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长路(4)
“如何在广阔的海域上锁定航母战斗群，我想您作为航母舰长应该不陌生吧？先是利用广域光学卫星和电子侦察卫星确定航母大致的方位，然后再使用合成孔径卫星和海洋侦察卫星仔细扫描，最终确定航母的确切方位。”
武舰长点点头。
“而你们头上的这一片人为制造的雨云可以有效地防止对方的光学和电子侦察，这个可以称作功劳了吧，舰长。我想你不会对气象武器在战争中的应用而感到惊讶吧。”
武舰长笑了笑：“年轻人，你也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与时俱进可是很重要的，要不是我了解得多，这特种作战前进移动基地的指挥官也不会要我来做。你说的我明白，你觉得敌人不可能发现我们的航母战斗群，所以，你怀疑我们这其中有间谍。”
“我们为了这次行动做了很多准备，包括电磁空间屏蔽，还有针对海底声呐的一些工作。所以，在我心里，这艘航母是万无一失的。如果有，也只可能是奸细造成的。这可以从侧面证明有人已经把我们的实时航线数据泄露了出去。”
舰长室内陷入了静默，武舰长又喝了一口碧螺春。
“这样吧，我们还是各自从事自己的老本行吧，我来对抗大西洋联盟的航母舰队，你来帮我补住漏洞吧。我会把我信任的军官的名单都提供给你。”
耐伦点点头，伸出手：“合作愉快。”
耐伦走出舰桥，看着整个航空母舰上忙碌的人员，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说对方布置了奸细在这艘船上，说明对方一开始就对他们的“长坂坡行动”感兴趣，那整个行动都有泄露秘密的危险。
他此刻重任在肩，身为剑客，他该出剑了。
而此刻，身为特种前进基地指挥官的武舰长也出招了，他不会忘，自己除了是一名指挥官，还是一名舰长，舰长就应该有舰长的对决方式。
那便是海上的对决。甲板上预警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开始不停地旋转，搅起一片风雨。
2025年6月 北美洲东海岸 纽约市
古怪科技公司
这里受到“黑潮之日”大海啸的冲击最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里的日子就好过。这几天，天一直是黑色的，雨下个不停。黑色似乎给人们带来不安，大街上的人们人心惶惶。皮尔特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难民问题。大洋洲、南美洲到底有多少难民需要他们的政府接纳，这件事已经在电视上吵开了锅。而且，欧洲最近的几起恐怖袭击让局势变得越来越紧张，世界都泥足深陷，他们怎么能幸免？虽然上帝保佑他们，但是并不意味着上帝能保护得尽善尽美。
但这都不是皮尔特所担心的，他担心的只有一件事——神秘来电又出现了。
他合上了黑色的雨伞，轻轻一甩，雨珠轻轻落下，纳米材料的优越性一下子显现出来，雨伞表面滴水不沾。这种材料具体的名字皮尔特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这东西刀枪不入，水泼不进，酸溶不了。
这是他的好朋友布朗用纳米实验废料给他做的小礼物。这位老朋友总是接触各种新鲜玩意，所以，他总是会收到好玩的礼物。而他现在要见的正是这位贴心的老朋友，这位老朋友在市中心高大的写字楼里有一家小型的科技公司。不过，他内心清楚，布朗绝不是那么单纯的科学博士。他还是跟自己一样的富二代和一名合格的军事指挥官。
电梯里的人不少，一对东亚面孔的情侣还在不停地抱怨这鬼天气和最近这世界性的大灾难。情侣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语。说完这话，两人又开始争论起电梯的按钮。
“这栋楼明明就是51层，为什么电梯按钮少一层呢？”
“没有13层啦，小笨蛋，信上帝的国家，什么时候喜欢过13这个数字的……”
“你才笨，那明明将13改成了12B，确实少一层啦……”
确实少一层，没有51层。至少电梯到不了51层，皮尔特深谙这件事，要抵达奇怪的51层需要用特殊的方法，他要在50层离开电梯，走进金碧辉煌的走廊通道。这个通道其实是一家婚纱公司的一部分，通道旁边是各种婚纱陈列展柜和婚纱公司的办公室。
不过，皮尔特知道，在这个通道里，他浑身上下都已经被X射线检查仪透视了个遍。他身上带的格洛克21手枪也被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不担心，老朋友早就从隐藏在婚纱里的摄像头中认出了他。
走廊尽头，一个看起来很像逃生通道的铁门才是这家“古怪”科技公司的入口。这家科技公司的名字就叫“古怪”，这很符合他老朋友布朗的定义，他这人看似正常而亲切，但做起事情来总喜欢做得古怪。
比如前台小姐的选择。布朗选了个日本女演员做前台，叫柚木什么的，皮尔特不记得了，不过布朗是个有老婆的男人。
这位前台小姐显然已经认识他了，她微微鞠躬，显得很温柔。皮尔特礼貌地点点头。
转过东方屏风式的前台后，他看见了布朗。这位身穿花裤衩的科学家正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一个蒙面的人正拿枪指着布朗的头。
