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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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节 巫术对雨水的控制

在为自己的部落谋取利益的过程中,公众巫师的首要任务是学会控制天气,特别是保证降水。水是万物之源,而大多数国家里的水都是由降雨提供的。没有雨万物就会停止生长,植物会干枯,人畜会焦渴。因此,祈雨巫师在原始社会中位高权重是肯定的,至于为调节“天水”供应而形成一个巫师阶层也就不足为奇了。为了履行职责,巫师们通常采用顺势原则或模拟原则。例如,如果他们希望雨水降临,就以洒水或蒸汽的方式模仿云朵。如果雨水过多,他们想要停下绵绵不绝的雨,让天气不再那样潮湿,便以火为媒介,驱除过多的水气。也许读者们会认为,这种做法仅在诸如中澳大利亚或东南非洲某些酷热地区的赤身裸体的土著居民之中存在,然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即使在温暖潮湿的欧洲,在所谓的文明人社会,这类做法也曾经或仍然普遍存在。现在我将列举一些巫术的事例,其中有公众巫术也有个人巫术。

在俄罗斯德尔普特附近的村子里,如果村民渴望雨水的降临,便派三个男人爬到古圣墓地里附近的一棵枞树上。一个人把两个燃烧的火把撞击得火星飞溅;另一个人用榔头敲打水桶或水壶,以此模仿电闪雷鸣;而此时,第三个人,也就是祈雨师适时地用细树枝从容器中蘸出水来洒向各处。普罗斯卡村祈雨的方法则是选择在夜幕降临后,女人们光着身子来到村边,把水泼到地上。

为了求得雨水,在新几内亚西部的基罗罗岛,男巫把一根特殊的树枝浸在水中,然后挥动滴水的树枝打湿地面;在新不列颠,祈雨法师在香蕉叶上缠上红红绿绿的爬藤,浇湿后再埋入土中,然后用嘴模仿雨的哗哗声,希望这种做法可以带来降雨。

在谷物因干旱而干枯时,北美的奥马哈印第安人为了挽救干旱的庄稼,往往由“神牛社”的成员围着一只盛满水的木桶跳四次舞,让其中一个人把桶里的水喷向空中,假装是弥漫着的雾或细雨。然后这个人举起水桶,把水倒在地上,所有跳舞的人都停下,趴下喝地上的水,满身满脸都是泥也毫不在意,最后他们把水喷向空中,假装细雨蒙蒙。

春暖花开的时节,北美的纳奇兹印第安人经常聚在一起,为自己庄稼的丰收而向男巫师们“购买”好天气。如果需要祈求雨水,男巫师便斋戒跳舞。他们口中含满水,咬着一根像喷壶嘴一样,钻有许多小孔的管子,通过这些小孔,把口中的水喷向乌云密布的天空。如果农民需要“购买”阳光,巫师便爬到茅屋顶上,挥动双臂把乌云赶往别处。

如果非洲莫桑比克的中安格里拉地区的雨水没有及时降临,人们便去清除“雨神庙”丛生的杂草。首领把麦酒倒进埋在地里的罐子,对他们的雨神——乔塔大师倾诉,说他对百姓太狠心了,庄稼快要完了,村民没有任何办法,请求他在收下人们敬献的麦酒后赐一些雨水给百姓。接着,人们聚在一起喝掉剩下的麦酒,小孩也要喝。最后他们持着树枝载歌载舞地回村,当发现老太婆放在路边的一桶水时,他们把手中的树枝浸入水中,然后高高地挥舞,以便把水珠洒向空中。之后,天空乌云密布,雨水便会降落。巫术与宗教的结合在上述行为中得到了很明显的体现:树枝洒水完全是巫术的表现,而祈祷雨水和献祭麦酒则是纯粹的宗教仪式。

澳大利亚北部的马拉部落,巫师在祈雨时会走到水池边唱巫歌;歌罢,双手捧起水,饮入口中,并含着,然后向四周喷出。水会洒遍全身,他们将水抖落下来后,安静地走回帐篷。阿拉伯历史学家马克里兹记述了一种阻止雨水继续降临的方式,据说这种方法曾经流行在哈德拉茅的游牧部落阿尔卡马尔中。他们把某种沙漠树种的枝条砍下,放在火上烤,然后趁树枝还燃烧着,就浇上水,这样可以减弱暴雨。

据说,印度东北部曼尼普尔中的东安加米人,会用和上述相似的仪式,但出于不同的目的——求雨,村民的首领把燃烧着的树枝放在被烧死者的坟墓上,在浇灭的同时,祈祷雨水降临。用水灭火象征以降雨来缓解炙热的气候,因为死者死于火烧,为减轻痛苦,必然会渴求降雨来冷却他那烧焦的躯体,因此可以加剧求雨的效果。

