小灰也不像个有钱的，倒贴也榨不出什么油水，还是去把于小洋强多了。”
“去你的！”水枪猛地把小四眼手中的饭碗一甩，末了觉得不解恨，再向地上的饭盒踢上一脚，才恨恨地离开饭堂。
小四眼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水枪走远了才气冲得大骂：“妈的！混蛋！忘恩负义的家伙！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小四眼越说越气，索性一副要追上水枪干架的样，董钊一帮人连忙拦着他：“别这样啊，一场兄弟别让别人看着笑话了。”“我呸！谁有他这种兄弟！拉倒！谁爱看笑话谁看去，看最后谁才是笑话！”
水枪走出饭堂后无处可走，硬是在学校兜了好几圈，才灰溜溜地走回宿舍。
刚踏进宿舍，小四眼立刻酸他：“哟，大少爷回来了。”水枪不理他，自顾地向自己的床位走去，小四眼生气地拦住他的去路：“你还真以为你大爷啊，今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跟你做兄弟可真够意思啊！”水枪淡淡地望了小四眼一眼：“好，今天我对不起你许大爷，你可以离开了吧。”一句话直咽得小四眼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一连几天，小四眼都没跟水枪说一句话。宿舍其他人看不下眼了，吴勇科先发话：“我说水枪那天你也太过了吧，不就一句话，你还真不把兄弟看在眼里了。”水枪立刻赔起笑脸：“我当时不也昏了头嘛，哥们，可别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话是对吴勇科说，却是说给小四眼听的。小四眼两眼一瞪：“别给我说好话，你这种兄弟我消受不起。”水枪涎着个厚脸皮继续道：“别这样啊，我认错了还不行嘛。”
“呸呸，扯上你这种兄弟算我倒霉。”
水枪见终于把小四眼哄回来了，才小心翼翼地道：“那个，许哥，你能不能把这期的助学金让我报上啊，我知道你是系干肯定有的是门路，我上学期的成绩蛮好的。”
“我就知道你不安什么好心，原来跟我道歉是另有阴谋，你省点吧，就你那破成绩，插队也排不上！。”
水枪脸上沉了沉：“哥们，你也知道我那点破钱这学期肯定撑不住了，我家里的光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忍心我饿死？”
“别给我装可怜这一套，宿舍谁没给你蹭过饭，谁的油水没给你榨过？你放心，全世界的人饿死也没你的份。”
“许哥，我知道我平时是沾了大家的光，你看我得了助学金的话能不好好报答你们？帮帮忙吧。”
“好，说话算话，得了钱的话别忘给哥们几个补补身子大吃一餐去。”水枪是出了名的抠门鬼，能在他身上蹭上一餐可是百年不可多得的事情呀。
廖建明笑道：“我看你没这个奖学金也绝对饿不死吧，那个小黑妹不是哈你哈得要死吗，还天天主动让你有免费饭菜吃，我们旁人可羡慕都来不及呢。”
大家都倒吸一口气，廖建明这家伙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小四眼就是最明显的版样。
水枪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都说了我跟那丫头不来电。”
大家见水枪没生气借机把话题说开。“你那天反应太大了，也怪不得我们往那边想啊，要是不对她有意思，你根本用不着那么大反应嘛。”
水枪顿了顿，“我那天不就火大了点，也不至于让你们想歪啊。”
董钊拍拍水枪肩膀：“小灰怎么了，我就觉得小灰不错，蛮可爱的呀。”
“哎哎，你这一说开，我最近也这么觉得，看仔细了小灰也没那么黑，是长得蛮可爱的呀。”吴勇科附和，“特别那眼睛，还怪精灵的，呵呵。”水枪听得好不自在，“行行行，擦擦你的口水吧，还什么怪精灵的，听着恶心，当初我听的可不是这一番话啊。”廖建明锤一下他：“哟，傻勇说两句小灰你就酸了，你吃的是哪坛子醋？”
“去去去，少给我说酸话。”
“水枪，这不是酸话哦，你要不喜欢我看我去把小灰挺不错的。”小四眼阴阳怪气地道。水枪心里一阵不舒服，却还是陪着个笑脸：“好好好，随你了，咱别老谈女人的事好不好?多没劲！”水枪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一群男生又开始聊起其他话题，水枪心里却觉得空空的。
一连几星期，小灰果然没在水枪面前出现。等水枪终于见到小灰，小灰的旁边居然站着的是小四眼。
“我要疯了！”于小洋子在小灰旁边大喊。
小灰关心地问：“怎么啦？”
于小洋没好气地瞄一下小灰旁边的小四眼：“赶走一个癞蛤蟆，又来一只青蛙，你说我能不疯吗？”小四眼听出于小洋蔑视之意，脸上的有点挂不住，心细的袁小灰给他下台阶：“我上次看你参加校园书法比赛得了第一名，你好厉害呀，恭喜你。”
小四眼脸上终于回复得意的笑容：“哪里哪里，献丑而已。”于小洋讽刺道：“这还真献丑，还校园呢，要我就是市里的比赛我都不好意思现呢。”
一整天，只要小四眼靠近她和袁小灰旁边，于小洋就对他极尽挖苦嘲弄之能事，终于把个小四眼说得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小四眼向舍友大吐苦水：“那个于小洋实在太傲慢了，这种女人我不要了！本来还想借着靠近小灰去泡她。但我现在决定放弃了！哥们，我劝你们也别打那娘们的主意，这女人实在太刁了，要不得。”小四眼心有余悸地摆摆手。
周水强道：“怕你手段不够高才吓唬我们的吧？”小四眼激动地得要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实话，那女人恃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境又不错，还有个男朋友，你说她能看得上我们吗？我现在想想其实小灰挺不错，看久了也蛮顺眼的，最主要脾气好，不像姓于那臭脾气。”
吴勇科一脸不可思议：“啧啧，你可变得真快啊，你该不会转个地去追小灰吧？”
周水强心中漏一拍：“你要追小灰？”
“别别别，我现在只要一靠近她俩就被于小洋那婆娘埋汰我，我才不遭这个罪呢，天下芳草何其多，我犯不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末了，小四眼还好心拍拍周水强的肩膀：“哥们，便宜你了，小灰那丫头喜欢你，我看你就啃了吧。”
周水强想想也是，原先他觉得小灰不甚漂亮，自己又愿意放下面子，现在见舍友对小灰都那么有好感，内心不禁蠢蠢欲动。
说做就做，周水强从兄弟那讨来的吉它在袁小舍楼下大弹不成调的曲，唱着不成调的歌，身后地上用在教室偷来的彩色粉笔在地上写着“小灰，我爱你”几个大字。
当有人通知小灰去看时，小灰开始还不相信，到确认是事实后感动得一塌糊涂，立刻兴奋得跑下楼去找水枪。
于小洋当时第一反应是小灰这下要完了。
周水强自弹自唱让他和袁小灰在校园声名大振，同时，他也因为用粉笔在地上涂画被学工处以违反学生清洁条例被罚打扫校园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