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的过去

他说这次回国做手术就是为了取出这颗子弹，本来他一意孤行的想让子弹留在里面。但医生检查后说将来周围组织会有感染的可能性，阴天下雨肩膀也会酸痛，加上妈妈流着眼泪的劝，他决定还是取出来。

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他说你等会，给你看张照片，不一会他拿来了那张我曾经在他枕头下翻出的照片。我说，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看过你这张照片，给你送钥匙那天，我以为你这是和好朋友在野战俱乐部的照片。

他笑了起来：“野战俱乐部，亏你能想的出来，孙翔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SSG2000，野战俱乐部哪有这个啊。笨笨，我们是特种兵。”我说你别逗了，江子说你当过兵，可没说是在特种部队。

他把照片放下说，这可说来话长了，我要是说完，天都亮了。我说正好我不困，明天也没课，别卖关子了，你就说吧。

原来当初吕正捅了小混混六子之后，六子大难不死，竟然留下了一条狗命，重要脏器都没受伤，就是流了不少血。

吕正爸爸怕六子出来闹事，在他出院前，请了几个六子上面的老大吃饭，又拿出了五万块钱，想把这事私了。老大们也知道六子玩了人家姑娘还赖账，实在太孙子了，也就答应了。

至于官方那边，因为吕正的爷爷生前曾是海军司令级的人物，爸爸又和卫戍区的几个头头称兄道弟。这几个部队的高层给公安局领导解释说，人家一门忠烈的怎么能教育出个杀人犯，孩子其实也是正当防卫，最好不要追究了。

警方是不追究了，但BJ吕正也决计呆不下去了。他爸爸当年有个姓王的战友在西北某野战部队当师长，正好招兵，吕正就稀里糊涂的去当了一个后门兵，离开BJ的第二天，是他十八岁生日。

也不知道吕正爸爸和那个王师长说了什么，吕正一到部队就被安排在了最严格的连长手下，那连长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吕正顶嘴一句就是100个俯卧撑。

他从小骄横跋扈惯了，急了张嘴就骂街。连长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说，你以为你是美国大兵啊，满嘴球球蛋蛋的还觉得自己挺帅。吕正说，你军阀作风，这都新社会了，部队不让打人。连长说，你少废话，有本事你到BJ告我去，你能告到团里就算你小子能耐。

吕正摔了门就走，结果在偌大的营区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团部办公室。后来一问哨兵，哨兵说你新来的吧，团部办公室在十公里以外呢，在这就是几个连长说的算。

吕正一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走回宿舍楼，看见连长正抽着小烟等他呢。连长说，状告无门吧，你就死了这份心吧，给我操场上跑十圈去，跑不完别吃晚饭！

说到这里，吕正喝了一口我刚泡的铁观音，说：“还爱听吗，好像你们女的对男人当兵的事情不感兴趣啊。”我说我可愿意听了，小时候我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对穿军装的有种莫名的好感。

爷爷当年是打鬼子的八路，他的战斗故事我每个都听过十几遍，他的名字都上过小儿书呢！吕正呵呵的笑了起来，眼里溢满了温柔，还带着些许感激。他说，成，那我接着说。

当兵的头仨月，小列兵吕正就被连长折磨的掉了一层皮，整个人瘦了快十斤，但是却结实了起来，黑黑的很有精神。

吕正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很好，小时候家里就他一个孙子，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当成是心头肉，蜂王浆，外国奶粉都没少喝。现在当了几个月兵，一旦适应了操练的难度和项目后，各项成绩就远远超过了那些从小啃糠咽菜窝窝头长大的农村兵。

这多半年来吕正算是听话，文化底子也好，又机灵，时不时的还拍个马屁，连长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还在该野战军军内演练时给他报了名。就在这次演练中，吕正认识了孙翔。

孙翔是一师的尖子兵，和吕正同年入伍，尤其枪法早就在几个师内传的神乎其神。吕正多少有点不服，他小时候没少跟爸爸在靶场混，是摸着枪长大的，现在二师枪法比他好的没几个。