把火作为止雨的手段,不只是阿拉伯人的特殊习俗,还有很多民族都有类似的习俗。例如,在新不列颠,苏尔卡人把石头放在火中烧红,然后再扔到雨中,或把热灰扬向空中。他们认为,如果雨水不想被炽热的石头或灰尘烧掉,就会迅速停止。印度的特卢固族人认为,如果一个手持燃着的木柴、未穿衣服的小女孩走进雨中,就可以止住倾盆的大雨,而那个燃烧的木柴,便是让她拿给雨水看的。在新南威尔士斯蒂汶斯港,巫医打算驱除雨水,便将燃烧的木棍抛到空中,同时大声地呼喊和喷气。澳大利亚北部阿努拉部落的巫师,把一根绿色的树枝放在火中烤烫,然后迎风挥击它,人们认为,这种简单的方式可以有效地止雨。

在发生严重旱灾时,澳大利亚中部的迪埃里人常高声哭泣,为国家的贫困和自身的半饥饿状态流下的泪水,可以得到他们称为“穆拉穆拉”远祖们的同情,因而赐给他们一场大雨,他们以及邻近部落举行的巫术仪式在“穆拉穆拉”的影响下,可以有效地召唤云层中的雨水。其方法并不复杂,首先要挖一个长12英尺、宽约8至10英尺的坑,以木头和树枝在坑上搭建一个圆锥形的小屋。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用燧石划破两位从“穆拉穆拉”那儿获得神力的男巫肘下的皮肤,然后把血滴在小屋中其他男人的身上。这两个流血的人同时要大把大把地撒出羽毛,有些羽毛粘在他们同胞身体的血迹上,另一些则飘浮在空中。在这里,血象征着雨,而羽毛则象征着云。

进行仪式时,人们会搬来两块大石头,放在小屋中间,象征立在那里收集云和雨。然后那两位流血的男巫便把这两块石头带离大约10或15英里远,并尽可能高地把它们安放在一棵高树上,与此同时,其他的男人则把收集的石膏敲得粉碎,撒进水坑。如果这一切被“穆拉穆拉”看到,就会立即把乌云铺满天空。最后,男人们要像公羊一样弯腰用头撞那座小屋,从一端撞进去再从另一端撞出来,无论年轻还是年老,都不得例外。反复如此直到屋子被撞倒。规定撞时绝不允许用手或胳臂,只有当屋子剩下沉重的木柱时,才可以从坑里用手把木头拉出来。在这一过程中,用头去戳房子,代表要穿透乌云,而房子倒塌则代表雨水降下。把代表云彩的两块石头高高地放到树上,是为了促使真正的乌云升空;迪埃里人认为,青年割礼时割下的包皮可以作为祈雨的媒介,因此部落的“最高议会”一直有保存一小袋包皮备用的习惯。它们被涂上野狗油和氈蛇油,并用羽毛包好,精心收藏。无论何时何地,打开这个包时都不能被女人看见。当仪式完成,它的价值也被耗尽,人们便把包皮深埋在地下。

祈雨仪式结束,雨水降临后,部落中的一些人则要用一块尖燧石把手臂和胸划破,用扁平的木片轻轻敲打伤口以便可以流出更多的血,然后他们把红色的赭土揉进伤口,形成一个凸起的伤疤。土著居民们认为,这是为了表达他们看到雨水时激动与欣喜的心情,并且通过这种方式,让雨水和伤疤之间产生了某种联系。显然,这种手术的过程并不痛苦,因为在手术进行时他们还有余力取乐打诨。孩子们围在做手术者旁边,耐心地等待,手术结束便立刻跑开,为雨点打在自己挺着的小胸脯上开心得高歌起来。当然,第二天他们感到痛苦异常,伤口也开始发硬,那时就高兴不起来了。

在爪哇,为了祈雨,人们往往要求两个男人用柔软的鞭子互相鞭打对方的脊梁,不到鲜血淋漓决不停手。因为人们认为,既然血可以代表雨水,那么流血无疑将促使雨水的倾泻。

阿比西尼亚的爱格霍的求雨习俗则是,在每年1月都会举行一场历时一个星期,村与村之间血腥的械斗。曼涅力克皇帝曾废除这个习俗几年,然而,次年雨水不足,面对群众的呼声,皇帝不得不让步,宣布允许恢复那种搏斗,但把时间缩短为每年两天。这种习俗的描述者认为,就像澳大利亚人、爪哇人的仪式中以流血来模拟下雨一样,在这种场合流出的血则是奉献给雨神的。大概基于同样的巫术原则,为祈雨,古代闪族人繁殖之神贝尔的先知们不惜用刀子划破自身直到鲜血淋漓。

孪生子对自然,尤其是雨水和天气的神奇魔力,被大多数人认同,并且在英属哥伦比亚的一些印第安部落中相当流行,他们常常强加给双生子的父母某些限制或禁忌。例如,英属哥伦比亚的齐姆西印第安人相信,气候是由孪生子控制的,因而他们对风雨的祈祷词是:请你们这些孪生子的气息安静下来吧!而且,他们莫名其妙地坚信,孪生子的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人们之所以害怕孪生子,是因为人们认为他们可以随意伤害仇人。人们还认为他们可以召来鲑鱼、“烛鱼”,因而人们赋予他们“致富”的美名。英属哥伦比亚的库克特尔印第安人认为,孪生子不能走近水边,否则他们将变成鱼。因为孪生子本来就是由鲑鱼变来的。他们在孩童时代,就可以随手召来风而改变天气,甚至可以通过摇晃一个嘎嘎作响的木器来祛除人们的疾病。英属哥伦比亚的努特卡印第安人也相信,孪生子与鲑鱼在冥冥中有着某些神秘的关系,所以孪生子不但不可以捕捉鲑鱼、不能吃它,甚至不可以用手拿新鲜的鲑鱼。孪生子们能影响天气,使雨水降临,只要他们把脸先涂黑再洗净即可,因为,那象征着雨水从乌云中滴落。

