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妙算托红裙
导读
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引起了所有人的愤慨。不过,有义子吕布的保护,董卓非常安全。王允巧用美人计,让貂蝉诱惑吕布。那么,王允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三英战败吕布,董卓无心恋战,于是引兵回洛阳,商定要迁帝于长安。临行,教各门放火,焚烧居民房屋,并放火烧宗庙宫府。董卓既奔长安,诸侯也各自分散。
董卓在长安,一天比一天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用天子仪仗。董家的族人,不论长幼,皆列封侯。一日,董卓在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酒过数巡,吕布走了进来,在董卓耳边说了几句话,董卓笑说:“原来如此。”命吕布从筵席上揪司空张温下堂,百官失色。不一会儿,侍从用一个红盘托张温头献上。百官魂不附体。董卓笑说:“各位别怕。张温勾结袁术,想要害我,袁术使人寄书来,错送到我儿吕布处,所以斩了他。你们没事,不必惊畏。”众官唯唯诺诺[wěi wěi nuò nuò](形容自己没有主意,一味附和,恭顺听从的样子)而退。
司徒王允回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立不安。到了夜深月明的时候,他拄着拐杖步入后园,站在荼蘼 [tú mí](落叶灌木,以地下茎繁殖。荼蘼花在春季末夏季初开花,凋谢后即表示花季结束,所以有完结的意思)架旁边,仰天垂泪。忽然听见有人在牡丹亭旁边长吁短叹 [cháng xū duǎn tàn](吁:叹息。因伤感、烦闷、痛苦等不住地唉声叹气)。王允悄悄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府中歌伎貂蝉 [diāo chán]。此女自幼选入府中,练习歌舞,现在已经十六岁,容貌和歌舞都很出色,王允待她不错。王允问说:“为什么深夜在此长叹?”貂蝉说:“我蒙受大人恩养,教我歌舞,待遇优厚,就算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最近见大人两眉愁锁,一定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今晚又见您行坐不安,因此长叹。不料被大人窥 [kuī]见(指暗中看出或觉察到),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万死不辞!”王允以杖击地说:“谁想汉天下却在你手中呀!随我到画阁中来。”貂蝉跟王允到阁中,王允让其他人都退出去,把貂蝉让在座位上,叩头就拜,说:“百姓有大危难,君臣都很着急,除了你没人能救。贼臣董卓,想要篡 [cuàn]位(臣子夺取君主的权位)。朝中文武,没有办法。董卓有一个义子,名叫吕布,非常勇猛。我看二人都是好色之徒,现在想用连环计,先将你许嫁吕布,再献与董卓,你在中间做点手脚,让他父子反目为仇,叫吕布杀了董卓,除掉这个大恶贼。重扶社稷再立江山,都是你的功劳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貂蝉说:“为报答大人我万死不辞,我若不能以大义报答大人,宁愿死于万刃之下!”
第二天,王允拿出家藏明珠数颗,令良匠嵌 [qiàn]造金冠一顶,使人秘密送给吕布。吕布大喜,亲自到王允家中致谢。王允预备了嘉肴美馔 [jiā yáo měi zhuàn](肴:做熟的鱼肉等;馔:饮食。美味的饭菜),殷勤敬酒,嘴里不断赞颂董卓和吕布的美德。吕布大笑畅饮。王允叱退左右,只留几个侍妾劝酒。酒至半酣,王允说:“唤孩儿来。”过了一会儿,两个丫鬟 [huán]引貂蝉艳妆而出。吕布惊问何人,王允说:“这是小女貂蝉。蒙受将军错爱,把我当成亲人一样,所以我才让她与将军相见。”便命貂蝉为吕布倒酒。貂蝉送酒给吕布,两下眉来眼去。王允假装醉了道:“孩儿让将军痛饮几杯,咱一家全靠着将军哩。”吕布请貂蝉坐,貂蝉假意想回屋去。王允说:“将军是我的好朋友,孩儿坐下没什么妨碍 [fáng ài](干扰、阻碍,使事情不能顺利进行)。”貂蝉便坐在吕布身边。吕布目不转睛(眼珠一转不转。形容注意力集中,看得出神)地看着她,接连痛饮了几杯。过了一会,王允指着貂蝉对吕布说:“我想将此女送给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愿不愿意收下?”吕布离开座位谢道:“若能如此,我愿为你效犬马之劳(古时候臣子对君主常自比为犬马,表示愿像犬马那样为君主奔走效力。现在表示心甘情愿受人驱使,为人效劳)! ”王允说:“过几天选一良辰,送至府中。”吕布欣喜无限,频频用眼瞟 [piǎo]貂蝉,貂蝉也以秋波送情。酒过三巡,王允说:“本来打算留宿将军,恐怕太师怀疑。”于是吕布再三拜谢而去。