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时间消逝的地方寻找安宁

回忆一下缩短了南北的距离，冬去春来的前夜，你的笑容暖了谁的季节？

记忆的影子此时无法靠近，行走之姿在南国沙滩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坐在窗前，一些回忆隔着冬天的阳光，透过至寒的气流寻味背影留下的气息，续一杯茶，暖一双手。

常把三亚想起，而北方密雪束紧回忆的领口，让记忆都不敢放开，这场雪打翻了残花，任茶水的暖从指尖沁入心底。在时间消逝的地方寻找安宁，很多回忆足可以支撑我们安静到老，沙滩上深浅的脚印在脑海里杂乱无章，如果天涯有你，宁愿不再避开纷杂的目光后隐藏的敌视，用一个温软的手势牵动跟随的无惧。

在最冷的季节靠近远方的城，南国冬天的雪不再是虚构的场景，细碎的雪粒砸在地上，你在海风里淡然的神色搅动夜色的平静。夕阳早就落下地平线，手中的茶也泡了几回，凝视片刻，伸手在照片上写下几行字作为回忆的引擎：“繁华褪去，素心依依，美了风尘一世……”

捡拾一段光阴的故事，挪用春风的表情融化积雪的冰，去年和今天隔着一场雪，共走的天涯此时在目光里泅渡。无端的念想被笑语引导，携手迈过深冬这道坎，在某个花开锦绣的三月，把重逢的喜悦侵入壶中，咽下心中翻滚的情绪。来来去去的人，阴晴半暖的天气强迫我们适应季节的变化，但是时间却像看不到的橡皮，在无形的手中擦拭某一段令人生疼的印记。一个故事老去，另一个故事又在衍生，紧随着季节的更替，你方唱罢我登场，如果有些疼被强制驱散，时间打磨的人生除了世俗的圆滑，还有棱角的分明。

在记忆的堆叠中寻找可以温暖的往事，青春的开怀和无忌彰显了那个年代寻欢的理由。时间是最好的裁判，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人越来越钦佩它的公正，柔软或者呵斥的声音从各色人口中掠过耳边，只有一句看似冷漠的叮嘱和别的声音与众不同。

十七岁离家那年，送行的父亲带着严苛的表情丢下一句话：“到了部队好好干”。就是他唯一关心的话，唯有母亲在车窗下拉着我的手哽咽。当多年后再次面临亲人的送别时，一句温柔的呼唤在千里之外回荡脑海多年，貌似平常的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起的时候带着不同的感受，但是经过时间的发酵，曾经以为漠不关心的话语到今天想起时，却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有一种声音如今已经不再甜腻，那个人永远说着相同的话，那个人可以和你青春到白首，时间就这样过来了。在时间消逝的地方重温你的话语，才知道简单和平常的话出自于亲人之口是不用修饰和思考的直言。千里之外的担忧和寒来暑尽的叮咛不再让人感觉到啰嗦，相同的话说了几十年之后，无论我在天涯海角，一句：“路上小心！”便抵得上岁岁相伴时的地老天荒。时间推着我们向前，无论愿不愿意，漫漫长路都要自己走。从白天到黑夜，追踪在身后的目光抚慰漂泊的灵魂，一颗依恋的心不管身居何处都可以让你感觉到家在何方，走过千山万水，总有一双手带你回家。

那年在北方，边城的风带来熟悉的问候：“天冷了，路上注意身体。”那时，长城外的雪素冷而萧凉，为一场看雪的心境在新年前出行，却没有看到一双眼睛透着晶莹的闪亮，把满腹的担忧咽在欲语还休间。童年印象中，很少见到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壮观，偶尔一场雪铺在如霜的月下，母亲就会半夜推开门加上一床棉被，细心掖上露肩的被角。月亮在夜半后升起，蜿蜒的小巷和灰白的街道是故乡最美的影像，在渐渐长大的少年时光里，那扇灯火就是一世记得的温暖。

如今想起旧时的故事，记忆中装满了远方的风景，有的人却不能随我浪迹天涯。腊八节那天，一碗糯米粥上漂浮的红枣勾起童年的生动，那是外婆和母亲一脉相承的做法，却给今天的你留下可以给儿孙继承的家传。岁月里，爱到无声便是真，只要你懂得双手捧起的亲情中有无法割舍的牵念，无论身在何处，两颗相连的心守着今天，就足够等到未来。

其实你不知道，有些文字一旦离开我们共有的曾经，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和心境！罕见的这场雪不会阻断回家的路，而江南飘起的雨也融化了路上的积冰。很多人陆续从远方归来，只是那年轩辕台上陪你看雪的情景已经过去多年。岁月迟暮雨也涤尘，虽然时间过去很久，我依然记得那时北方的相约，如果还有一场雪让我们在江南重逢，期待的幸福一定是你快乐的梳妆。素颜无缺，岁月已老，但愿还有一双嶙峋的手从你青丝上滑落，那碗粥里的红枣浅卧其中，雨伞撑起的巷口有人望着你回家的方向。

此时，细雨如丝，茶烟飘缈，湖水漾起微波，当你从边关外归来，故乡的院门为你打开，古老的门环增添岁月的光泽，无数个长夜不眠的等待，这是一种信念，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