和汤普森印第安人一样,舒什瓦普印第安人把孪生子与灰熊相提并论,他们把孪生子称为“年轻的灰熊”。因为他们认为,孪生子天生可以控制自然,特别是天气。他们把水从桶里泼向天空,便会引起降雨;摇动被绳子栓在棍子上的扁平木片,可以带来晴天;在云杉树枝的尖上撒上羽毛,则会带来风暴。

巴龙加人,一个居住在非洲东南部迪拉果阿湾的班图黑人部落,也认为孪生子具有影响天气的能力。人们给予生下孪生子的女人“泰洛”的美誉,意为苍天,因此,孪生子又被称为“苍天之子”。

在南非人民对春天的雨水极度渴望时,妇女们为了求雨,便举行种种她们认为有效的仪式。她们会脱下外衣,只穿紧身衣搭,再身着一种特殊的蔓草叶编成的短裙,或头戴草制饰品。打扮好后,便大声唱着猥琐的歌,从一口“井”走到另一口“井”,清理干净其中堆积的泥土和污垢。其实那些所谓的“井”不过是沙地上的一个盛放死水的洞而已。然后在修缮生过孪生子的女友的房子时,随身携带一小瓶水,把她全身用水淋湿。然后再猥琐地高歌,放荡地跳舞离开。规定任何男人都不可以看这些只用树叶遮身、四处巡回的女人。如果一个男人正好碰到她们,她们便抓伤他,然后猛地把他推到一边。在清洗完水井之后,她们还必须到圣林里,为祖先们的墓地浇水。当然,按照男巫的吩咐,她们也要经常给孪生子的坟浇水,令它们保持潮湿,所以孪生子通常被葬在湖水附近。当所有求雨的努力都无效时,她们便会想起某对孪生子是埋在山边的旱地上;这是最后的求雨方法,男巫会说:“怪不得天气这么热,好像火烤般,快取出他们的尸体,在湖岸边为他们另立坟墓吧。”人们会立即执行男巫的命令。

奥尔登伯格教授曾记录了,婆罗门教徒在学习古印度的“娑摩吠陀”赞歌时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而以上事实佐证了他的解释。据说,这首名为“萨克瓦里”的赞歌体现了因陀罗的武器——雷电的威力。由于雷电威力强大又难以控制,因此,对它进行管制就成为必然。谁想要拥有雷雨之神的勇敢,谁就必须远离同伴,离开村庄,去森林中居住,从一年到十二年不等——时间的长短依据权威大师的指示。在此期间,此人必须要遵守一些规则。比如必须每天接触三次水,身着黑色外衣,吃黑色食物;下雨时必须在雨中静坐,还要歌颂说,水是萨克瓦里之歌。闪电时,他要念诵祷词,“闪电正像萨克瓦里之歌”。而雷鸣时的祈祷则是,“伟大的主发出了一声巨响”。常言道,水中含有萨克瓦里之歌所赞颂的神力;因此,他必须徒步涉过河流、溪水,除非有生命危险,否则决不坐船;即使在船上,也必须保证他与水的接触。当他一丝不苟地完成以上任务,终于被允许去学习这首歌时,他必须把双手浸入放有各种植物的水中。据说,一切完毕,雨神帕尔詹亚就会及时将雨水送到。显然,就像奥尔登柏格教授指出的那样,所有的规则都是为把这位教徒和水紧密联系在一起,使他成为水神的伙伴,从而免受其害。黑色的外衣和黑色的食物象征雨云。因为,雨的本质是黑色,所以它要以黑色的形式呈现出来。另一种求雨祝祷表述得更加清楚:一个人穿上一件镶黑边的黑色外套,因为黑色就是雨的本质。所以我们可以大胆假设:在吠陀学派的思想和习惯中,之所以保留着最远古的巫术仪式。其实是为了替自己学派培养祈雨师,并需要他为此献身。

然而,有趣的是,凡雨水充足,甚至有时泛滥的地方,气象巫师总要举行与求雨相反的法术仪式。例如,在位于赤道的爪哇岛上,蔬菜丰富则表明有充足的雨水。也正是因为那样,防雨仪式很常见,祈雨却很罕见。如果某人设宴时恰好为雨季,就要去求气象巫师阻止可能下降的雨。如巫师同意,在设宴的主人离去之后,就会立即施行防雨法术——斋戒、停止饮水和沐浴、只干嚼少量食物——总之避免少接触水。而设宴的人那边也要严格禁欲,减少同水接触,从他自己到仆人们,无论男女,直到宴会结束都不得洗衣,也不得洗澡。在宴席开始之前,气象师坐在这家主人寝室里的一张新席子上,脸望着天上,燃起香火,对着一盏小油灯念念有词:“祖父和祖母斯洛科尔,回到你的故乡吧,阿克马特才是你的故乡。放下水桶,盖紧它,不许流出一滴水。”