结果一场比赛下来，吕正的综合成绩是比孙翔高几分，但射击成绩却差了不少。公布成绩后，孙翔冲他微微一笑，吕正突然觉得这个朋友得交。没多久，俩人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两个师离的远，他们没事就写信打电话，一度班里的战友以为吕正交了女朋友呢。

我说，怪不得我和你闹点别扭，孙翔就对我态度恶劣，合着是替你出气呢，你们可真够好的。吕正说，哪啊，我们真正的感情是后来四年培养起来的。

因为比赛得了一个总分第一名，吕正不到一年就升了上等兵。还在他美滋滋的跟同年兵炫耀时，上面来了命令，要抽调一部分人去新成立的试点侦查团。因为成绩优秀，吕正就告别了老连长进到了陌生的侦查团。

所幸在这里他又遇见了孙翔，俩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团里来的参谋说，你们先别美了，这回抽调上来有三百人，我们只留七十个，其他淘汰的返回原部队，留下来的军衔直接升为下士。

训练加淘汰为期两个月，每周都有挺不住或是成绩太差的兵灰溜溜的回去原部队。吕正和孙翔一直名列前茅，孙翔是个很低调的人，话也不多，属于性格很稳定的士兵。吕正则不是，他的成绩无论是武装越野，射击，还是爆破都是前几名。加之又传说是BJ来的后门兵，背后有不少溜须拍马之徒，使吕正的优越感无限膨胀。

物极必反，乐极生悲。吕正在最后一次潜伏任务时，因为无聊，竟然和旁边的人讲起了荤段子。结果把整个小组九个人都暴露在了“敌军”探测之下。团长在所有人面前对这事进行了严厉的批评。

吕正现在还记得团长的话，他说：“我们是野战军，又是侦察部队，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但却对整个战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古代，部队为了秘密行动时士兵不发出任何声响，让他们在口中含着像筷子一样的东西，就是怕说话被敌军发现。你们都是新时代的兵，将来要面对的多半是数字化的电子战，但别以为个人素质就可以扔到一边。有必要的话，我也会让你们像古代士兵一样练习衔枚夜袭！”

就这样，吕正虽然没被淘汰，又升了下士，却挂上了全部队的第一个严重警告，团长规定三次严重警告后就复原回家。

让吕正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他和孙翔分到了一个组，每组七人，孙翔是他们组的狙击手，吕正是突击手之一。

吕正被团长的一番话骂的有点明白了，开始踏踏实实的干起了自己本职工作。他们所谓的试点侦查团就是个幌子，其实是为了组建一支不足百人的精英特种部队，来预防和应对西北地区可能发生的任何突发事件。

在吕正当兵的第三年，也就是来特种部队后一年半，在全国特种部队大比武时，吕正在班长突然因病缺席的情况下，带领全组获得了个全国第二。没多久，团长就升他做了该组的中士组长。

我说，你要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男孩呢，没想到还有这么酷的一段军旅生涯啊。

他嘿嘿的笑着，说：“别以为只有小说电视里才能有什么特种兵，而且保密的不行。当然我们的番号和所在地是绝密，但其他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深莫测。”我说为什么听孙翔叫过你老四，他说因为他们是第四组，我坏笑着说那要是第二组呢，他说，你就瞎贫吧。

我刚想让他说说照片上的那几个人，他却吵着要睡觉，说在飞机上休息的不好。我说那你休息吧，都凌晨两点多了。

看他半天没动地方，我说你不是要睡觉吗。他嘻皮笑脸的和我说：“我睡这呗，下雨天怪冷的，俩人挤挤暖和。”边说还边往我这挪了挪。

我说你少来，别以为你又救我一命就可以胡作非为啊，你要是不去客厅，我就去了。他赶紧起身说：“得了得了，还是我客厅吧，你真是不识货啊，暴殄天珍，哎呀……”说着裹着浴巾扭出了房间。

不一会隔壁就打起了呼噜，我却睁着眼一点也睡不着。我去厨房倒了一杯柳橙汁，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他四仰八叉的在床上睡得正香。

真没想到吕正是一个这么有过去的人，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他，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他的经历就只有这些？照片上那个看着和他很亲密的帅哥又是谁？江子说，他当兵时一定发生了一些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