皮尔特下意识地就将格洛克21从枪套里抽了出来。格洛克是皮尔特心目中手感最好的枪，枪身使用工程塑料制成，轻便，没有击锤的设计，这使他拔枪的速度变得非常快。
蒙面人似乎对拿枪的他很不屑，看着皮尔特，一只手晃着手里的手枪，另一只手摘下了头套，里面露出一张泰迪熊的脸。
一脸不屑，张嘴开骂。“你看什么呢？蠢货，说你呢，皮尔特。”扬声器里传来了泰迪熊电影中泰迪熊的声音。
皮尔特愣了两秒，哭笑不得。
反倒是布朗哈哈大笑，他起身径直穿过泰迪熊的身体，向皮尔特走过来：“老朋友，你真的应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太逗了。我从未见过你有这样的表情。千金难买。”
皮尔特一脸无语，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怎么样，好玩吧？魔力飞跃公司的裸眼3D技术。不过这游戏也就跟你能玩啊，因为视网膜投影仪需要非常精准的位置，所以，多亏你这个强迫症的属性，才能玩这么一下，因为你每一回进来的路径都是一样，几乎一毫米都不差啊，哈哈哈……”
皮尔特不想说话，跟傻瓜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说正事啊，你今天大驾光临，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电话。”皮尔特这人带有特有的纽约口音。
布朗收起了笑容。“你是说那个未知的信号流再次出现了？”
“国家安全局的消息。”
“来！”布朗挥挥手。
他一边上楼，一边伸出手掌放在皮尔特的面前。他的掌心显示出了一个彩色的图表，“这是‘黑潮之日’之前的印度洋板块活动数据图，我托朋友做了许多计算，然而，他手里的‘红杉超级计算机’并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毕竟它的计算能力排名太靠后了。”
“‘泰坦’呢？”两个人已经上了楼梯，进入了大厅。这里真的有一副科技公司的模样，错落的工位上到处摆放着看不懂的黑科技产品，尽头的墙上挂着一把精美的藏刀，藏刀的一端挂着一个铁十字勋章。
“‘泰坦’超级计算机被大西洋联军征用了，用来解决联盟刚刚成立后军队计算能力不足的问题。”
“‘天河’呢？”
“我的老朋友，你死脑筋吗？你没有感受到我们和亚共组织的剑拔弩张吗？我现在尽量少跟太平洋对岸的战友们联系。”他称和他同样的科学家为战友，美其名曰都战斗在科技的战线上。
就在两个人坐下来的时候，手上的数据列表已经以比较快的频率更换了好几次了，不过皮尔特不在意，过目不忘只是他的一个小技能。
“你的手？”
“皮下稳态彩色电子墨水系统，很科幻吧？”
“你总是有这么多好玩的。”皮尔特笑笑。
“可是你的话总是这么少。跟我说说‘电话’的事情吧。”
“嗯，国家安全局测定当地时间晚11点53分钟25秒，那个幽灵一样的网络电流再一次出现，越洋向一个5年前注册的老式诺基亚手机发送呼叫。据分析员分析，原因是那个手机突然再次开机。”
“上面注意了吗？”
“有我在，他们当然没有。”
“嗯，还记得那场人机世纪大战吗？”
“围棋？”
“是的，”布朗一脸的不愉快，“李世石对阵AlphaGo，就是在那场比赛的时候，有人接到了第一次‘电话’。我们开始关注它，这‘电话’编码复杂，不可追踪，内容不可窃听，让我们着实兴奋了一阵。接下来我们就发现了不正常，每当这通‘电话’拨通的时候，就是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黑潮之日’发生之前，‘电话’的频率骤然增加。可是，我们还是没能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布朗面对落地窗低下头，窗外阴雨连绵。
“这次，我们知道是谁接的电话，”皮尔特安慰着老朋友，“也许我们可以借此发现‘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居然能查到这件事？这一次你们破解了？”布朗抬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身为科研工作者，他当然知道那段编码的破译难度。只有每次电话信号通过哈德逊街的世界数据交换中心的时候，国家安全局才会察觉。但是每一回他们都因为无法破解，就将信号当成乱码处理了，直到布朗他们参与其中。
“可能是由于开机时间特别短，另一端发送信息的时候来不及编译和隐藏，所以暴露了更多的信息。”皮尔特懒得细致地去解释，因为他知道对面这个满腹经纶的博士一定能听懂。
“太好了！”布朗有点兴奋，“你们要怎么办？”
“去接电话的地方，去太平洋那边。”
“可是大西洋联盟和亚共组织现在已经把世界上剩余的土地渐渐变成一个大火药桶，你不怕点燃它吗？”
“我们会小心。”
“所以，你来是？”
“我需要‘猎犬级’套装的使用权限。”皮尔特看起来很平静。
“你确定吗？”布朗真的有点搞不懂了，“现实世界不是科幻电影，我可以给你那些实验性武器装备的使用权限，正因为它们处于试验阶段，所以它们还不是很完善，它们很容易在使用中出问题……”
“可是这一次我不能再错过了。”
“不是吧……”布朗用一只手扶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