同样,印尼托拉杰人的司雨巫师,便是以赶走雨水为职业的,因而无论是在履行职务之前还是之后,都要小心翼翼地躲开水。不但不能沐浴,就连吃东西都不能洗手,不可以喝棕榈酒以外的任何饮料。过河时,他必须小心避免踩到水。在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他便会在村外稻田里给自己建造一间小屋,燃起一小堆不可熄灭的火。他在火中燃烧各种具有驱雨特性的树木,朝雨云迫近的方向吹气。此时他还要拿着一袋被认为具有驱散乌云效果的树叶或树皮。驱散效果是由植物名称的干燥性或挥发性含义决定的,而不是由其化学成分决定的。很显然,石灰的干燥性十分适于驱散含有水气的乌云,因此,如果在他施行巫术时,天空出现乌云,他只要把石灰放在掌心里吹向乌云即可。如果以后需要雨水,只需要把水浇在那堆火上即可,滂沱的大雨就会立刻从天而降。

印度人的求雨仪式与爪哇人、托拉杰人所采用的防雨仪式恰恰相反。印度巫师每天必须三次接触水,而爪哇和托拉杰的男巫绝不可以碰水;前者必须住在森林中,即使下雨也不得躲避,而后者则必须坐在茅屋中,爪哇男巫是用自己的身体极为谦恭地接受雨水,以示对水的感情,而托拉杰的男巫则为赶走雨水而点燃灯或火堆。尽管行为相反,其原则却完全相同。他们都是幼稚地把自己所做的事和希望产生的结果建立一种假想的联系。延用仍是前文描述的古老谬误——同果必同因:如果想使天气晴朗,自己就必须保持干燥;如果想得到降雨,就必须浇湿自己。

时至今日,东南欧流行的祈雨仪式,在思路以及细节上仍然与迪拉果阿湾巴龙加人的做法相似,如果塞萨利和马其顿的干旱持续了很久,当地希腊人通常会让一位戴花的小女孩带领一队小孩,周游附近所有的水井和泉水。她的同伴们在水边的每一次停留都要把她淋湿,同时唱如下祷歌:


请用准备的甘露,

来滋润世间万物。

染绿森林和马路,

要依赖上苍的恩赐。

仁慈的上帝啊!

请您在我们的平原上,

降下霏霏的细雨,

让鲜花怒放,

让果实累累。

使谷物硕大饱满,庄稼丰产,

人民富足安康。


如果塞尔维亚人遭遇干旱,便把一个少女的衣服脱光,用野草、香草和鲜花把她从头到脚装扮起来,甚至脸部都被罩上了一个用新鲜的绿色植物编成的面罩。之后,人们就把她称为杜多娜,在一队女孩的簇拥下走过村庄。她们停在每所房子前面,然后女孩们围在杜多娜四周围,唱一首名叫杜多娜的歌曲,杜多娜本人则翩翩起舞,然后由那家的主妇将一桶水泼到她身上,有一首歌的歌词是这样的:


我们携手走过这座村庄,

云彩在天上欢快地飘荡。

我们加快了脚步!

云彩却更快飞扬。

它们已经超越了我们,

打湿了葡萄和谷秧!


当印度浦那干旱时,为了求雨,男孩们会脱光一个伙伴的衣服,把他用树叶穿戴起来,并称他为“雨皇”。然后他们绕村子中的每座房子走。让每一家的主人或主妇把水泼在“雨皇”身上,并提供食物给这个队伍的每个成员。在所有人家都被访问过之后,“雨皇”便脱去树叶长袍,和其他男孩们一起,用沿途得到的所有馈赠食物,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

俄罗斯的西南部,人们把沐浴当做求雨的巫术。有时,做完礼拜之后,教民会把穿着长袍的牧师摔倒在地,用水浸透他全身;更多的时候,是由女人们在“施洗礼约翰”日穿着衣服集体沐浴,并把用草木制作的圣徒像浸入水中。在俄罗斯南部的库尔斯克州,当迫切需要雨水时,女人们就会随意抓住一个陌生路人,把他扔到河中,或者把他从头到脚淋湿。下面我们还会看到把路人当做精灵,或某些权威化身的记载。1790年旱灾的官方报告记载,斯克洛兹和维堡兹的农民们聚集起所有的女人,强迫她们沐浴,以此祈求苍天降下雨水。

亚美尼亚的求雨巫术,则是把一位牧师的妻子扔进水中浸透全身。无论献身于神的那个人是否愿意,北非的阿拉伯人都会把他扔进河中,以此补救旱灾造成的消极影响。在印尼西利伯岛北部的明纳哈萨行省,祭司的沐浴也可以作为一种求雨的巫术。该岛中部如果长期干旱,为求雨,小伙子就跑到邻近的溪水中去互相泼水,或用竹管互相喷水,高声喧嚷。有时还用手拍打水面,或在水面上翻转一个葫芦,并用手指敲击,模拟大雨落下的声音。

