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牧童画家

你可能没有亲眼见过名画。其实，很少有人亲眼看到过。只有到国外或我们国家的几个大博物馆里，才能看到那些珍贵的名画。大多数人只见过名画的图片，就像我们只见过印有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明信片，却没见过尼亚加拉大瀑布。但是，图片至少能告诉我们瀑布是什么样子。同理，名画的图片也能促进我们对名画的了解。当然，图片和名画本身给我们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假如，你看的是名画的黑白照片，那你可要开动想象力，才能还原它的本来面貌。

古希腊绘画之父名叫波利格诺托斯。两千年后一名叫契马布埃的意大利画家成为了意大利绘画之父。契马布埃生活在意大利中部城市佛罗伦萨——一座享有“花城”美誉的城市。契马布埃的作品存世不多，那些所谓他的画作里有许多是伪作。从流传下来的画看，我们很难相信他是位伟大的画家，按现在的标准，他可算不上伟大。可在他生活的年代，他比一千年以来的所有画家都有成就。他曾画过一幅圣母玛丽亚的画像。人们看了以后都觉得好得不能再好了。于是，人们像过节一样，敲锣打鼓，举着彩旗，把画像从契马布埃家里迎到教堂里。

《圣方济修士》是契马布埃的一幅名画。修士是终身行善的圣徒。圣方济会是圣方济创建的修士组织，也叫方济各修道会。所有会员加入时都要对上帝发誓要像耶稣那样救苦救难。他们不能有私有财物，不能娶妻，必须一心一意做好事。他们自己种地，盖房子，而且他们的头顶上不能有头发，这样大家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这种剃光头发的做法叫剃度。修士一般衣着棕色粗布带帽长袍，腰间系着一根粗绳子。

翻到下一页时，我事先声明，别指望看到漂亮的图画。下一页的画非常难看，你看了后一定会说：“这人长得真丑！”那人就是圣方济，他头上画着一个叫“光环”的圆圈。画里的圣人头上都有这样一个光环，表示他们是圣徒。圣方济手上的小黑点不是画家无意间画上去的。传说，圣方济一直希望自己像耶稣那样受到磨炼。于是有一天，天使在他的手和脚上钻了许多洞，就像耶稣受难时被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些洞。后来这些洞被称为“圣痕”。

事实上，契马布埃之所以扬名后世，倒不是因为他的画，而是因为他的一个学生。这名学生成为了一名大画家。人们传说，契马布埃有一天在佛罗伦萨附近的乡间散步，无意间看到一个牧童在一块硬石板上画自己家的羊。他十分吃惊那个牧童的天赋，于是，他询问男孩的名字。那个男孩答道：“乔托。”契马布埃问乔托是否愿意跟他到佛罗伦萨学画画。小男孩自然十分愿意，他父亲也同意了契马布埃的请求，这样小男孩就和契马布埃一起到佛罗伦萨学习画画。乔托画了许多耶稣和圣母玛丽亚的画像，但他画作中最多的是他老师画过的圣方济。圣方济住在离佛罗伦萨很近的小镇安西路。这个镇子为圣方济修了一座教堂。教堂由两座小教堂组成，一座在山上，一座在山下。在山上教堂的墙壁上，乔托画了许多有关圣方济生前故事的图画。人们传说圣方济布道时能引来许多鸟聚在他身旁。

在乔托生活的时代，画画用的颜料和今天的颜料不太一样。我们这个时代的画家用彩色粉和油脂勾兑出来的颜料（这种颜料就是油彩）在画布上画画。而以前的画家没有油彩，也不在画布上作画。他们的颜料是用彩色粉和水搅拌制成的，“画布”是新刷了石灰的墙壁。这种画叫“湿壁画”。不难理解，它是画在潮湿墙壁上的画。

另一种画叫“蛋彩画”，画家把彩色粉和粘性物质——蛋清或胶水——混合起来，然后在干净的石灰墙、木板或铜板上画画。相传，教皇想找画家作一幅画。他派使者找乔托，想要幅画作样品作参考。乔托随手用笔在一块木板上画了一个规则的圆。他让使者带着这个木板回复教皇，看他是否满意。你不用圆规，能画出一个规则的圆吗？你可以先用铅笔试试，再用画笔画一下。你画不好吧？不过，能画规则的圆，并不意味你能成为一个伟大的画家。

临摹一幅画很容易，即便是看着一个东西画也难不到哪去。能临摹一篮水果、一个花瓶、一处风景的人成千上万。有的人临摹大家的画作，甚至能以假乱真。但是，靠自己的能力把各种纷繁的信息整合到一起独立创作的人却不多，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