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蜀犬吠日

四川广大乡村，有一风俗十分奇特。

每岁秋收，当稻谷收割后，村寨里喜气洋洋，家家欢庆“尝新米节”。

新米饭煮好后，人不能先吃，须敬家犬先“尝新”。

这个奇特风俗，与哈尼族如出一辙。唯新米为何先喂狗，二者传说不一罢了。

传上古时期，四川盆地为一片汪洋。蜀民先人居住海边，只会打猎捕鱼，不会耕种农禾。

海对岸之民，早已进入农耕文明。他们不仅种桑养蚕，还会种植水稻，日子过得神仙一般快活。

但两地间隔着大海，蜀民不得耕种之法，只能望洋兴叹。

一年中秋，蜀民猎获颇丰，兴高采烈聚一起，又吃又喝又唱，以庆月圆。

手舞足蹈之余，望着对岸袅袅炊烟，晒坝里黄谷金光灿灿，人人怅然若失。

一只雄健的大黄狗，刚啃了不少兽骨头，仿佛知道主人心事，悄悄纵入海中，向对岸游去。

翌日中午，蜀犬游到对岸，偷偷跑到晒场上，往谷堆里一滚……湿漉漉的身上，沾满了金灿灿的稻谷。

时，天空忽然暗下来。

火辣辣的太阳，也不知躲哪儿去了。瓢泼般的大雨，哗哗下个不停。

那只神勇的蜀犬，不顾疲劳，冒着狂风巨浪，又奋力往回游。

直到第三天中午，大黄狗才游回岸边。

当人们发现时，狗早已龇牙累死，唯尾巴尖上，尚存数粒稻谷。

蜀民以此为种子，种出了第一茬稻谷。

为感蜀犬传稻之德，人们把沉甸甸的稻谷，形象地称作“狗尾巴”，故每岁秋收后，也把第一碗新米饭，献给家犬先吃。

“蜀犬吠日”之说，也与此俗有关。

读书人不做功课，或曰蜀中多阴天，蜀犬少见太阳，不知其为何物，故“吠日”。

其实非也。

蜀中耆老咸言，那日蜀犬盗稻，欲返渡时，太阳忽躲进云层，让风妖水怪作乱，以致命丧风浪中。

因之故，蜀犬后代儿孙们，但凡见到太阳破云而出，必对其狂吠不止，以泄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