有些人还认为,妇女们拉犁或假装拉犁可以带来雨水。当出现旱灾时,高加索的普沙夫人和切夫苏尔人就会举行一种“耕雨”仪式。仪式上,姑娘们亲自将犁拉到河里,在齐腰深的水中前进。而亚美尼亚的姑娘和妇女们装扮上男装,让最年老的妇女或者祭司的妻子穿上祭司的衣服,然后拉着犁在水中逆流而上。印度的某些地方也用类似的巫术求雨,裸体的妇女们在夜里拉着犁越过一块田地,而男人们必须小心地避开,因为他们的出现会使这个法术遭到破坏。在久旱的格鲁吉亚高加索地区,待嫁的姑娘们成群结队地肩套牛轭,由祭司手持缰绳驾御着。她们拉着套,在河流、泥塘和沼泽地中跋涉,同时高声祷告、尖叫和哭笑。

在罗马尼亚中部的特兰西瓦尼亚高原地区,当田地已经干旱到开始龟裂时,姑娘们便在一个年纪较大妇女的带领下,裸着身体,偷出一只木耙,带着它穿越田野的阻隔,来到溪流旁,她们把耙放到水里漂浮着。然后坐上耙,并在它的每个角上点燃一个小火堆,让火持续烧一个钟头左右。最后把木耙留在水中,自己走回家去。

有些地方的求雨巫术要通过尸体来施展。例如,新克里多尼亚的祈雨者把自己全身涂黑,然后把挖出尸体的骨头带到洞穴里,按照人体的形状连接,然后把骨架悬挂在芋叶上,用水浇洒骨架,使水可以流到叶子上。他们相信死者的灵魂会取走这些水,然后把其中一部分转化为雨水,再次淋湿它。如果可以相信一般的报道,那么俄罗斯在不久前还存在着这类巫术:遭受旱灾的农民挖出酒醉而死的人的尸体,把尸体沉入最近的沼泽或湖水之中,因为他们相信,这是保证甘霖降临的有效方法。1868年的长期干旱,庄稼面临危险,塔拉申斯克乡的村民挖出一具死于前一年12月份的“拉斯科尔尼克”教徒的尸体。人们在鞭打那具尸体的残剩部分时,要在它的头部附近大声地索取“雨水”,而其他人则通过筛子,把水洒在它上面。显然,洒水是在模拟一场大雨的降落,这使我们不由得联想到,古希腊阿里斯托芬创作的喜剧中的人物,斯特雷普塞兹也认为雨是由宙斯所造,通过筛子洒下用以滋润万物。

有时为求下雨,托拉杰人会去祈求死人的垂怜。例如,加林古亚的村子中有一座现任统治者祖父的坟墓,当土地干旱时,人们就在这座坟上洒水,并祈求祖父可怜他们,因为如果不下雨,他们今年就要挨饿了。然后,人们便在坟上挂一个装满水,底部有一个小孔的竹筒——水从孔中不断滴下。人们一直向竹筒中灌水,直到雨水降落,湿润了大地为止。

与在新克里多尼亚相同,我们在这里也发现了宗教与巫术的混合:向死去的族长祈祷,属于纯宗教性质,而向坟上滴水,则完全属于“模拟巫术”。我们不难看出,迪拉果阿湾的巴龙加人已经把浇湿祖先,尤其是孪生子的坟墓,作为一种祈雨的巫术。在奥里诺科流域的印第安人部落里,有的死者家人习惯在一年之后挖出骨头进行焚烧,然后把骨灰撒向天空。因为他们相信,死者的骨灰将会化成雨水,以回报亲人的厚葬。

中国人相信,和那些没有栖身之所的人们经受风吹雨打的感受一样,未入土的尸体,他们的灵魂将受到雨淋的折磨。这将带来可怕的灾祸,歉收和饥饿,以致死亡。因而,当旱灾表现出征兆时,统治者都会派人掩埋那些风干了的尸骨,希望可以终止这场旱灾,祈求上天降雨。

另外,在这类求雨巫术中,动物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澳洲北方的阿努拉部落认为“转舌金丝雀”是“雨鸟”。一个以此鸟为图腾的人,可以在指定的水塘边祈雨。首先捉来一条活蛇,放进水中,让它在水里待一会儿,然后拿出来杀掉,把死蛇放在水塘边。然后做一支象征彩虹的弓形草束,罩在死蛇的上面。最后,只要对着它唱歌,雨水便会降临。他们解释说,很久以前,“雨鸟”曾与一条蛇结伴居住在这个池塘边,蛇喜欢向天空喷水,直到天空出现彩虹和雨云,而后雨水就降落。爪哇的许多地方常用的求雨方法是,给一公一母两只猫洗澡,甚至有时还要以音乐伴奏;在巴塔维亚,孩子们为了求雨,经常带着一只猫到处走,直到他们把这只猫浸入湖水之后,才放跑它。

