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毕业那年,面临选择的十字路口
经济不独立又何来生活的独立,财务不自由又怎么会有生活的自由!
1.1.1 没有金钱就没有说“不”的权利
读书终究要面临毕业那个时刻,花父母的钱去寻找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似乎顺其自然。但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顺其自然”需要用“听父母的话”来埋单。
找工作的时候,我阴差阳错地进入了留校人员名单,看上去很美,别人找工作找得焦头烂额,可我却能够轻松留校,多厉害。可看起来很美的事情,做起来一点都不美,刚实习两个星期就让我痛苦不堪,我知道这个工作真的不适合我!于是,我固执地想“违约”离开学校,但妈妈坚决不同意。首先是温和地劝说“要忍耐”,然后就是恐吓“工作难找”,最后开始威胁我一旦“违约”,将断掉我的一切财源。
吃软不吃硬的我秉持着“当下不走,更待何时”的理念,毅然选择了违约,离开学校,重新找工作。
离职手续办完后,我那个说一不二的强势妈妈开始拒接我的任何电话,果真断了我的一切财源。烈日当下的我一个人拎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欲哭无泪。没有了财力支持的我,突然间觉得自己孤苦伶仃,异常可怜。没有工作,没有住处,没有私房钱,我还能干什么。在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没有了钱,我什么都做不了!
当时我除了投奔南京的朋友之外,别无去处。更可悲的是,银行卡余额不足1000元,扣除邮寄东西的费用只够买一张火车票。
坐在火车上的我,看着窗外的风景,第一次觉得生活毫无乐趣,我满脑子想的是,到了南京该怎么办,除了跟朋友借钱度日外,还能如何?
在南京投奔朋友的那段时光,我一边准备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考试,一边厚颜无耻地继续欠着朋友的钱。我想过如果这些考试都考砸了怎么办,如果不能与老妈和解怎么办,如何有一天朋友也负担不起我的吃喝拉撒怎么办?是先和老妈认错,负荆请罪之后,继续按照他们的要求生活,以换取经济上的宽裕呢?还是继续死扛着,以换取人生选择的自由?
说实话,当时的我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但幸好,老天没有让我纠结得太久。当事业单位的橄榄枝抛过来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两难的局面解决了。
在南京蜗居的半年里,我深刻体会到了一个道理:
所谓“父母的宠爱”是需要付出“顺从听话”的代价。在“经济不独立”这个事实面前,我没有说“不”的权利,也无法做出“追求自由”的选择。
1.1.2 被金钱捆绑的生活
对于金钱的理解,我不仅只是从父母给的教训中获得了一些感悟,而且从南京朋友们的生活中,我更看到了金钱所带来的悲欢离合。
南京的朋友蕾蕾和男朋友情投意合,原本打算在本科毕业后就完成终身大事。当时他们对于在南京的全新生活充满了自信,认为只要靠自己的努力,就一定可以在这个城市安家立业。那种对未来的憧憬至今都记忆犹新。但是,当三年后的我落魄躲回南京时,从死党嘴里得知,他们在一年前就已分道扬镳,各自选择了不同的人生轨迹,而分手的原因就是经济压力。
蕾蕾的父母不满意男方的家境,无法接受他们以租房作为新生活的开始,房子作为横隔在两个家庭之间的难题。起初蕾蕾还坚持“爱情至上,两人同心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困难”。但现实很残酷,房租上涨的速度远远快过两人工资上涨的速度,父母施加的压力也远远超过蕾蕾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可怕的是,当金钱和长辈的压力开始让他们承受不住时,他们选择的不是互相扶持和鼓励,而是走向了争吵和猜忌的边缘。男方怀疑女方背着自己去相亲,而女方则指责男方不积极跳槽以谋求更好的工作待遇。
两个人争吵次数的增加,最终让蕾蕾父母的心愿达成,两人分手。精疲力竭的蕾蕾接受了“爱情需要向现实妥协”的命运,接受了父母安排的“门当户对”的婚姻,过上了有房有车的生活,而那段曾经让所有朋友都艳羡不已的爱情故事,已成为她绝口不提的往事。
死党的同事笑笑是另一个无奈故事的主角。她毕业后听从家里长辈的谆谆教导,追求所谓的“稳定”,放弃了自己热爱并擅长的领域,离开了企业的战场,进入体制的安乐窝,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体制人。可是,三年后,乐观的“笑笑”却变得越来越沉默。内心时不时涌动的“追求”与“死水”般的工作环境起冲突,她渴望离开,但却迟迟没能迈出第一步。我在南京艰难度日的时候,和笑笑聊过这个问题。
我问她:“笑笑,既然现在的工作让你如此不开心,让你觉得如此的格格不入,那为何不走呢?你依然有实力可以出去闯荡一番。”然而,笑笑叹了一口气说:“早年说离开也许还容易一些,但现在根本不可能。”她不是惧怕离开后面临的短暂失业危机,而是担忧自己一旦失去稳定的经济收入,就无力支付父母长久以来的医药费。对她而言,这份工作即便再不尽人意,但每月都会有固定的工资入账。她的经济负担让她不敢也不能去想“人生重新开始”。
当我们在校园的时候,金钱并不会扮演着太过重要的角色,它会点缀校园生活,却不会决定校园生活。但当我们走进社会,金钱在每一个人生活中的影响力会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变得重要起来。
租房需要一次性缴纳3~6个月的房租;买房子更需要一次性缴纳3~5成的首付;和女友结婚,礼金往往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狠心离开公司重新出发,要冒着“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风险,更有可能面临半年待业无收入、难以解决温饱的窘境。
没有钱的世界,有时候真的寸步难行。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就是:有钱才能任性;没钱,想任性也任性不起来。
当时,我跟死党说,我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局中。我要的绝对不能是一种被金钱捆绑、威胁甚至逼迫的生活,我要的是一种自由支配金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