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五载（二）
九月，剪了短发的徐九月迈进了首中的大门。她考得不错，分到了二楼的某个班。
“老萧真神了。”林浮羽看着走上楼梯的徐九月，站了起来。
“老三在屋里。”林浮羽多嘴了一句。
徐九月没搭理他。爱在哪在哪，再说了暑假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萧剑南在一楼。戚含疏给他的信里写了点什么没人知道。反正中考结束后，两个人再没了联系。
此时的萧剑南，正看着新班级里的某位女同学。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可女生手里蓝色的笔，他也有过一支，戚含疏送的。
此时看着，就格外亲切。
讲台上，新的班主任走上去，宣布着新的规矩。几人所在的班级都是如此。
别的都放一放，先军训。
这一届的学生格外的多，可教官就请了那么些。有些班就被分到了一起。
华亦岚是徐九月新班的班长。但俩人早就认识，都是班干部开会也就混熟了。高中分到一个班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自然分外亲切。
“九月，一会儿散了一起吃饭去吧，去看看首中这小破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华亦岚把校服外套甩到肩上，配上油亮的头发，拽的一批。
在徐九月看来，他这可不拽，憨的一批。
“行，这教官也太绝了，俩班一起训还这么精神。”徐九月也是吐槽。不过教官长得真帅啊。
首中三个食堂，每个年级一个，说是为了分散就餐，可颜色不一的校服还是乱了规矩。
华亦岚拿了两个餐盘，找到了排队的徐九月。冲着徐九月后面高三的大哥笑了笑，就塞进去了。
“我刚刚溜了溜，菜还可以，而且这季节还有草莓。”
徐九月懒得看他那飘忽的眼：“大哥，我说你看看价格好不。”
“额。”
俩人还是点了些应季的菜，要了些大米饭和切好角的葱油饼，吃了起来。
远处，林浮羽和时三秋也坐在一块吃饭，过了一会儿周枫林也去了。仨人正闲侃着，桌边走过来一人。
湛兮。林浮羽之前远远瞅见过这姑娘一眼，此时近了细看，只觉得时三秋不亏。
细高挑、黑长直、单眼皮儿、挺鼻梁、薄唇瓣儿、还很白。
“我们回避一下？”林浮羽给周枫林使了个眼色。
“不用，就是看这空着个座位，没别人吧。”湛兮端着饭盘款款问到。
“没人，坐吧。”
时三秋只顾着吃饭，没抬起头来看她。
连一向不问情事的周枫林都觉得气氛怪了起来，仨大老爷们儿守着美女大气儿不喘一个，只听的到嘴里咀嚼的声音。
还得是林浮羽，快速地把饭菜吃干抹净，拉着周枫林跑了。
“你真就一句话不说？”湛兮还是忍不住了。
时三秋慢慢咽下去最后一口米饭，起身就要往外走，他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当初在一起唱过几首歌，不知道湛兮怎么就看他对眼了。他没拒绝、也没承认。外人看湛兮一直围着他绕，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出了些故事。
听起来自己真是渣啊，时三秋心里想。可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手都没牵过。
“好好学习吧，你一定能考上美院的。”时三秋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嗯，湛兮是学美术的，不过凑巧唱歌也很好听。
时三秋虽说是特招来的，可还是走的普通高考这路子，他想学计算机。
留下风中凌乱的湛兮。姑娘也不是啥爱钻牛角尖的人，起身背对着时三秋走了，就是浪费了那好好的一盘菜。
萧剑南班里新认识的第一个人并不是那有蓝色笔的女生。是他的对床、临床。
李墨白。瘦瘦高高的、但是脸上有些肉，人特别的憨厚。
但是萧剑南叫他黑哥哥，全身上下的皮肤找不出来一丝亮色。萧剑南觉得他父母起名字真的是太会了。
墨代表外在，白代表内在。
鬼能知道这么个憨厚的小黑日后拿下了湛兮，虽然大家都觉得是湛兮拿下的他。
“黑哥，藿香正气水带了吗，顶不住了。”
李墨白默默从兜里掏出来一支，递给萧剑南，看他喝了下去。
“你自己不来一支？”萧剑南随手把喝完的药瓶扔飞了出去。
“不了，不算什么。暑假下地浇原的时候比这热些。”李墨白笑看着萧剑南。
后者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也不知道是萧剑南随手扔了藿香正气水的小瓶遭了天谴，九月的天还真就下起了大雨，于是收队，去整理内务了。
一向洒脱的林浮羽就深受其害。
被子别说豆腐块了，在家里谁叠那玩意儿啊：牙刷毛还得朝特定方向；至于毛巾，被子都不叠，能叠毛巾？
于是第二天被教官罚了背着被子跑了三圈操场。
然后林浮羽的舍友不淡定了，倒不是害怕。而是他们宿舍此后多了一个人，一个如亲妈般无微不至的人。
周枫林居然每天跑过来给林浮羽整理内务。哦买雷迪嘎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他的舍友难以理解，但就是这么存在了下来。
首中还是那个财大气粗的首中。虽然学生多，但每个班还是都过了一把真人CS的瘾。
军训就在淋漓尽致的热情中结束了。不熟的新面孔们也就这样度过了最初的磨合期。
这天徐九月和另一个女生手挽着手正要上楼，迎面碰上了萧剑南。
“嗯？文若你不是分六班了吗。”
对面俩姑娘捂着嘴笑了。
“你不是头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认错的。你看见的那个是她姐姐，同胞的姐姐，叫雅若。”
阿西，慕容文若，慕容雅若。姓氏是复数就罢了，连孩子也是复数。
“行，你缓缓，我们上去了。”
“哎，去吧。”萧剑南麻了，这两天可太刺激了，头一次月考，垫了底了。
人生啊，十有八九是算不到的，比如萧剑南并未过多留意的慕容雅若。
回到自己班级，萧剑南把目光落到了苏可身上。就是那个和他用同款笔的女生。
是个很小心翼翼的女孩子。萧剑南帮着班主任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瞥到过，苏可是个单亲家庭，跟着妈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