东非的万布圭男巫在求雨时,首先在明亮的太阳下捉来一只黑色的绵羊和一头黑色的小牛,将它们放在一座小屋的房顶,然后剖开这些动物的腹部,把它们的内脏扔向四面八方。之后,他把药和水倒入桶内。如果水沸腾了,这个法术就成功了,意味着雨很快会降临。相反,如果这位男巫想要使雨停下来,只需要回到屋内,把一个放在葫芦里的水晶石烤热即可。

为了求雨,瓦戈戈人将黑鸡、黑绵羊、黑牛全部作为祭品,供奉在祖先坟前,祈雨巫师们在雨季一直身着黑衣。马塔贝尔男巫求雨时,则以黑公牛的血和胆汁作为媒介。苏门答腊的某个地区祈雨时,村里的所有女人都寸缕不着地跳进水中,互相泼水;一只黑猫被扔进水里,逃上岸后,女人们还追着向它泼水。阿萨姆的加罗人在干旱之时,把黑山羊供奉在一座山顶上。

动物的颜色是祈雨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黑色将使天空充满雨云而变黑。所以贝专纳人会在黄昏时火烧公牛的胃,让这种黑色的烟来使乌云集中,这样才会下雨。蒂汶岛上的人则用奉献一只黑猪给土地女神来求雨;而向太阳奉献一只白色或红色的猪,来求阳光。安戈尼人通过奉献黑色的公羊来求雨,奉献白色公羊祈求好天气。

如果日本的一个高山地区长期干旱,就会由一名祭司带着一只黑狗,率领部分村民列队前往一条山溪的河床旁。他们选定一个地方,把狗拴在石头上,当做子弹或者靶子。如果狗的鲜血溅在石头上,村民们就立刻扔下武器,向溪水中的“龙神”大声祈求下雨,而后冲刷血迹,洗净污垢。在这种场合下,祭品的颜色必须是黑色,以象征雨云;当然,如果是祈求好天气,祭品就必须是纯白色,连斑点都不可以有。

青蛙和蟾蜍凭借与水的密切关系,获得了“雨水保管者”的美誉,并在祈雨巫术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某些奥里诺科印第安人害怕杀死蟾蜍,因为他们奉这种动物为“水神”或“水的主人”。据说,人们只要把一些青蛙放在锅下面鞭打,就可以减缓旱灾。而艾马拉印第安人则通过把人工制作的青蛙或其他水栖动物的小塑像放在山顶上来求雨。英属哥伦比亚的汤普森印第安人和某些欧洲人的观点则是,想求降雨就要杀死青蛙;在印度中部,一些卑贱种姓的人们为了祈雨,会在棍子上绑一只青蛙,并给青蛙盖上尼姆树的绿叶,然后带着它走家串户,同时吟唱:


青蛙啊,

请赐予我们珍珠般的雨水吧,

请保佑田里的小麦和玉米成熟丰收吧!


在马德拉斯地区,种植庄稼或果园的人,以及地主的姓氏大多是卡普和雷迪。久旱之年,这两个族姓的妇女把捉来的青蛙绑在竹编的簸箕上,撒好树叶后,拿着它到每家每户,唱道:“青蛙要想洗澡。伟大的雨神啊,请赐予它一点水吧!”这些卡普姓氏的妇女在唱歌时,屋里的女人会同时在青蛙身上洒水,并施舍一些东西给她,因为人们相信,这样做可以让期待已久的倾盆大雨很快降临。

如果一次干旱时间持续过长,人们就愤怒地放弃所有常用的顺势巫术,不再费力地念咒语,而是采用恐吓、咒骂甚至暴力的方式强行向苍天,向他们所谓的切断“总水管”的水神索要雨水。在日本,如果村庄的守护神一直不理会农民们的求雨祝祷,人们便推倒它的塑像,高声咒骂着,并把它的头朝下扔进发臭的稻田。他们骂道:“不让你在这儿待上一阵子是不行了。阳光已经把我们的庄稼烤焦,把我们的田地烤裂。我们也要炙烤你几天,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在塞内冈比亚,菲洛普人面对这一情况,通常会拽倒他们的崇拜物,并拖着它一边咒骂,一边在田地周围走,直到大雨落下。

当这一情况降临在中国人头上,他们较为擅长的法术是袭击天庭。为求雨,他们会用纸或木头制作一条象征着雨神的巨龙,人们列队带它到处游玩。如果雨水仍不降落,这条假龙就会被愤怒的人们诅咒并撕碎。此外,在恐吓鞭打这位雨神无果后,人们就会公开废黜它的神位。如果所求的雨水适时降临,人们则发出诏令,提拔它的地位。1888年4月,清朝的广东官吏们祈求龙王停止无休止的大雨,但它竟然无动于衷,于是人们锁住它的塑像整整五天,直到雨停,才恢复了龙王的“自由”。前几年发生旱灾,为了让龙王去感受那种缺少雨水的痛苦,这位可怜的龙王又被套上了锁链,被拉到神庙的院子中暴晒。

泰国的暹罗人需要雨水时,也会把神像放在烈日下暴晒;想要天晴时则掀开庙顶,让雨水淋湿神像。他们认为,如果不让这些神感受到淋雨和干旱的痛苦,他们就不会满足信徒的心愿。

人们大概会认为远东的气象学十分可笑,但直到如今,在基督教的欧洲,求雨仍然采用这类似方式。1893年4月末,西西里岛的旱灾持续了整整六个月。原本绿树围绕的康卡杜罗花园彻底枯萎,粮食开始短缺,人民极度恐慌。在尝试过所有的求雨方法毫无成效后,大家列队游行,走过街道和田野,男女老少整夜数着念珠,躺在圣像前面祈祷,奉神的蜡烛在教堂里日夜燃烧。树上挂着棕枝主日那天做祝福用的棕榄枝。依据索拉帕鲁塔地区的古老风俗,每年为了保证丰收,人们要把棕枝主日那天,从教堂里扫出来的尘土撒到田里。但那一年,无论做什么都无果。在塞浦路斯首都尼科西亚,居民们光头,赤脚,抬着耶稣受难像走遍城市,并且用铁鞭鞭打彼此,但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每年春天,人们都抬着保罗的圣像通过市场花园,尽管他曾一年一度地帮助降雨,但这年也未作出什么贡献,弥撒、祈祷、赞歌和烟火等都没能令他感动。

最后,失去了耐心的农民们赶走了众多圣徒。巴勒莫的农民把圣约瑟的塑像扔在一个花园里,让他自己去感受干旱的痛苦,他们要让它暴晒在太阳下,直至下雨。有的圣徒被转过去面对墙壁,好像孩子被罚站一样,面壁思过;有的圣徒被剥去美丽的长袍,有的甚至被流放,遭到粗鲁的辱骂,并头朝下地被扔进饮马池。在西西里岛中部的卡尔塔尼塞塔,人们撕下圣米迦勒天使长的金色双翼,换上用纸板做的翅膀;人们取走深紫色斗篷,用破布缠在他的身上。在西西里岛南部的利卡塔,守护神圣安吉洛的遭遇更悲惨,人们剥光他的衣服,咒骂他,给他铐上手铐脚镣,愤怒的人群一边打他的耳光,一边恐吓说要淹死或吊死他,“如果你不给我们雨水,就等着我们的绳子吧”!

大雨迟迟不至时,人们偶尔也会渴望得到诸神的庇佑,南非的祖鲁人,寻找并杀死一只“天鸟”,把它扔进池塘里,他们认为上天将因怜悯这只鸟而发善心,为“天鸟”的死亡而痛哭,泪水将化作大雨降落。在南非纳塔尔东北部的祖鲁兰,妇女们会把自己的孩子埋在坑里,只把脑袋留在坑外,然后退到一边开始号陶大哭。她们把孩子挖出来时,就是雨降落的时刻。她们认为这是呼唤上苍,上天会因不忍目睹此景而垂泪,赐予人们雨水。如果雨真的降下来,她们就欣喜地欢呼,“尤松多下雨了”。

一旦发生旱灾,西班牙特纳里夫岛的广奇人就把绵羊带到圣地,分开小羊羔和母羊,希望羊羔那悲惨的“咩咩”声可以打动天神,使其落下同情的泪水,化作雨润泽人间。库茂恩人为了让暴雨停止,就把热油倒进狗的左耳朵。他们相信,狗痛苦的嚎叫被雨神因陀罗听到后,他会同情这只动物而停止大雨。托拉杰人为了求雨,就把某种植物的茎放到水中,威胁植物,如果雨水没有降落,便不再种它,让它在干渴中死去;有时他们把几只淡水蜗牛用绳子吊在树上,并让这些蜗牛去求雨,威胁说,如果忤逆人的意思,就不把它们放回水里。蜗牛便会一边流泪,一边转动,而雨神就会动容,送来雨水。显然,以上做法是在祈求更高权力的怜悯,因此与其说举行的是巫术仪式,还不如说是宗教仪式。

人们常常认为,石头可以带来雨水,如果把它们浸入水中或把水洒在它上面,或通过其他恰当的方式来引起大雨。在南太平洋萨摩亚群岛的一个林子里,有一种石头被视为雨石而被珍藏。一旦出现旱灾,祭司们就列队带着这块石头来到小河边,将它浸泡在水中,雨水便会落下。求雨时,新南威尔士塔塔迪部落的祈雨巫师将打碎一块石英晶体,把它喷向天空,然后用鹏鹊的羽毛包起剩下的晶体,用水浸湿,并珍藏起来。克拉明部落的祈雨巫师,则会悄悄地来到河床,在一块扁平的圆石头上滴几滴水,然后把它盖上藏好。

澳大利亚西北部的部落,祈雨师会到一块求雨专用的地方,在砌起的一堆沙土或石头顶部放上他的魔石。然后围着这个沙堆或石堆不停地转圈跳舞,反复地诵读咒语,直到饥饿难耐,不得不停下来为止。他的助手马上代替他念诵他的咒语,然后给这块魔石浇水,最后燃起火堆。进行巫术仪式时,任何俗人都不允许接近圣地。

新不列颠的苏尔卡人在求雨时,用某种果子燃烧后的灰烬把石头涂黑,和其他植物的树芽一起,放在太阳下。然后一边念咒语,一边把几根细枝浸入水中,再压上这块石头。这之后不久,雨就将降临。

在印度东北部曼尼普尔东面的一座高山上,有一块石头的形状很像雨伞。干旱时,酋长就从下面的小溪中汲水,然后把水洒到这块石头上。日本的相模湾一带也有一块神石,据说每当往神石上泼水,都会把雨召来。

当非洲中部的沃孔德都部落的居民渴望雨水时,就给居住在雨水充足的瓦旺巴人送礼物。因为他们认为瓦旺巴人保管了一块“雨石”,可以求雨。获得礼物的瓦旺巴人,作为回报会把这块珍贵的石头洗净,擦上油放在一个盛满水的罐子里,帮他们求雨,之后雨就会降落。

在新墨西哥和美国西南部亚利桑那的干旱地区,阿帕奇人经常从一条小溪里取水,洒到一块特殊的大石头顶部,他们相信这样可以迅速聚拢乌云,从而引来雨水。

这类风俗并不仅仅存在于非洲和亚洲未开化的地方、澳洲以及新大陆的酷热沙漠地带,甚至在气候凉爽的欧洲也同样可以看到。据说,在布罗塞林德的原始森林中,有一口被称为巴伦潭的神奇喷泉,一位名叫默林的巫师至今仍沉睡在那山楂树荫下。每当远处的布列塔尼干旱时,为求雨,农民们便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他们用大杯子舀出泉水,然后泼到附近的一块石板上。

在英国威尔士西北部的斯诺登山区里,有一个名叫杜灵(或黑湖)的孤湖,它位于一座幽暗的山谷中,山谷被险峻山岩包围着,有一排石阶小路通向小湖。石阶最远处是“红坛”石头,谁能泼湿这块石头,不仅被视为好兆头——预示着降雨,此人也被视为英雄。即使在炙热的天气,这么做后,不到晚上也会下雨。

南太平洋的萨摩亚也一样,很多岛民把石头看做有神性的东西,这一点为古老的风俗所证实,比如把十字架沉入巴伦潭喷泉中的基督教求雨方法,与异教徒向石头上泼水的古老做法无异。

直到现在,法国许多地方仍习惯把圣像浸入水中来求雨。例如,在康玛格尼古老的修道院旁,有一座被称为圣吉尔瓦斯的圣泉。根据庄稼的需要,居民们不定期地列队到那里祈求。发生旱灾时,他们便从泉水流过的石岩壁中取出这位圣像,扔进泉底。圣庞斯和圣詹斯的神像,分别在克洛布雷斯和卡朋特拉斯,被用于类似的活动中。勒瓦里的村民为了增强向圣彼得求雨的力量,经常列队带着圣徒的神像来到河边,在那里村民们请他慎重地考虑三次,再做出决定,答应人们的祈求。如果他仍冥顽不灵,村民坚持把圣像扔进水里;牧师在一旁规劝村民不要如此鲁莽,建议只要向圣徒提出警告也可达到目的,但村民并不理会这些话。之后的二十四小时内,雨就降临了。

这种把圣像塞进水里求雨的做法,并不只存在于天主教国家。远在格鲁吉亚境内的明格列利亚,当庄稼因旱灾而枯萎时,他们每天都会把一个特殊的圣像浸入水中,直到雨水降临;在远东,东南亚一带的掸族人遇到大旱,当稻子要被烤焦时,他们会把佛像扔进水中。这些情况,尽管表面上看来,是一种惩罚或恐吓,但做法仍属于交感巫术的范畴。

一旦祈祷和游行都无效,希腊和罗马人也会像其他民族一样,以巫术手段求雨。例如在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中部的阿卡迪亚,大旱时宙斯的祭司便把橡树的树枝浸泡到莱西埃斯山特定的泉水中,搅动时,泉水之上就会变得雾气腾腾,然后上升为蒙蒙的云,之后雨水便从云中降落;这种求雨方式至今仍被沿用。在塞萨利,克兰隆人把一辆青铜马车保存在庙中,当降雨变得迫在眉睫,人们就摇动马车,让大雨降临。马车的轰隆作响大概是在模拟雷鸣。在俄罗斯和日本的求雨巫术中,我们也曾见过这类模拟雷鸣和闪电的做法。传说,伊利斯国王萨尔蒙努斯试图模仿宙斯那辆驶过天穹、发出雷鸣的马车,进而宣称自己是宙斯,并因此获得了献给宙斯的祭品。他把一个青铜大桶拖在马车后面,驾车驶过青铜桥面时发出的响声像雷鸣,而投掷火炬是在模拟闪电。罗马城外的马尔斯庙附近,有一块被人们称为拉比斯曼达利斯的石头;人们相信,只要把这块石头拉进罗马城内,无论之前天气多么干旱,雨水都会立刻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